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配合演出
這幾天要忙的事情太多,周揚還真的差點兒忘記了在深稹還有一個升職無門的仕途盟友。
“孫科長好啊,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現在什麽級別了,我是不是該改口了?”
“嗬嗬,周老弟,你可千萬別開我玩笑了,我呀,還是那個小科長,報國無門,升職無望啊!”
他的聲音明顯沒有以前那種蕭條了,周揚雖然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好事,但是多少也猜的出來,所以就試探性地問道,“孫科長,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聽您這語氣,即便是沒小升一級,應該也有好事發生吧。”
“嗬嗬,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之後,孫益堅便把這幾天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並坦承自己想要往上爬的更高,最好是能夠跨越老幹科科長這個坎兒,哪怕是調到其他科當科長也可以。
但是機關單位從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哪裏會有這麽便宜的事情,想調到哪個科就調到哪個科,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隻怕機關單位早就亂套了。
“不著急,慢慢來,機會已經出現了,隻要你把握得當,這次一定是你的大機會。”
孫益堅顯然就是在等著周揚的這句話,他的聲音興奮了起來,“周揚,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我哪裏有。
周揚對這種“拿來主義向來是很反感的,而且孫益堅還說的如此理所當然,這就更加讓他反感了。
但是想到他的性格,周揚也隻能重新穩定情緒了,做出改變的人一定會有陣痛的,這種陣痛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在做決斷時候的猶豫不決。做了,就是對於自己的背叛,但是不做的話,就是對機會的浪費,兩者為難之下,出現這種猶豫不決的情況倒是也可以原諒了,因此,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征求別人的意見了。
周揚認真地想了一下,說道,“現在局勢對你們來說很好,我給你的建議就是先穩定沈姨這一頭,女人天生的母性很強,雖然同樣都是愛孩子,但是兩者的表現是完全不同的,母愛是直接的、猛烈的,而父愛是含蓄的,在這一點上,你們要抓住表現最猛烈的人,隻有反應最為激烈的人才值得你們去做出決斷,做出選擇。在這件事情上,你要多聽聽屈姐的,女人之間的事情,她比你懂得更多一些,而且還要注意的一件事情就是,千萬不要表現的急功近利,領導都是演戲的高手,那麽你就陪他一起演戲就可以了,演戲講究的是配合,不要太蠢,也不要太精明,一定要火候準確,這樣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這番話讓孫益堅很是困惑。周揚說了半天,周揚隻記住了一句,那就是搞定沈姨,同時也要學會演戲,但是這兩者似乎存在著共生的關係,一環搞不定,另一環也很難搞定啊。
孫益堅覺得這番道理過於深奧,同時也納悶,為什麽周揚這麽個半大小子就懂得這麽多呢,果然是高人啊。
“這演戲需要的功力太高了,我怕我學不會。”
“看人下菜,揣摩心思。這些你都能做的很好,現在你的主要問題就是願不願意肯不肯去做的問題。孫科長,你想想平日裏那些人的做派,你覺得可笑嗎?”
“可笑至極!”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他們可笑呢?”
“因為他們的虛情假意,明明就是別有目的,卻偏僻還要用另一種隱晦的方式說出來,似乎加一段動作,換兩句話的表達方式就能夠讓別人看不出來了。這樣如何不可笑?”
周揚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那孫科長你想想,不說別的,拿湯局長跟您比,誰更厲害?”
孫益堅不敢造次,湯局長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那自然是湯局長了。”
“這就是了。你再想想,連你都看的出來這些人可笑,你覺得湯局長會看不出來?”
孫益堅語塞。
“這就是圈子的問題了。坐在局長的位置上,就會有一套局長思考問題的方式,他要分配好手中的權利,也要平衡好各方麵的利益。他知道別人是在跟他演戲,他也知道,自己也在一場戲裏,下級對他演戲,他對上級演戲,麵對不同的人,演不同的戲,在不同的地方,也要唱不同的戲,這是一個領導的必修課,更是他們實施自己計劃的重要手段。孫科長,你想想,別說現在的老幹科科長的位置有名無實,如果真要把你調到基層,你願意嗎?你會跟周圍的基層工作人員相處的融洽嗎?我想是不會的。第一次看到您的時候我就知道您絕非普通人,您身上的官氣和言談舉止之間透露出來的氣勢遠非常人可比。所以,要您回去,您肯定是回不去的。”
孫益堅點點頭,說道,“這倒是。”
周揚嗬嗬笑了兩聲,之後再沒說話,孫益堅等著他說話,然後很快也明白了,便沒有再問,說了一句多謝,然後掛斷了電話。
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地演了一出戲。
而這出戲的編劇就是周揚,孫益堅後知後覺,卻是心服口服,說到底,自己還是愛慕虛榮的,而周揚言辭懇切地拍了自己的馬屁,並且拍的神不知鬼不覺。
我服了!
“你業務還挺忙的啊。”
回到飯館裏,上官羽跟周揚開玩笑,他依然穿著那一身中山裝,不過昨天剛下了一場雨,氣溫驟降,他穿這身衣服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紮眼了。
“還行吧,反正就算我說我都要忙死了,你們也不會放我走的。”
“沒錯。文件你都看了,還想走?沒門兒!”
想到那一份文件,周揚心裏就一陣後悔。
那是一份關於農村非法集資的文件,蓋的章是深稹市公安局的,從那一份文件裏,周揚看到了周淑良的名字。
文件上把這件事情定義為“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民間團隊非法集資事件”,這大概是“非法集資”四個大字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時代吧。
將整篇文件看完,周揚發現這份文件當中透漏出來的信息之中,暗示的都是,這件事情之所以會發生,原因全部在於民間的那些商人,他們為了資金的周轉和謀取暴利,就利用了廣大勞動人民的貪便宜的心理,從而獲取非法所得。
這是一件比非法集資還要惡劣的事情,因為,這一紙文件完全地掩蓋了背後的那隻真正的幕後黑手。
周淑良的老公,也就是鄭晨,曾經跟周揚明明白白地說過,這件事情的背後絕對不是一般商人能搞出來的,說不好,還有許多國家高層的派係。對於這些高層派係,周揚因為職位的緣故,了解的也並不是很多,他隻知道會有一些二代或者三代利用手中職權獲取一些便宜,比如倒賣國家信息,接手一些礦產資源買賣等等,但他還不知道會有人參與到這種事情裏麵來。
不過現在一想,周揚也為自己的無知而感到可笑了。
有錢賺的地方,還會缺少人嗎?
齊海天給出的要求很簡單,在燕京陪齊鈺待至少半個月,然後這份文件就此作廢,不追究周淑良和鄭晨的法律責任,若是不同意,那麽就“依法辦事”。
袁四海是斷然不會想到“依法辦事”這四個字的, 周揚覺得他應該是在模仿齊海天的腔調,一想到他咬文嚼字說這四個字的樣子,周揚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你們那個袁老爺子,真是挺逗的。挺正經一人,非跟了齊海天這麽一流氓。在他手底下做事,活受罪。何必呢?”
上官羽喝了一口說,“他是我師父。而且,齊爺也不是什麽流氓,想當年,他救過我們單位不少人的命,要不是有這層關係,你以為他孫女能過來嗎?你以為以他現在的身份,能到大陸來嗎?而且還開起了飯店。”
這裏麵有故事,但是周揚不想神挖掘。熬過這半月,他就要回學校了,在學校裏,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吃完了飯,倆人一起走路回去。
齊鈺被袁四海嚴加看管,晚上無論如何不能出來,最多也隻是到胡同裏溜達溜達,而這個時候也是周揚最為放鬆的時刻,沒了小丫頭的糾纏,周揚才能徹底放鬆,他要考慮的事情還有很多,而這一次來到燕京,原本就屬於計劃,所以他要臨時製定一個計劃,不能白白浪費機會,他抬頭看著天空,這個時代的天空,還是能夠看到星星的。
上官羽看著走在前麵仰頭看天的少年,心中思緒繁雜,不知道師父為什麽特意交代自己留意這小子,他除了見識比較廣博之外,其餘的似乎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特點了。哦,對了,看上去,他還有兩下子功夫,但是在這裏,已經有太多高手了,留下這小子又有什麽用呢。
難道,他還會特異功能不成?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頭,上官羽就搖搖頭笑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