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

  “好了好了,我們的眼淚金貴著呢!掉這麽多夠了啊!真的夠了,快別傷心了。”在她身邊擔當了這麽多年閨蜜的角色,早早都從來是樂觀開朗的把正能量傳遞給她的那個人。而今突然轉變了身份,其實李沐清是無措的。


  “沐沐啊!”早早緊緊的拽著她的衣擺。“他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呀……”說到這裏時早已經是泣不成聲,之前歐陽焦急的給她打電話說早早不見了的時候她就猜到事情應該是有些大發了。可是,真要扯到這上頭,要說歐陽會出軌,連她都不信啊!


  先不管是非曲直,她無論如何都肯定是要堅定的站在閨蜜的這一方不動搖的,邊遞著紙巾便聽她啜泣著講完整件事情的經過。


  大概就是夫妻兩自那天她們一起去酒吧開始就一直在冷戰,直到前天,歐陽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晚宴後徹夜未歸,第二天。一組男女主赤身裸體極其香豔的照片就寄到了她的手裏。懷孕的女人性子本就脆弱敏感,再碰到這樣的事情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知道她一定是沒等歐陽回家就一個人跑了出來,李沐清好說歹說,才終於把她帶回了自己住著的公寓裏邊。


  “你要出遠門?”看吧!這就是早姑娘的不凡之處,即便是上一秒傷心欲絕,撕心裂肺,哭得腫成魚泡眼了。對外界事物的觀察和關心,也從來都不落下。


  順著她的目光掃了掃牆角處一大一小並排放在那兒的行李箱,李沐清把剛剛去廚房熱好的牛奶遞給她。


  “是啊!我準備趁天天放假帶她回去看看奶奶,老人家過大壽,一定會希望人多熱鬧些。”


  當年她和寧延風之間的事情忙了周圍所有的人,連帶著早早也沒例外。沒有任何交代的出了國,一走就是好幾年。所以後來當她帶著天天出現在早早家的門外,這丫頭又哭又笑的罵了她好久。


  那時候她們說起那些過往,李沐清總是不經意間就說起寧延風的好,早早就極不耐煩了。嚴肅的搶走她手裏的零食說:“沐沐你知道嗎?就衝他帶給你的這五年,衝他這樣拋下你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的敵人。我不可能再喜歡他認同他了。”


  “少在這裏煽情。”她有些尷尬的笑。那時候隻當早早是不愛聽,她也就刻意的說得少了,後來回想起來。有事沒事總愛捏她的臉,看起來孩子氣的小姑娘也是良苦用心。


  把一個人的好時常掛在嘴邊,那個人在心裏邊也就越來越好,又有怎麽可能再有機會忘得掉?

  延風你大概不知道吧!那麽多在乎我的人都希望我忘了你。


  客廳裏的沉默就維持了那麽一瞬,一口牛奶還沒下肚的早早就飛快的跑進了洗手間開始大吐特吐。惡心的感覺一波一波的往上襲,她撐不住,吐著吐著就開始哭。


  那動靜大得,李沐清嚇得都呆滯了有那麽一小片刻,待反應過來就忙絞了熱毛巾給她擦臉。


  到後麵吐過了頭,也差點哭得背過氣去,折騰累了的人被扶到臥室後頭剛剛挨著枕頭就呼呼大睡。經曆了這麽一遭。李沐清原本還有著的一些猶豫早就煙消雲散了,輕手輕腳的帶上了門,跑到外頭就開始撥電話。


  歐陽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她剛剛把煲雞湯的材料丟進砂鍋裏,又張羅著要炸西柚汁。堂堂跨國投行的總經理狼狽的樣子從來不多見,更何況是眼前的這樣,頭發亂糟糟,西裝皺巴巴,胡渣冒的那樣兒啊!

  李沐清心裏本就是有氣,十分想當著他的麵兒甩了門告訴他衣裝不整者與禽獸不得入內。可他開了口就是“她沒事吧?”滿眼血絲憔悴的樣子幾乎可以跟剛剛早早在廁所裏吐得天翻地覆的那樣比可憐了。


  真的是作人又作己!暗自琢磨著自己這樣把他找來對不對,那位毫無身為一位客人自覺的先生已經試圖往臥室裏奔,虧得李沐清眼疾手快的攔下。


  管他滿與不滿的將人拽到了沙發上,然後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把早早剛剛拿過的那個玻璃杯塞給他。


  “她的,剛剛小抿了一口就在廁所吐了二十多分鍾,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還一直哭。你覺得那是該有多難受?”不鹹不淡的吐出這麽一句,其實心裏頭叫囂著真想去撓他。早早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果然,他瞳孔一縮,沒再說什麽,端著牛奶一口一口喝下去的樣子,那模樣幾乎可以比肩一個虔誠朝佛的信徒。可是此刻越是這樣是不是就越是證明他心虛?李沐清覺得煩躁。


  “謝謝!”也不知道有沒有接到她眼神裏嗖嗖嗖飛出來的小刀,歐陽緊抿著的唇微張,短短兩個字,卻讓人輕易就聽得出太多情緒。


  “你也甭謝我,我原本是準備好一肚子罵人的話的。早早她都成這樣了寧願跟我回這裏也沒讓她爸媽那邊知道半點,你知道這代表什麽。看你們兩現在這樣子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就問你一句。你歐陽晟舍不舍得她淩早早?”


  認識早早的人大多都知道,這丫頭有個青梅竹馬。兩人從初中開始早戀,十幾年如一日,黏糊到不行。卻很少有人像李沐清了解這一對從少年時期到如今,是經曆了多少磨難,如何一路過關斬將,才最終所向披靡。


  “到今天,我跟她在一起整整十三年。”這丫即使平常對著自家老婆再沒臉沒皮,但一到別人麵前就整一個高冷麵癱樣。深諳這點的李沐清拿了自己的包包就要下樓,關門時正好聽到這一句。


  想細看他表情時已經來不及,門哢擦一聲闔上了,鬱悶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下樓。


  時間的流逝永遠都比人的反應要來的著急,拉著早早回來的那會兒太陽還大得幾乎能把人曬融化,而此時夜幕卻已經悄悄降臨。出來之前已經給上麵那對小鴛鴦準備了晚餐,摸了摸自己已經癟下去的腹部,李沐清琢磨著還是得先找個地方把自己給喂飽。


  車還在修著,就隻能步行,好在出了小區就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找個吃東西的地方就真真不難。


  在壽司和意麵之間稍作糾結,還沒分出個高低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沐清回了頭,街燈邊上,挑著眉衝他笑的可不就是上官慷慨。


  “我該說好巧嗎?”大方的打了招呼,在得知對方也沒吃晚飯後就順理成章的拚了個桌。國貿一層的日式料理店裏頭,李沐清翻著菜譜的同時還不忘喝一口冒著熱氣的大麥茶。


  “不巧。我是專門找過來的。”不似之前的一聲西裝,他換了短袖T加休閑褲的裝扮,整個人都年輕了些,也活潑了些。這個答案李沐清倒是不意外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那輛mini的車鑰匙,她點了點頭。


  “是的,我該謝謝你,隻是要表達謝意的話,請吃飯什麽的,來這裏似乎就過於寒酸了。”


  “不寒,酸倒是有一點的。”上官慷凱塞了個泡菜卷到嘴裏,咀嚼兩下後如是調侃。氣氛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化開了,雖說是冰涼的食物居多,吃得倒也算是盡興。


  “上官……”


  “還是像小時候那樣叫我慷凱哥哥吧!”


  “哦!好。”開口時原本是有話要問的,被他一打斷腦子卻頃刻間短了路般什麽也想不起來了。有些鬱悶的搖了搖頭算是吐槽自己的智商,然後大概就戳中了他的笑點。


  在他爽朗的笑聲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李沐清示意服務生可以買單了,得到的回複卻是。


  “已經買過了?”不解的目光自然是投向一號嫌疑人,不過這一頓飯下來,兩人都連洗手間都沒上過,他想提前買個單什麽的也沒機會。


  “是那邊的那位先生已經幫你們買過了。”順著服務生指著的方向,李沐清和上官慷凱一塊兒走過去想看看是不是碰到熟人了。她還鬱悶是哪位朋友會有這種不打招呼就純付賬的特殊愛好呢?就見霍森已經從位子上麵站了起來。


  “李總大概沒料到是我吧!見你跟這位……”他的目光飄到了上官慷凱身上。


  “你好,上官慷凱。”


  “原來是新上任的上官副省長,幸會。剛剛見二位相談甚歡所以沒有打擾,冒昧之處還請見諒。”長了張洋臉的人跟你拽文,怎麽聽怎麽別扭,再搭他那類似於玩味的表情。李沐清下意識的就覺得這人越看越有問題,不然的話怎麽說一出是一出一天一個樣呢!

  日式餐廳多是偏暗色係的裝修風格,再加上他們又是在角落裏,一小盞暖暖焈燈光下昏暗得緊。李沐清隻看得清他對麵的座位上還坐了個人,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那個頗為模糊焈輪廓,沒由來的就覺得心裏頭一顫。


  後麵都走出那間餐廳到大街上了,那種奇怪的感覺仍然久久不散,一個念頭在腦海裏忽閃而過,她忽然轉了身扒開過往的人群就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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