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三十章 因為喜歡

  第二十九章因為喜歡（一）


  消失了幾日的淩子輝終於在這日出現在了伶人館，而此時的春雨卻在房裏陪客人喝酒，淩子輝不顧門外柳兒的阻攔衝進來房間。


  “請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雨兒說。”淩子輝也不看那人，雙眼自始至終都隻注視著春雨。


  那人在愣了片刻後，他自是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可自己再怎麽說也是重臣之子，又怎能容得了他這番淩辱，“世子殿下，你這是何意？我知道你也喜歡春雨，可在這伶人館裏還是要講個先來後到，休要拿你那世子的身份壓我！”


  “出去！”淩子輝冷著臉，冰冷的語氣讓人不由膽怯。


  那人終是礙著淩子輝的身份悻悻的出了房間，春雨自始至終都未出言，就像是看戲般悠閑的坐在那兒為自己的空杯斟滿酒，然後一口飲下，再斟一杯，剛要入口卻被人攔下。


  “雨兒，我們談談可好。”淩子輝冰冷的神色已然消失無蹤，他來到春雨麵前將酒杯重新放回到桌上，消失的這幾日他考慮了很多，他是如何也不會放棄春雨的，他雖然無法給春雨自由，可他卻可以給予春雨幸福，他要成為春雨的避風港，為春雨遮風擋雨，不再讓他受到傷害，隻是麵對春雨的冷漠與退拒，他時常感到很無奈也很心傷，所以他想或許他要跟春雨好好談談。


  春雨這才抬頭看向淩子輝，淡墨色的眼眸中透著絲絲冷漠，“世子殿下想談什麽？”


  “唉……”淩子輝歎了口氣，那張英氣十足的臉上卻平添了些許無奈，他真的不想再聽春雨這樣稱呼他了，每次聽到，他的心便涼了半截。“雨兒，不是說過不要叫我世子殿下了麽，叫我子輝。”


  春雨緩緩搖了搖頭。“抱歉世子殿下，春雨不能。”


  淩子輝原以為他能如願聽到春雨喚他子輝，可卻聽到了這句話，這讓他失望之餘更加不解。“為什麽？”


  春雨嘴角微翹笑了起來，略有些低沉的笑聲讓淩子輝覺得很不舒服，像是在嘲笑他，抑或是自嘲。


  “因為您是世子，是皇親國戚，有令人羨煞的出身和將來，而我春雨，卻隻是伶人館內一個肮髒到令我自己都作嘔的伶人，隻要出得起價錢的人都可以……”


  “夠了！”淩子輝聽不下去了，他不懂為何春雨總是要這樣貶低自己，是為了讓他覺得他髒而對他死心麽？可他是否知道，每次他如此說自己時他的心都會好痛好痛。


  春雨卻不管不顧的繼續說著，“我的出身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嗬嗬……不過是個被嫌棄的棄兒，將來……將來也就是在伶人館老去罷了。所以我根本沒有資格也不能……”這次春雨仍舊未能把話說完，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懷抱讓他怔住了。


  “夠了！真的夠了雨兒。”淩子輝緊緊的將春雨摟在懷中，他的心在痛，痛到連呼吸都無法自己。“雨兒，我從未覺得你髒，也從未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麽顯貴，如若是我的身份令你抗拒我的話，我情願不要這樣的出身，可我求你，求你不要再這般的貶低自己好麽？你這樣我的心裏真的不好受……雨兒，我喜歡你，你應該很清楚我到底有多麽喜歡你，所以求你不要再用這種方式讓我離開你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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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因為喜歡（二）


  春雨木訥的伏在淩子輝懷中許久，他不知該如何回應淩子輝，他用難聽的言語貶低自己，讓自己在淩子輝麵前顯得下賤肮髒，無非是想讓淩子輝厭惡自己甚至不再纏著自己，這也是他答應淩毅然的，可此時他的眼睛卻濕潤了，那些話雖然難聽，卻是他的心聲，他真的覺得自己很髒，髒到連自己都為之唾棄，更別說是世人了，可淩子輝卻抱著他說從未覺得他髒，說因為他的這些話而心裏不好受，求他不要再用這種方式讓他離開自己，這對他春雨來說就仿若原本陰暗的角落照進了一絲溫暖的陽光一般，讓他震撼更讓他感動。他一直都知道淩子輝喜歡自己，不是那種因著自己的皮相而膚淺的喜歡，可淩子輝的喜歡到底有多深，他從未敢深究，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更無法給予同等的回報。


  “那請世子殿下告訴我，要如何才能讓你離開我？”春雨深吸一口氣，艱難的說道。


  淩子輝心中一陣絞痛，痛到他認為若是自己真的離開了春雨便會就這般痛著死去。


  “為何你非要這般趕我走？為何每次我走近你時，你都要退縮？為何我的心就擺放在你麵前你卻視而不見？為何？為何？……”淩子輝心痛的說不出話來，他不懂，他隻是想要他的心而已，可每次自己都傷痕累累，還是說春雨根本就沒有心。


  春雨的身體微顫著，他不是對淩子輝的心意視而不見，可他真的不能給予回應，他怕，怕自己的回應會毀了這個人，這個唯一真心待他的人，所以每每這個人走近自己時，他都會自動退縮到自己的龜殼裏，而這次，他決定狠下心徹底傷他一回，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於是他猛的推開淩子輝，神情冷漠的重複道，“請世子殿下告訴我，要如何才能讓你離開我？”


  “如何？嗬嗬……”淩子輝無力的向後倒退著，嘴角的笑容是那樣的牽強與哀傷。“雨兒，你告訴我，要如何才能得到你的心？”


  春雨仰天閉上雙眼，掩蓋住即將湧出的淚水，“春雨沒有心，春雨隻是這世間苟且偷生之人，早已沒有什麽心了，若世子殿下非要執著於此的話，那就剖開春雨的胸膛看看吧。”


  淩子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確執著於此，但卻不會了想要看個究竟而剖開春雨的胸膛，他今日是來跟春雨好好談談的，可自己卻沉不住氣激動起來了。


  “雨兒，你今日這番話無非是想讓我厭惡你，對你死心，可我隻想告訴你，即便是永遠無法得到你的心，我也還會一直在你身邊。”


  春雨緩緩垂下頭，許久都不再言語。


  “雨兒……”淩子輝發現春雨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於是上前去詢問，卻被春雨哽咽的聲音阻止了。


  “為何？”春雨抬起頭來，滿眼的淚水湧出眼眶，滑落在地。“為何我怎麽都趕不走你？是我的話還不夠難聽，還是我的態度不夠冷漠？”他真的不懂到底為何，若是換作其他人，怕是早就對他死心了，甚至在下一刻便會忘記有個叫春雨的伶人，可淩子輝卻偏偏怎麽都趕不走，反倒還對他說了那麽多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再對他說的話。


  “因為我喜歡你，愛你，所以我即便得不到你的心，也不會離開你。”淩子輝伸手撫上春雨的臉頰，輕揉的為他拭去臉頰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