第022章 選擇
“貴妃？”唐月被這個答案驚嚇到了。
方靜雪立馬綻放出了得逞又明媚的笑容：“本宮就知道，瑤兒不會故意的陷害月貴人，區區的一個奴婢，怎敢對高高在上的妃嬪下手呢？”
轉瞬間，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噴發著熊熊燃燒的怒火：“皇上，貴妃公孫倩入住荷歡殿，明顯是蓄謀已久，趁機對付月貴人，收買了瑤兒當幫凶。如此惡劣的行為，本宮認為，應該狠狠地處罰，絕不姑息。”
景順捏著茶杯的手掌不斷用力，皮膚緊緊地貼在茶杯壁上，瑟瑟發白：“公孫倩，果真是公孫丞相的好女兒，繼承了公孫家族優良的傳統！
慕容，你速速去西殿宣旨，即日起，沒有朕的恩準，貴妃不得踏出房間半步，禁足一月，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嚴懲不貸！”
“奴才遵命。”皇上身邊的慕容順從的點點頭，一路小跑離開了東殿。
方靜雪垂下頭，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弧度，詭秘的笑了。
這一個細微的表情，被唐月盡收眼底，她蹙起了柳葉彎眉，扭頭朝著景順，低聲質疑道：“皇上，貴妃剛剛入宮不久，瑤兒卻在荷歡殿已經當差一年多了，可見瑤兒與貴妃相識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天。
瑤兒毒害臣妾，受人指使不假，但聽命於一個隻認識幾天的妃嬪，不符合邏輯，而且，在這次毒害之前，瑤兒的行為舉止也是鬼鬼祟祟，總是一副打探監視的樣子，可見她上頭的主子，不可能是貴妃。”
“月貴人啊，這你就不懂了。”
方靜雪瞄了景順一眼，搶先解釋給他們聽：“公孫倩是何等人物？她是丞相大人的親女兒，她能夠未雨綢繆，最擅長先發製人。
當公孫倩得知你被皇上器重之後，早早就收買了你身邊的宮女，以備日後需求，為她將來入宮打下堅實的基礎。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下毒，你太單純稚嫩，不了解公孫家族的為人，宮中的鬥爭，本宮清楚。”
“皇後娘娘當然最清楚了。”唐月怪裏怪氣的反唇譏笑，暗想著，‘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礙於我現在手中沒有證據，所有的不利，又全都指向了公孫倩，讓你僥幸的逃過一次。’
方靜雪清楚，隻要景順一聽到‘丞相大人’一提及‘公孫家族’，他就氣得牙根直發疼，不管多麽卑劣的可怕的行為，景順堅信，公孫家族的人都做得出來，別說對妃嬪動手腳，就連前朝的忠臣，公孫老賊都不放過！
“芙蓉，你放心，這筆賬，朕記在心裏，來日方長，朕早晚會還你一個公道！公孫倩對你的斑斑惡跡，朕會替你討回。”景順信誓旦旦。
唐月還能說什麽，隻得勉強的擠出了一縷輕笑：“臣妾多謝皇上。”
景順拍了拍她的手，彎了彎嘴角，眼底浸滿了濃濃的情愫：“時候不早，你快點休息吧，朕明日要上早朝，前朝還有很多奸臣逆黨要解決，而且，皇後處理後宮事宜甚多，我們就不久留了。”
“臣妾明白，恭送皇上，恭送皇後娘娘。”
唐月彬彬有禮的向他們行禮，命令花公公送他們到殿外，這才收斂了笑容，淩厲的眼神宛若兩把鋒利的刺刀，狠狠的刺向一直跪著的瑤兒。
“死丫頭！皇後對你不管不顧，連你的死活都不在乎，你竟然苦苦的效忠於她，簡直是愚蠢至極。為了皇後，賠上性命，值得嗎？”
瑤兒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貴人，奴婢知錯了，奴婢什麽都不能說，也不敢說，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奴婢是家裏的老大，上有老母老父，下有弟弟妹妹，做出任何選擇都是為了保全他們的平安和富貴，奴婢無怨無悔，甘願接受貴人的處置。”
“……”唐月一時語塞，她凝望著那副跪在地上嬌小的身軀，可憐楚楚的樣子讓人心生同情，柔弱的肩膀上卻擔負著整個家庭的命運，而主掌命運的主人，卻是位高權重的皇後。
她，身份卑微，爛命一條，真的沒得選擇。
“哎，算了。”唐月沉沉地歎了口長氣，自己的敵人，不是這個聽命於人的薄命丫頭。
隱藏了眼底的憐憫之情，唐月不緩不慢道：“你既然背叛了我，日後不能留在荷歡殿，恐怕這宮裏其他的妃嬪，也都不會要了你。與其淪落到奴隸房受苦受累，不如選擇另一條路，我會放你出宮，和你的家人一起生活去吧。”
“真的嗎？”瑤兒黯然失色的雙眸刹那間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真的，我有皇上的令牌，下令放你出宮是可以的。你收拾收拾，明早就走吧。”
瑤兒感激涕零，潸然淚下，連連磕頭，內疚而慚愧的喃喃著：“奴婢多謝貴人……奴婢多謝貴人……貴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奴婢多謝貴人……”
“婉兒，帶她下去。”
唐月抬眸，淩厲的眼神掃視著整個大殿一個個嚇得膽戰心驚的奴才和宮女，冷冷的聲音響徹盤旋在上空：“今日，你們見識到了瑤兒的下場，就應該清楚的明白兩點。
第一，我是鬼門關走過一次的人，所以我將會和過去的尚芙蓉大不相同，對於我的敵人，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對於欺淩和陷害，也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第二，派你們到荷歡殿監視我的妃嬪，你們所謂的真正的主子，當事情敗露的時候，她們為了自保，不會管你們的死活。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想要離開的，過去的恩怨我既往不咎。想要留下的，必須忠心耿耿的為我一個人效勞。時刻清楚的明白，我才是你們真正的主子，我的眼裏容不下任何背叛者。
隻要踏踏實實的跟著我，來日，俸祿和獎賞不會少一分，其他妃嬪能夠給予你們的好處，我這裏不會少一毛，越是忠誠的奴才，越能得到更多的褒獎，你們自己決定走哪一條路。”
微微一停，唐月嚴格的表情消散，抿唇淡淡的笑了：“都退下吧，回去想清楚。”
然後，唐月最先離開了正殿，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睡覺，而是坐在軟榻上，回想著剛才的整個過程，尋找有價值的信息。
忽然之間，一襲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唐月一驚，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冷玄？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