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結婚吧》之街頭演唱
午後的陽光帶著微風，輕輕掠過街道。
提著小型音響和麥克風的向天歌和挎著提包的許青雪並肩走在江浙的林蔭大道。
微風不燥，歲月正好。
趁著美景本想吟詩一首的向天歌被自己肚子「咕咕」的聲音打消了雅興。
許青雪應該是聽到了，她掩著嘴唇輕輕地笑。
很快她也笑不出來了。
同樣的「咕咕」聲從她肚子傳來。
一個人肚子響是尷尬，兩個人肚子響尷尬就不復存在了。
向天歌哈哈大笑，惹得許青雪惱羞成怒拍打著他。
這個男人一點風度都沒有！
沒有風度的男人身揣一百三十塊巨款，決定要帶許青雪去吃一頓「大餐」。
一家古色古香的魚店。
「老闆，糖醋鯉魚、涼拌雞肉、米椒韭菜。」
兩人差點雙雙等不來飯，餓死在這家飯館。
一頓風捲殘雲。
事實證明，女神餓了，吃相依舊是女神。向天歌餓了，那吃相就是……餓虎撲食。
簡直不堪入目。
倆攝影師都看餓了。
這吃相去做美食主播，絕對賺的盆滿缽滿。
不做美食主播的向天歌豪邁的結完108塊的「巨額」飯錢，真是兜比臉乾淨，二十二塊，一張二十塊，兩鋼鏰。
許青雪碎碎念道:「哎呀，花冒了花冒了。」
向天歌豪氣衝天的說:「吃的開心就行，錢都不叫事。」
許青雪拿大眼睛剜他。
向天歌也不在意。
問她道:「你知道人生中最痛苦的是什麼嗎？」
「什麼？」
許青雪接著話茬。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人死了，錢沒花了。所以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先吃飽了再說，哪管得了後面……」
「喝涼水還是西北風，嘿嘿嘿。」
說完他自己嘿嘿地笑，許青雪卻翻著白眼，懶得搭理他。
「青雪，你知道人生最痛苦唯二的事是什麼？」
許青雪不捧哏了。
得，變單口相聲了。
「人生唯二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著，錢沒了。」
向天歌苦笑著說。
一路兩人拌著嘴回了小公寓。
不得不說人類的強大適應能力，只一天一夜，他倆就把這個小公寓視為家了。
「到家咯。」
許青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指都懶得動一下，吩咐道:「向天歌，給我倒杯水。」
向天歌也不跟她計較，倒了一杯清水給她。
後者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行了，歇會吧。咱倆養足精神，趕五點半到那。」
一早晨勘測好的絕佳位置。
三號地鐵站出站口不遠的東方文化廣場，每逢下班人流超多。
但願能多掙點。
現在除了身上揣的22塊，負債—600元。
……
下午六點，向天歌提著破落的二手音響和許青雪坐著地鐵趕到東方廣場。
以五元的巨款，向收停車費的老大爺租了一個塑料板凳。
真黑。連老大爺都這麼不地道。
此時正是下班晚高峰，夕陽的餘輝撒在地上。人流量確實如料想的那樣多。
可拿著吉他的向天歌犯難了。
沒有立麥桿……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
得了，想辦法吧。
看著身旁正好好奇寶寶似的左顧右盼的許青雪，向天歌心生一計。
「青雪，咱倆是不是一個團隊？」
「團隊？咱倆不是假想情侶嗎？」
這麼上路子？
「對呀，咱倆是假想情侶呀。」
向天歌鋪墊著，又道:「現在有個困難需要你這個情侶來幫助我一起克服。」
「什麼困難？」許青雪警惕地看著向天歌問道。
「沒有立麥。」向天歌無奈道。
「沒有就沒有嘍。」
「清唱效果不好。」
並不為之所動。
「效果不好就掙不到錢。」
許青雪立馬道:「天歌，你需要我幫你什麼？」
這女人這麼現實的嗎？好得你也是影后，家財萬貫，犯不著啊。
「你得幫我拿著麥克風，充當立麥。」
「那錢我拿大頭？」
「都給你。」
向天歌豪爽地大手一揮。
「成交。」
於是江浙三號地鐵站出站口東方廣場邊的大樹旁出現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景觀。
一個戴著漁夫帽墨鏡黑色口罩地女人穿著碎花裙，婉約地坐在一把廉價的塑料凳上，面對著一個彈著吉他的男人舉著麥克風。
「哈嘍，大家好。我們是從外省遠道而來的情侶，在車站被人扒了包，錢都被偷了。如果不能掙到回家的路費，我和女朋友晚上只能露宿街頭。」
演員不虧是演員，演過兩個可憐的角色后，向天歌裝可憐的技藝是超凡脫俗。
可憐巴巴的語氣是聞者落淚。
「下面我給大家帶來一首歌，希望各位朋友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謝謝各位大哥大姐了，我始終堅信人間永存正義，人間永存大愛。」
關鍵是……竟然有人信，向天歌的漁夫帽里赫然多了十塊錢。
不顧許青雪殺人般的眼神，向天歌嘚瑟的挑眉，戴著墨鏡呢，也就許青雪能看到。
「一首《曾經我也想一了百了》送給大家，希望大家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鋪墊了好幾層，終於開唱了。
……
生而為人都難逃
向死而生的煎熬
是你不經意間的微笑給我擁抱
…
許青雪看著認真唱歌的向天歌，他的眸子里儘是執著的剛硬，聲音卻那麼脆弱。
她在企鵝音樂聽過這首歌，卻第一次聽現場，那是一種特別能打動人心的力量。
五塊。
十塊。
五十。
哎吆，這個穿西服的大哥有錢。
一首歌唱完，聽眾也不少了，但向天歌還不滿意，他的野望是一晚上掙夠接下來幾天活動的錢。
「下面一首原創歌曲《last dance》送給大家。」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平靜臉孔映著繽紛色彩
讓人好不疼愛
你可以隨著我的步伐
輕輕柔柔的踩
將美麗的回憶慢慢重來
突然之間浪漫無法釋懷
明天我要離開
你給的愛
無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個人走
想聽見你的挽留
春風秋雨飄飄落落只為寂寞
你給的愛
甜美的傷害
深深的鎖住了我
隱藏不住的脆弱
泛濫河水將我沖向你的心頭
不停流
面前駐足的人一下密密麻麻的，這首歌是真能調動情緒。
看著面前的漁夫帽，慢慢摞的高了起來，向天歌沖著許青雪擠眉弄眼，那表情不用猜許青雪就能猜個九成九。
看吧，我多厲害！我們掙錢了。
許青雪也高興，開心地沖著他笑，胳膊卻有些酸痛。
向天歌也看到了，眼睛里閃過心疼。
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女性在向天歌面前的漁夫帽放進一百塊，請求道:「可以再唱一遍嗎？」
向天歌想要拒絕，他心疼舉著麥克風的許青雪。
許青雪卻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還能堅持。
向天歌一咬牙，接著唱。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可以慢慢滑進我的心懷
舞池中的人群漸漸散開
應該就是現在
你給的愛
無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個人走
想聽見你的挽留
春風秋雨飄飄落落只為寂寞
你給的愛
甜美的傷害
想問問你的心中
不願面對的不懂
明天之後
不知道面前的你是否依然愛我
又是一曲終了，向天歌放下吉他，取過許青雪手裡的麥，心疼地輕輕揉著她的肩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