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三章】腎上腺激素
這樣的隊伍,隻要對魔法稍有了解的人就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的黑魔法力量,無論是那彌漫的濃鬱黑霧,還是黑霧之中的骷髏士兵,亦或是在那黑霧之中盤旋鳴唳的烏鴉,都昭示著這支隊伍被“黑魔法”所操控。
然而,即使是在這樣恐怖的一支隊伍中,隊伍最前頭的那個大塊頭,依然令人無法忽視。
他顯然不是一個黑魔法師,他的身上沒有一點黑魔法師的特征,這個人最明顯的特點應該就是他的個頭了,足足有普通人兩到三倍的身材,毫無疑問有著強橫的蠻力,他的身周燃燒著一圈火焰,那火焰看起來有些奇特,但又讓人難以形容那是怎樣的奇特。
“他手裏那東西是什麽?”崔斯特皺著眉頭,“沒看錯的話是……手術刀?”
“沒錯,手術刀。”艾克低聲道,“是蒙多醫生。”
“他們給的資料上好像有這個名字吧。”崔斯特說道,“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嗎?”
“實際上比他們說的還要厲害。”艾克說道,“蒙多醫生在祖安臭名昭著,是因為他熱愛用人類進行實驗,說是實驗,其實就是殺戮、解剖之類的事情,但其實他真正的實力遠遠不止於此,蒙多醫生最強大的是他自己的身體,那幾乎是刀槍不入的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崔斯特震驚的重複道,“怎麽可能會有不死之身這種東西存在?”
“嚴格來說,也不是不死之身吧。”艾克沉吟了一下,“那更像是一種無限回複的能力,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總而言之,我是親眼見過的,曾經有人想要蒙多醫生的命,組織了一批人去圍剿他,蒙多醫生被打的渾身都是彈孔,鮮血直流,但是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所有的傷口飛快愈合,很快就好像根本沒有受過傷的樣子。”
“即使從魔法的角度這也很難做到吧。”崔斯特皺著眉頭,“我認識的最厲害的生命法師,也不可能做到不死之身這種地步。”
艾克看了崔斯特一眼,那眼神好像他是一個傻瓜:“在經曆了這麽多海克斯科技的發明之後,你還覺得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嗎?”
這樣說好像也很有道理,而艾克此時的神情則尤為凝重,這更讓崔斯特意識到,蒙多醫生可能遠遠不是一個“打頭陣的”那麽簡單。
“集火那個大塊頭!”蔚已經果斷的下了指令。
在這樣撲朔迷離的場景中,顯然要先確定一個襲擊目標,即使蔚自己也感覺到,麵前這個大個子好像並不是簡單的集火就能解決的,換言之,選擇攻擊他就好像落入了一個陷阱。
——可現在也判斷不出更多了,不管怎麽說,襲擊敵人總不會錯的。
即使是皮爾特沃夫這樣發達的城市,冷兵器還是占據著部隊的主流,隻有少數優秀的士兵可以配備火槍,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大塊頭一個人的身上,箭矢射進黑霧,子彈曳出火光,火光和大塊頭周身的火焰一起燃燒著。
——不對啊。
明確的可以看到己方士兵的火力已經襲擊到了大塊頭,箭矢插在他的身上,子彈也完全的命中了,可是這個人卻仿佛沒有什麽感覺似的,明明身上也有傷口,血在不住的流,可他不但動作沒有一點變化,甚至就連表情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痛苦。
這樣的情景讓蔚的心中都開始發毛,可是在黑霧之中,除了骷髏兵之外就隻剩下大個子一人清晰可見,骷髏兵並非活物,襲擊也是無用功,因此,一時半會兒她還是隻能把目標放在大個子的身上。
在不知道第幾輪箭雨後,幾乎已經被紮成了刺蝟的大塊頭總算看起來稍微有點蹣跚了,可他還是不住在向前走著,很快,他就要走到進入皮爾特沃夫城內,踏上由士兵鎮守的街道了。
即使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大塊頭似乎隻是個耐揍的沙包,但是蔚心裏清楚,事情不可能這麽簡單的。
“他已經受傷了,加大火力,一定要盡量阻止他進入街道。”蔚堅決的下令。
“明白!”回應她的,是響徹天際的喊聲。
“嗤”的一聲,一支羽箭正中大個子的心髒,這一箭力氣很大,幾乎整支箭都刺入了大個子的身體,如果不是他的塊頭是正常人的兩三倍,恐怕早就已經被這一箭洞穿了。
一箭之後,大塊頭的腳步猛然停住了。
連帶著黑霧的湧動也停止。
連帶著士兵的動作在那一瞬間也停止了。
——要結束了嗎?蔚愣了一下,感覺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可是被刺中心髒的話,不管是什麽樣的人都不可能活下去,蔚很確信這一點。
射出這一箭的是皮城的神射手嘉爾,很早以前,他就有百步穿楊的能力,由嘉爾來射出這決定命運的一箭,真的是再好不過。
那麽現在就準備將勝勢化為勝利吧,蔚心想著。
“下一輪集火,準……”
就在蔚發出新命令時,大個子忽然動了。
他的身上本來已經血流如注,彈孔、箭傷交錯,皮膚幾乎都被血染紅,現在還能站住已經是個奇跡,可是就在那一瞬間,蔚眼睜睜的看著大個子抓住了自己胸前的箭羽。
——然後大吼一聲,拔出了已經完全刺入身體的箭。
——箭離開身體的瞬間,鮮血噴湧如注,可就在同一時間,大塊頭周身的火焰猛地一亮,接著燃燒的更加旺盛起來,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上正在冒出綠光,那綠光看上去無比蔥鬱,像是野火燎原後,蓬勃而生的雜草。
傷口在飛快的愈合,速度是肉眼可見,羽箭像是無法承受大塊頭的生命力一般從他的身體裏彈出,大塊頭整個人沐浴在翠綠色的魔法光芒中,那顏色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生機,反而在夜色中看起來無比的詭秘。
他看向嘉爾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微笑。
“已經讓了你們一條命,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來要你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