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報應不爽 樹瞳製敵
孫霧看著眼前被五花大綁的據孫三所說是主謀這一次刺殺趙煙樹的男子,忽然便失了繼續查證下去的興致。
“罷了,既然三長老說是,那就是吧!”
孫三滿意的點點頭,似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堡主想要如何處置此人?”
孫霧道:“成尋都說了堡內事務暫由三長老代管,那三長老就自行處置吧,往後花霧堡的安危就勞煩多多費心了。”
“是,屬下告退。”
“三長老請等一下。”
孫三回過頭來,眉頭微皺,“堡主還有何吩咐?”
孫霧道:“要處置這人時告訴他一聲發生何事,我花霧堡裏從來不讓人做糊塗鬼。”
“堡主說笑了。”孫三臉色白了一下,“這人妄圖刺殺堡主的大夫以期延誤堡主的病情,怎會是糊塗鬼?”
“是嗎?”孫霧也不反駁,看了眼低著頭跪在地上閉口不言的男子,說道,“那就勞煩三長老告知這人一聲,‘做了也就罷了,若是做的不夠幹淨反被捉著,總會提前應了報應的。’”說著又歎了口氣,“報應呐!總是會來的,隻是不知道它會在什麽時候。”
孫三隻覺渾身不自在,隻想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
“堡主,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孫三告退!”
孫霧又抬頭道:“聽說刺客共有九個,都處置了嗎?”
“是的。”孫三的嗓音更是冷硬,“少堡主一直在旁看著。”
“哦。”懶懶的應了一聲,孫霧低了頭不再說話。
孫三也不再問,命人架起那個渾身發著抖的男子,匆匆退了出去。
自從南宮婉兒等人離去後,一直很安靜的花霧堡更是安靜了幾分。還好趙煙樹每日裏忙著藥物的事,王豔瞳又是極喜安靜的人。所以已經過了幾日,兩人竟沒有見過一麵。
花霧堡雖大,不過每一座院子都極為精致,院子裏的一花一木便不是如何名貴,也被擺弄得頗為雅致。院子裏隻有幾個下人,很是安靜,王豔瞳每日裏看書畫畫,練練拳腳,偶爾也一個到城鎮上轉上一轉,倒也悠閑自在。
大半個城鎮都差不多走完,王豔瞳發現鎮上的大多數店鋪名裏都有著一個“花”字——花團布莊、添花客棧、還有什麽落花酒樓的,難記其數。
感慨這“花”字勢大的同時竟也無端覺得親切-——京城裏就有一個天下名花歸鄉處的有著一個老鴇叫著華紅紅的花鄉樓。
王豔瞳一邊走著一邊看看。他神態從容,姿態華美,本是隨意之極偏又有一種不落凡塵的氣息,路人紛紛悄然側目,有那膽兒大的女子紅著臉看上一兩眼,便都隻是遠遠跟著。王豔瞳也不介意,一路悠閑走著,直到進了花霧堡自己住的院子時才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有些無奈-——這般輕易的跟了進來,若不是花霧堡的防衛實在不好,便是想明白的告訴別人自己的來處嗎?
趴在院牆上的人隻覺腳下磚塊忽然動了一下,正想往後落在地上,那磚塊竟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往他頭上砸來,耳邊甚至還有呼呼的風聲,正想運力抵擋,不想那磚頭竟突然軟綿綿的掉在地上,那人心裏驚異非常,知道自己行為已經敗露,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院牆,果然,竹影搖曳間,那個自己跟了一路的紅衣人正笑意盈盈站在牆頭上。
“進來吧!”王豔瞳跳下院牆,笑道,“這裏是別人家的地方,不能太吵鬧了。”
才剛落了地,背後一道凜冽的劍氣直指背心而來,微斜了身子讓過,王豔瞳回過身果然發現身後已多了兩人,三人卻沒有再次襲擊,先前在院牆上的那人抱拳說道:
“擾了閣下實在抱歉,吾等奉了鄙主之令前來,原是有事相詢,先前試探實在迫不得已!”
“哦?”王豔瞳一挑眉,“詢的什麽?”
“閣下可是有心相助他人而來?”
王豔瞳笑道:“自然不是有心而來。”
那人鬆了口氣道:“如此就好,剛才實在是抱····”
卻聽王豔瞳接著又道,“不過若是爾等說的是隔壁之人,自然是有心相幫的。”
“你···”那人怒道,“閣下這是有心挑釁?”
王豔瞳淡然道:“是便是吧!”
那人身後一人拔刀說道:“大哥,跟個死人費什麽唇舌?”
“哎!”那人忙欲阻止卻已是不及,眼前紅衣人的力量原不是他們所能匹敵的,不過現下看來,已是不及了。算了,也許有那個東西,真的能夠在斃命以前有些幫助吧?
三人確實不是敵手,隻是在那出刀之人一開始出刀時王豔瞳就知道空氣裏已經不對了,“物主”讓他對空氣裏最是細微的變化也能察覺,就算這些人用的東西無色無味無形無體。不過他也最先覺出,這些東西既不是塵也不是霧,竟能一點一滴的融進空氣裏,以最快的速度擴散開來,不過,有這“最快”的時間也就夠了。
正待出手,王豔瞳忽然又往後退了幾步,右手廣袖一展,就把身後的人嚴密的護住;左手奪過眼前人手裏亮閃閃的長劍,反手擲了出去,那人眼見長劍來勢疾不可當,已知今日命喪此地,幹脆閉上了眼睛。
在眼睛閉上的同時確實有一物觸及他的左肩處,隻是身子卻隻是瞬間不能動彈,隻聽“哐當”一聲,那劍已經掉在地上。
知道已經被人點了穴道,且是以如此的方式,那人瞬間隻覺心裏發涼,若是能動,隻怕手腳也能發顫起來。另外兩人看見如此,再不發難,竟毫不猶豫的棄了這人,同時轉身跳出院外。王豔瞳也懶得去管,隻轉身對身後之人溫言問道:
“樹娘,可還好?”
“奴家沒事。”趙煙樹取出塊手帕擦著手上的白色粉末,說道,“抱歉,是奴家莽撞了,隻是若是讓這粉末徹底散開,隻怕這個院子也就毀了。”
“區區明白。”王豔瞳笑道,“剛才頭腦確實有過一陣疼痛。”
“那現在可好些了?”趙煙樹嗓音裏難得的帶了急切。
“已經沒事了。”王豔瞳忙道,“樹娘撒了藥粉之後就沒事了。”
“那就好。”趙煙樹笑道,“如此奴家也就告辭了。”
她剛才從院牆外經過,竟看見一枝伸出牆外的樹枝瞬間萎靡,一時心急,便冒昧跑了進來。
“那好,區區送樹娘出門。”
知道眼下事情不同尋常,趙煙樹便也沒有拒絕。王豔瞳見她院門外站了頗多守衛,這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
“你想要怎麽做?”王豔瞳走到院中直愣愣的站著的人麵前,見他兩眼的直直的瞪著自己,頗有些的無奈的問道。
那人不解的瞪著王豔瞳,見他麵上無喜無怒,心裏還是有些顫然,想了想,幹脆閉上眼睛。
“真的不選一條路走?”王豔瞳還是一直的好性子。
那人終於睜開眼,話說的色厲內荏,“要麽殺了我,若不然你就放了我。”
“那究竟是放,還是殺?”
“放了我!”話雖說的急切,卻還是忍不住帶了一絲恐懼。如果可以,他寧願眼前的人殺了他。
王豔瞳不再說話,很幹脆的解了人的穴道。
“你真的放了我?”
王豔瞳點頭,“你回去對那人說,隔壁的人我會護著。”
那人不可思議的看他一眼,終是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王豔瞳看著那人倉皇的背影,歎道:“若是你還能有得命在的話。”
如果想得開些能夠離開也就罷了,若不然,這樣毫發無傷的回去,有多少人會相信奇跡呢?更遑論是發生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