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去了趟省城
這餐團圓飯吃的，把小海燕都嚇得差點哭了。玉芬說完話後也吃不下去了，回她原來的睡房去了。
姚坤哭了一陣後，也不吃飯了，也進了玉芬的睡房。剩下的人哪還有心情說什麽，大家悶頭雞似的隻顧吃飯喝酒，吃飽後玉蘭和玉梅收拾碗筷，楊成安和兒子楊大壯因為有了幾分醉意，都各自回房睡覺去了，隻有吳秀芝沒喝多少酒，現在還精神得很，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二了，女孩子上誰家玩都可以，所以就帶著小海燕出去了。
旺小山雖然也喝了不少酒，可他畢竟酒量大，此時也還清醒著，回房中躺在床上並沒有睡，而是在認真地想著玉芬和姚坤的事。他想，大姐不願領養別人的孩子，那就說明她對姐夫還沒有徹底絕望，還希望通過治療使姐夫恢複男人的雄風，圓她做母親的夢。
因此旺小山想幫他們一把。
他上高中時，有一個玩得很要好的同學，這個同學的爺爺是位老中醫，最善長治療男性不育症，曾經治好過很多人。他決定帶姚坤回一趟省城，去找那位老中醫，說白了就是去碰一碰運氣。
現在關鍵是，姚坤到底願不願意跟他去。
春節過後就是一年中最忙的季節，對於他這個主管文教衛生和知青工作的副主任來說，最要緊的就是趕在開學前把各個大隊中心小學的學生食堂辦起來，讓所有的學生一開學就能吃上正常的午飯。所以除了這幾天外，他真的抽不出更多的時間。如果姚坤明天不願意跟他去，那他就隻好設法了解姚坤的具體病情，然後自己去。
果然，第二天他把自已的想法告訴姚坤時，姚坤連連搖頭，說為他這病已經花去不少錢了，省城的大醫院也去了兩次，結果一點用也沒有，所以再也不想去了。
“那你能把醫院的檢查結果告訴我嗎？”旺小山試探著問道。
畢竟這病涉及到一個大男人的隱私，所以旺小山隻是問問而已，並不指望他能回答。沒想到姚坤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還是說出來了。
原來他得的是一種罕見的男性不育症，再加上由於心裏壓力太大，已經陽痿兩年了。
知道了姐夫的病情後，旺小山決定馬上就去省城。
他回到睡房中，見楊玉蘭還沒有醒來，就留了張字條給她，然後騎著自行車悄悄出了村。他騎自行車回到公社大院，回家拿足了錢，然後去汽車站等班車。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一輛去縣城的班車來了。他坐這輛班車到縣汽車站，再從縣汽車站坐班車直達省城。
其實旺小山這次去省城，並不僅僅是幫姐夫買藥這麽簡單。
他要調王美香去學生食堂工作，這一點是不能變的，大姐玉芬想去他心裏清楚，今天他要是不找機會跑出來，玉芬大姐就一定會跟他提這事，到時候答應她嘛，她又確實不是最佳人選，不答應她嘛，以後又不好見麵，說不定還會和他翻臉，再說丈母娘也會幫大姐說話，非要他調大姐去不可。但如果他去省城找他那位同學，把姐夫的病情告訴老中醫，老中醫如果有辦法的話，那情況就不同了。到時候他連藥帶方子一起買回來，不管效果如何，大姐和姐夫都欠了他一個人情。到時候他再把調王美香去學生食堂工作的原因跟大姐講清楚，相信大姐就算心裏有氣，看在他送藥送方子的份上，也不會和他翻臉。至於丈母娘的工作該怎麽做，前麵已經說過，他早就想好了。
兩天後，旺小山從省城回來，不僅買來了夠姐夫用十天的中藥，還帶來了老中醫送的方子。
他坐班車回到公社時，天已經快黑了。這時不可能馬上就騎自行車去桃花坪村，隻能等明天再去。他回到自已家中，先是燒炭取暖，然後準備升火煮飯。
就在這時，韋慧笑盈盈地來了。
“旺小山，新年好！”韋慧一進門就招呼道。
旺小山也道了聲新年好，然後招呼韋慧坐。韋慧在炭盆旁坐下，看著他問道：“這麽快就回來啦，怎麽不見她們母女啊？”
旺小山也在炭盆旁坐下，說：“她們娘倆還在桃花坪哩，要到快開學了才回來。”
韋慧“哦”了一聲，然後又問道：“那你怎麽也回來了，不是過兩天才上班麽？”
旺小山說：“我剛從省城回來。”
韋慧的樣子有點吃驚，問道：“你去省城幹什麽？莫非那裏還有親戚？”
旺小山說：“我大姐玉芬結婚多年了，至今沒有孩子，這你是知道的。可你不知道的是後來他們去省城裏的大醫院檢查了，這一查才知道問題不是出在我大姐身上，而是出在姐夫身上。”
韋慧一聽更吃驚了，想了一下後歎了口氣說：“那也太委屈玉芬姐了，這麽些年，她一定受了不少氣，特別是她那婆婆，簡直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主。”
旺小山點了點頭，說：“可不是嗎，真的沒少受她那婆婆的氣。有幾次都差點被逼得離婚了。”
韋慧又問道：“那你這次去省城，難道跟他們的事有關？”
旺小山又點了點頭，說：“我有個高中時的同學，他爺爺是個老中醫，最善長治療男性不育症，我這次就是去找他的。我把姐夫的病情跟老中醫說了，老中醫說可以治，但把握不大。他給開了十天的藥，還把方子也送給了我，這不，連藥帶方子全都在桌上那個包裏，明天天一亮就給他們送去。”
韋慧盯著旺小山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輕歎了口氣，說：“小山真難為你了，為他們跑那麽遠的路，他們一定會很感謝你的。”
旺小山苦笑一下，說：“什麽謝不謝的，隻要到時候不罵我就行了。”
這下韋慧睜大了眼睛，眼光裏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旺小山這才把想調王美香去學生食堂工作的事告訴她……
再說楊玉蘭醒來時不見旺小山，卻見一張字條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她一看字條，這才知道老公獨自一人去省城了。
她急忙把字條拿給玉芬看，玉芬鼻子一酸差點哭了起來：“準是你姐夫把什麽都告訴他了，他才大過年的一個人跑那麽遠去省城買藥。等一下你姐夫醒來，我非罵死他不可。”
楊玉蘭一聽笑了，說：“姐，你就不要罵姐夫了，他昨天都哭成那樣了，你要是再罵他，非把他罵死不可。再說小山去找那個老中醫，一定有他的道理，很多大醫院都治不好的病，硬是讓民間的偏方給治好了，這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這次他還真的找對人了，到時候真要把姐夫的病給治好了，你就偷著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