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再謀私計 尋病有望
“好了,讓他下去。”孫成轉身對一邊的人吩咐道,“處理了吧,讓他走的幹脆些。”
“是,成長老!”
“大哥,他說的會是真的嗎?”
“老三。”孫成問道,“你說如果是真的,那麽這人這麽說是想達到什麽樣的目的?示威?抑或僅是狂傲?”
“他是什麽心思我管不著。”孫三想了想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人不是為了堡主母子來的。”
“如何見得?”
孫三道:“一是因為這人每一次出手時都是在這個趙大夫受險時出現,二是聽那邊的人說過,這人在堡主麵前並未提起此事。”
孫成道:“老夫也做此想,這人不管是示威或是狂傲都隻幫著那趙大夫罷了,所以若是真的解決了那個女人,大可不必再擔心他會護住那對母子。”
“那大哥說現在如何做?”
孫成道:“現在隻需瞞著這人暗中解決了那個大夫就好,且時間要快,據那邊傳來的消息,堡主隻怕不過幾日就能痊愈了。”
“那這個人呢?”
“現下不需要費太多心思在他身上,就目前看來,解決這人還過於麻煩。”
“可是我們派去的人基本上都失手了,大哥可還有什麽法子?”
孫成冷笑:“黔驢技窮說的不過都是些傻子罷了。”轉頭對立在的一邊的小廝吩咐道,“去把那丫頭帶過來。”
孫人驚道:“大哥在那大夫身邊還留了後手?”
“這是自然。”孫成冷笑,“怎能真讓人吃的死死的。前兩次還顧及著那個秣陵來的女弟子,現下既然已經離開,這紅衣人再怎樣的憂心相護也不可能和一個女人整天形影不離。
不一會兒,屏風後傳來一道女子清脆的嗓音。
“成長老!”
“如何?”孫成呷一口茶,問道。
“回成長老,奴家···恐怕很難得手。”
“哦,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趙大夫很是謹慎,每一次隻要進了趙大夫的屋子,奴家就會發現竟然提不起一點的功力,。而若是出了她的屋子,不大會兒,又會慢慢的回複了。”
孫成聞言低聲說道:“一直以來都隻注意她身旁的人,倒是一直忽略了這個女人本身的能力。”
“大哥。”孫人問道,“那麽現在怎麽做?”
孫成不答,隻問屏風後的女子道:
“你可曾被懷疑?”
“這倒是不曾。”女子接著道,“目前看來趙大夫對奴家並沒有起什麽戒心。”
“那就好。”成尋道,“你回去看著辦,最遲不過兩日的時間。”
“兩日?”那女子似乎頗為為難。
“怎麽?”孫成的嗓音聽來忽然便覺殘忍之極。
“沒有。”女子忙道,“成長老若是沒有吩咐,奴家便回去了,以免趙大夫起了疑心。”
“去吧,小心行事!”
“是。奴家告退!”
“大哥。”孫人道,“這樣就成了?”
“自然不會。”孫成又對立在一旁的人吩咐道,“吩咐下去,隨時注意那邊的動靜,若有情況,隨時準備接應。”
“對了。”孫成又轉身對孫人道,“老三,花霧堡生意上的事情你也多多留心一些,小心防著成尋有詐!”
“大哥放心。”孫人有些不屑道,“看來那小子是真的沒有什麽能耐了,自從我一步步的接手以來,發現很多賬目都被他管理的亂七八糟,底下人也多有怨言。”
“那就好。”孫成歎道,“隻願他真的是這些年來被哥幾個逼迫後心力憔悴的結果。”
二十年的時間,前十年全心全意對付那個突然發了狠的女人和她突然成親的良人的報複和打壓,十年後那男人總算死了,卻又出現了這個一直默默的被他母親忽視著長大的孩子。
如今總算等著這次機會,但願事能如意。再來個二十年,誰知道還能否再說上一句話?
“少堡主。”趙煙樹頗有些挫敗的道,“你很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病症的吧?”
猶豫了一下,成尋終還是說道,“是,幾年前曾遇著一個瘋子,用過一頓餐飯後就說無功不受祿,要為在下看病還錢,本來是不願的,誰知他卻一路跟著,在下無奈之下,也隻得依了他,誰想一看之下那人就斷言仆隻該到二十有五的壽命。當時是不信的,後來卻也有些懷疑,近兩三年來,卻是不得不信了。”
說完,卻是雲淡風輕的一笑,依舊是有些靦腆的模樣,好像說的並不是自己的病症。
趙煙樹怔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少堡主今年貴庚是···”
成尋淡然一笑,“月前剛過二十五。”
“果然。”趙煙樹歎了口氣,右手輕揉著額頭,神情有些黯然。
“樹娘。”成尋端來一些糕點,“吃些糕點吧!各人有命,不必為了在下傷神。”
趙煙樹聞言抬頭,卻忽然有些怔忪,這人的臉色明明比第一次見麵時要蠟黃灰敗許多,自己怎麽就沒注意呢?見他還是如第一次見麵時的儒雅笑容,不變的風輕雲淡,趙煙樹忽然便覺心裏有些酸澀,又無端想起他那個美麗的母親一直對他的態度,這人——難道都不會難過的嗎?
“少堡主。”趙煙樹忽然溫雅說道,“你放心吧,奴家會治好這種病的。”
“樹娘的意思是?”
見著他難得的帶了些希望,趙煙樹不忍騙他,也不欲瞞他,“目前還沒有找出治療之法,不過隻要是病,就一定能治,這是必然的。奴家這裏有些法子可以暫緩少堡主五髒衰老的速度。總算也可以多爭取些時間。”
成尋心下感動,眼裏的柔情更是柔和了一些,當下隻是垂了眼瞼斂了一切感情,笑道:
“有這些就夠了。樹娘一片心意,在下隻願能夠一直不忘。”
“一直不忘。”趙煙樹心下感歎——這人,竟真是認命了的嗎?
離開時,趙煙樹忽然回身問道:
“少堡主先前說的那個瘋子,手裏可是一直握著一隻女人簪子?”
成尋想了一下,道:“確實握著一隻碧玉簪子,樹娘識得那人?”
“小時候認得的。”趙煙樹靠在門上,手不自覺的攥緊了些,低笑道,“現在都快忘了。”
見成尋欲問,忙又說道:“奴家便告辭了,日落時分再來為少堡主診治可好?”
“有勞樹娘了!”
“少堡主。”孫大從門外進來,見成尋立在窗前柔和了神情看著窗外,忍不住問道,“屬下看著趙大夫背著藥箱,可是來為少堡主看診的?”
成尋見他神色間隱隱有些期待,不由笑道:“不是,樹娘剛從母親那兒過來。”
“哦。”孫大頗有些失望。
成尋又道,“不過樹娘說了,我的病情可以暫時得到緩解。”
孫大一喜,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放心了些,“阿彌陀佛!趙大夫真乃神人!”
成尋隻是看著他好笑,卻又覺得難得的一絲感動。花霧堡裏人情冷漠,這人,卻是母親給了他的,唯一的溫暖。
“事情怎樣了?”
“已經差不多了。”說起正事,孫大的神情立即嚴肅了些,“幾人的表現都很好,對少堡主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人長老已經信了,這段時間果然安插了不少人,至於那天的九個人,屬下卻查不出一點來曆。”
“可以肯定是堡內出去的嗎?”
“這個···”孫大停了一下,神情有些懊惱,“目前還是不敢肯定,屬下已經問過那一日周邊的小鎮或是村莊,確實有人看見是從山外來的。”
“罷了。”成尋道,“三位長老還有後招本來就已經在考慮之中。對了,樹娘那你還是多派些人手跟著吧,似乎都是想從樹娘那邊入手的。”
孫大道:“少堡主放心,屬下已經加派了人手。”
“那就好。”成尋低喃,“終於有了最後一點放不下的,隻願她能平安。”
“對了,七公子那邊你不用再查,他對樹娘沒有惡意。”
“是。”
成尋又道:“且樹娘以‘公子’呼之,身份應是不凡,不必擾了人家。”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