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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墨蘭*梁晗(知否同人)

  只說這天,因著華蘭得了實哥兒,大娘子王氏做為外祖家譴人捧著紅雞蛋給相識的人家挨家挨戶的送。

  原是風俗,意在「送喜」;嫡女夙願得償終於能在忠勤伯府挺直腰桿,王氏恨不得普天同慶,是以紅雞蛋連齊國公府上都沒有落下。

  這邊喜氣洋洋,那頭婆家卻傳來滿月酒只擺兩桌,氣得王氏喝了兩盅悶酒拉著劉昆家的訴了好一會子的苦。

  「哼,都是自己的兒子,一個開五十桌筵席,一個卻這般窮酸做派,也不怕人笑掉大牙!」王氏冷哼。

  「大娘子心寬些,這俗話說少年夫妻老來伴,眼下主君和大少爺升了官兒,眼瞧著大小姐得好日子就要來啦。」劉昆家的給斟了一杯酒,又立在一旁徐徐勸著。

  「我只是心疼華丫頭,嫁個只會一味地愚孝的夫君,這些年不知道費了多少嫁妝耗了多少心血?也不想想當初他袁家門庭如何冷落,華蘭肯嫁過去已是他家祖上積德了!」大娘子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劉昆家的頓了一下,主家人的長短,她不好多說,正想著要如何寬一寬大娘子的心,就見王氏噌的站起來道:「不行,我得去說說,總不能讓我的華丫頭老是被糟踐!」

  出門前又說將庫房裡的料子拿一批出來並昨天華蘭送來的首飾,給府中幾個姑娘裁一套新衣,讓各房的姑娘晚些過來挑挑樣式。

  「要不要讓五姑娘先挑?」

  「不用。」

  她是大娘子,總不好厚此薄彼,一想到這兩年林棲閣那邊不再一味地作妖,女孩兒間相處時墨蘭也不像從前般掐尖要強。

  雖不知是抽什麼風,但是既然那邊如此知趣兒,她也樂得在老爺面前做個好人。

  袁家因著前朝的一樁「九王攝政」案牽連被廢了爵位,連宅子都被收回了;要不是今上繼位起複的幾家包括袁家,恐怕京中早已沒有了袁家的位置。

  即便如此,袁家幾經波折早已大不如從前,要不是這一輩有子孫在朝堂占著幾個位置,恐怕還不如盛紘這個四品京官。

  「母親,你可算是來了。」盛家做為外祖家,外面的筵席散后王氏帶著三個蘭去看華蘭;說是一起去看,只是初初的打過招呼坐下后,滿室就剩王氏和華蘭一忽兒啜泣,一忽兒喜慶,一忽兒二人又同仇敵愾叱罵。

  墨蘭瞧著一堆焦頭爛額的爛攤子,也頗同情華蘭,只覺得她過得也不見得比自己從前輕鬆,但是即便墨蘭內心有千頭萬緒也無法言說,且不說她不過是個庶出本就是遊離在這場「家庭會議」之外的,何況她在不久的將來也有一場硬仗要打,也不見得有餘力管得上別人。

  於是只好坐在一旁靜靜聽下來,吐槽內容包括:婆婆在兒媳孕中使勁兒給丈夫塞小妾;婆婆不管理中饋卻將家中田地莊子捏在手中不肯放手;婆婆不顧臉面算計兒媳婦手中的嫁妝;婆婆偏心大房時常給她找茬。

  解決辦法:塞來的小妾挨個灌避孕湯藥;既然實權落不到我手中那乾脆把管家權利也上交給你;帶著丈夫去公公面前哭一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蘭耿著脖子逗了會實哥兒便在旁邊坐下了,明蘭孜孜不倦的看小嬰兒吃吃喝喝吐泡泡,墨蘭跟著看了一會小孩子又坐回去了,丫鬟進來添了三盞茶。

  天可憐見的,真不怪盛家姑娘木訥,王氏帶著三個蘭說要和華蘭說一會兒私房話,叫人不要來打擾,本來給三個蘭作陪的主家袁文纓也只好告退;可是這廂說好的家庭私房話變成了華蘭女士獨家專場吐槽「我在極品婆婆家裡和老公打怪升級的那些日子」,未嫁的三個蘭實在是插不上話啊!

  所謂百姓需要一個磕頭的主子,百官需要一個朝拜的的方向;眾人千盼萬盼,八王爺終於風塵僕僕的進京了。顫巍巍的老皇帝還沒等八王坐穩,就火急火燎的開始給八王爺介紹群臣培養接班人。

  那廂善解人意的欽天監立刻算出了一月後的良辰吉日,皇帝一聽大喜,立刻下令著禮部開始準備冊立儲君的大典。

  從皇帝召八王回京那天就開始準備的禮部和太常寺眾官員終於等到了舞台;吉日當天清晨,天還未大亮,盛家父子就已經跟著眾臣至奉天殿參禮,隨著大流東奔西跑起起跪跪一整天。

  冊立大典當日舉國同慶,京城夜裡的焰火直燃到了後半夜,城外施粥的富戶連綿不絕。

  大典后,老皇帝不負眾望的病倒了,本以為太子要接掌朝政的眾臣,還沒來得及上書鞭撻一下太子免得將來太囂張他們不好過;就見太子殿下一心一意的撲在老皇帝身旁伺候湯藥事事親為日日不綴,不過十幾天功夫,就見太子殿下已然瘦了一圈,於是誇讚太子殿下純孝的奏書雪花般飛向聖上的案頭。

  墨蘭聽著外頭打聽來的消息,總結一下就是:

  皇帝嘆息:我兒孝順,我很感動,但是你快去處理政務吧,國事要緊。(我好看看你的水平再決定要不要換個太子。)

  太子垂淚:沒關係,老爹你有好多兒子哪個都可以是太子,但是你兒子我只有一個爹。(開玩笑,我初來乍到不得先了解了解情況才能動手么!)

  群臣:嗚嗚嗚太子真是太仁義了肯定是個開明的好君主,甚至年老的五軍都督大元帥強撐病體親自入宮將兵符解與太子。

  「雲栽露種,近日無事就不要出門了,且與我準備準備及笈事宜吧,及笈禮過後你家小姐恐怕還有的忙了。」

  「是。」

  這日盛紘下值與王氏在房中咬耳朵。

  「皇上的身子······恐怕就是這兩月了,到時候咱們這樣的人家都得依制守上一年,幾個丫頭及笈且還有些日子呢,何況墨丫頭早就訂好了人家,倒是不用著急。」

  「嗯,且不著急,慢慢尋摸吧。」

  再過得幾日,這天深夜裡京城喪鐘長鳴,然後外頭逐漸有腳步聲響起,不過片刻就有丫頭來報:皇上駕崩了。

  從八王爺回京時,大家心頭就已經有預料了。一切準備就緒后,新皇登基和先帝喪儀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前腳下了大赦天下的令,後腳就跟著宮中敕諭:番有爵之家和六品以上官宦之家一年內不許宴飲婚嫁,百姓半年依制守孝半年。

  依制守孝這一年,雖說明面上的大宴聚會不能辦,但是私底下各家走動卻是不耽擱的。

  梁夫人這一年雖說來盛府幾次,但每回都旁人一起;按理說,盛府和永昌候府的關係屬於轉折親的轉折親,原本不需要走動,即便如今盛府四小姐和梁家幺子定了親。

  只是這萬事就怕「凡是」,這四小姐的胞兄十分得新帝看好,如今不過年及弱冠就已經在聖上面前掛了號,又兼在先帝的恩科中及第得了個二甲五十名。

  新帝也樂得給先帝面子,將這位有情有義的「少年天才」放進戶部歷練著,將來自己家的爵位少不得要仰仗這位岳家;於是再不情願自己兒子娶個庶女的梁夫人,也少不得時常來盛府做個面子。

  今天,是永昌侯夫人第四次來盛府。

  如蘭早就不耐煩在貴婦人面前忸怩作態了,今日直接稱病沒來前廳;只墨蘭同明蘭,墨蘭算半個正主推辭不掉,明蘭想找的理由又被如蘭搶了只好硬著頭皮出去行禮。

  丫鬟打著帘子,兩個蘭一前一後微曲側身,從頭頂到足間,一汩流水般流暢優雅,靈動輕盈如蝴蝶斑般的兩姐妹一左一右落在王氏身旁,梁夫人眼中適時流露出讚賞。

  兩個蘭一同斂衽曲身行禮,墨蘭瞧著眼前的一口箱子,縫隙里似乎能瞧見毛茸茸的東西,還沒回到大娘子身邊坐下,就聽大娘子口氣帶著兩分惶恐三分酸意,道:「夫人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

  饒是王氏對庶女再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丫頭實在是比如蘭強上許多。

  梁夫人緩緩道:「我娘家兄弟在北邊,那邊天氣雖不行,出的毛皮卻是極好又易得,夫人別嫌棄。」

  「哪裡哪裡。夫人說笑了,這般好的皮子我還從沒見過呢,回頭可要囑咐針線房仔細些·········四丫頭別愣著呀,還不快謝過梁夫人。」

  ···········

  一屋子女眷說說笑笑,墨蘭心中卻泛著幾分涼意,世人總是這樣,先敬羅衣后敬人,膚淺得緊,就這麼垂頭浮茶碗時她好像又一下子置身於夢境之中。

  那時的梁夫人也是這般,為人處世謹慎細緻滴水不漏,只是那時她和梁府尚無婚約,每次跟著大娘子出來不知吃了她多少冷淡;王氏同別人談天說地熱鬧異常,墨蘭偶爾跟著湊趣卻從沒有人接嘴,任她妙語連珠刻意奉承,眾人笑過也只是稱讚大娘子王氏好福氣。

  是各家夫人不會做人嗎?不是,只是各家夫人太會看人。

  誰家正頭的大太太會整日里有時間詩詞歌賦?聘宗婦聘宗婦,這個聘字就十分的妙,像是當鋪聘了一個能幹的賬房,農家買了把趁手的犁頭,什麼都像,就是不像個獨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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