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臉皮真厚
沈月月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原本後天便是他們的婚禮。
夜裡的牢房異常的安靜,只有偶爾幾隻老鼠發出吱吱的聲音。
陸秋風靜坐在地上,閉著眼睛沉默不語,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想心事。
「陸秋風。」沈月月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陸秋風很快回答,原來他也沒有睡。
「你能不能把解藥給我?你看,我可能馬上就被賜死,若是在這之前被賜死還好,但是我如果等了十幾二十幾天才被賜死,結果在第十天我就爛得剩一堆骨頭了,我多虧。」
「想要解藥?」
「嗯。」沈月月小雞琢食般的點頭。
聞言,陸秋風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臉上露出了頑劣的笑容。
「來,幫我捶背,只要侍候得滿意,我就可以考慮考慮。」陸秋風頑劣的說。
「滾吧你!」
沈月月惱羞成怒抄起桌子上的茶碗就想砸他,但是又忽而想起他身上有傷,只能作罷,她撅著嘴將茶碗放下。
「哈哈」陸秋風不禁笑了,這女人還蠻有趣。
「怎麼?沈大小姐不想幫我捶背?要不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絕對會把解藥給你。」
面對陸秋風戲弄,沈月月氣的牙齒咯咯作響,這個混蛋、色狼、討厭鬼!
「考慮得怎麼樣了,親我還是給我捶背?」
「你怎麼不去死!」沈月月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
「嘖嘖,天下竟然有那麼惡毒的女人,盼著我死?我死了誰給你解藥,嗯?」
沈月月的眼神幾乎是吃人,但是為了拿到解藥,她忍了。
她不情不願地坐到了陸秋風身後,幫他捶背,沈月月的用力很大。
「陸少爺,您看這力道還合適嗎?您的傷口應該不會被錘流血吧?」
沈月月本就力氣小,陸秋風更是經年日久的練武,練成了一身的鋼筋鐵骨。
所以,沈月月好似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的,倒是因為她捶得久了,胳膊都酸了。
「嗯,勉強湊合。」
「……」沈月月內心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她真的很想罵人。
但是解藥在他手上,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沈月月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等待會拿到解藥,一定要他好看。
良久后,久到沈月月的胳膊已經酸得快抬不起來了,陸秋風還是沒有給她解藥的意思。
「陸少爺,您能把解藥給奴婢嗎?」沈月月臉上掛著職業假笑。
陸秋風閉目養神,氣定神閑的說:「不急,等第九天我再把解藥給你。」
「為什麼?」
「為了能有一個這麼好的丫鬟幫我捶背。」
「??」
陸秋風的嘴角又勾出壞笑,「等給你吃完解藥再喂你吃蠱毒,讓你再伺候我十天。」
「陸秋風你混蛋!」沈月月被氣惱了,狠狠地推了陸秋風一把。
陸秋風沒有防備,被她狠狠地推了一把,他的傷口撕裂般的疼。
「嘶~」陸秋風捂著傷口,轉身看著身後這個怒氣沖沖的小女人笑道:「怎麼辦?你又弄疼我了,你如果不補償我點別的,我就不給你解藥了。」
沈月月徹底被惹毛了,她氣的抄起一旁的茶碗砸在他的身上,這次陸秋風有了防備,他反應敏銳地接住茶碗。
「生氣了?」他說。
「哼!」沈月月哼了一聲,她滿心的委屈,於是又罵道:「陸秋風,你個混蛋、色狼、討厭鬼!」
色狼……陸秋風心裡喃呢著,這女人恐怕是沒見過真正的色狼吧。
「嗚嗚嗚……」沈月月越來越委屈,於是放聲哭了起來。
看到沈月月氣鼓鼓的模樣,陸秋風終於繳械投降,他扶額說:「我怎麼遇到了一個這麼笨的女人,這世間哪有什麼蠱毒,蠱毒只不過是我編來騙你的罷了。」
「什麼?你是騙我的!」沈月月停止了哭泣。
「誰讓你信了,這叫心理戰術,帶兵打仗如果不懂得心理戰術,還怎麼出奇制勝?我那天若不這樣講,你會給我療傷?」
沈月月這才發現原來那都是騙她的,沈月月徹底被惹毛了,他這是把她當猴子耍。
沈月月拔下頭上的簪子,快步地走到陸秋風身邊,陸秋風剛想說話,簪子便已經被搭在了陸秋風的脖子上。
……
陸秋風舉起手,戒備地看著她:「沈月月,你有沒有搞錯,這是大牢,咱們兩人被關在一間牢房,咱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得劍已經被他們拿走了,而且你現在還身負重傷,說,你到底是誰?」
陸秋風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有趣,而且渾身是刺,傻的可愛。
「啊?我…我…我錯了還不行,你把這東西放下,我見你手都在抖,想必沈大小姐也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人吧?」
沈月月心裡有些動搖:糟了,竟讓這廝看出來了。
陸秋風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便把簪子便從沈月月手中脫離。
「哼」眼見著自己唯一可以防身的武器也被搶走,沈月月泄氣的哼了一聲。
「嘖嘖嘖,果然是朱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不知這簪子價值幾何呀?」
說著陸秋風細細地打量起了這把金簪。這把金簪做工精細,金簪上雕刻的鏤空的海棠花栩栩如生。
「這枚金簪好看嗎?」
「挺好看,做工很精細,很適合你」陸秋風如實回答。
「這簪子是太子殿下送給我的。」沈月月記得清清楚楚,前世這把簪子是葛升送給她的,那時她當寶貝似的,戴著怕丟了,不戴又覺得空落落的,於是天天用手絹抱住,藏在懷裡。
「好看是好看,但是金色俗氣,上面鑲的翡翠又顯老氣,怎麼看都是老人才會戴的東西,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戴這麼老氣的東西。」
饒是剛剛還劍拔弩張,沈月月聽到這話卻不禁笑了,為什麼他的話里有一股酸味。
「這破簪子不適合你,以後別戴了。」陸秋風又說。
「那送給你了。」
「嗯?」陸秋風皺眉。
「我不喜歡他送我的東西,送你了。」沈月月不想留和葛升有關的任何東西。
「沈小姐不愧是大家閨秀,出手就是闊氣。」說著陸秋風毫不推辭,直接將簪子藏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