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二 大會時定 再因紅塵
“爹爹,爹爹。”
“玉兒,何事這般心急?”何陽顯皺眉道,“總是匆匆忙忙的就不能有些女兒家的矜持?”
“爹爹,你又說這個了。”何玉君停下腳步,喘著氣道,“女兒矜不矜持有什麽打緊?都說了這麽些年你還不累嗎?”
“算了,為父也不說你了。”何陽顯無奈道,“你倒是說說,這麽急切的跑來做什麽?”
“爹爹。”何玉君道,“女兒聽說那個同道大會的時辰定下了,就在五日之後的巳時。”
何陽顯道:“為父已經知曉了,玉兒你這般興奮卻是為何?”
“爹爹。”何玉君道,“你不是說過會在那個什麽同道大會之前解決雙層堡的嗎?那樣也就是說隻有最多五天的時間這裏的事就可以結束了?”
“做了這麽久的準備是該有一個了斷了。”何陽顯道,“玉兒你這些時日也安分些,莫到處亂走多生事端給為父添麻煩。”
“女兒明白的。”何玉君又問道,“那女兒可以去找王大哥嗎?”
“不可以。”何陽顯嚴令道,“那王豔瞳身份未明,態度也是不清不楚的,況且他既然也是衝著雙層堡所主的同道大會而來,誰也不知道暗地裏他會不會和雙層堡達成些什麽協議。”
“好嘛!女兒明白了。”何玉君委屈道,“不過女兒還是相信王大哥的。”
“癡兒!”
何陽顯冷歎一聲,卻也沒在說些什麽。
“等了這些時日,終於有個明確的時辰了。”
“五日的時間,很近了。”王豔瞳道,“不過以目前的情勢,好像要等這兩派之間的鬧劇過了之後。”
“嗯?”趙煙樹問道:“這兩派之間的結果對於這同道大會有什麽影響嗎?”
“自是有的。”王豔瞳道,“若是雙層堡在眾武林人士的麵前解決了主動前來尋仇的羅錦門,自然能把聲名提升一個層次;不過若是這羅錦門滅了雙層堡,自又是另一番形勢了。”
趙煙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便說道:“這些江湖人士不都是因為同道大會來的嗎?那會不會有人因為想著若是情勢有變影響他們的利益而出手幹預?”
王豔瞳笑道:“這個江湖說起來也很是適合樹娘呢,江湖上可能會有的譎詐都考慮到了。”
“七公子這是笑話奴家了。”趙煙樹也笑道,“這江湖雲山霧罩的,奴家可沒有那個七竅玲瓏的心思去適應。”
“原是區區失言了,樹娘莫怪!”王豔瞳道,“按說應該是不會的,不過具體的就不知道了。對了,從剛才進屋起就聞著樹娘的屋子裏又新添了一種藥香,似甜非甜的,竟有幾分茶香的怡人,是種什麽藥物?”
“嗯?”趙煙樹走到桌旁,把一個小木碗裏的黃色的湯藥端到王豔瞳麵前,笑道,“七公子聞著的可是這個味道。”
王豔瞳低了頭嗅了嗅,笑道:“確實。真不愧是樹娘,藥還能有這樣香甜的。”
趙煙樹在江寧的這些時日有時無聊了就在屋子裏配製些藥物,所以屋子大多時候都彌漫著一股藥香,久而久之,連她自己身上也常有了一絲淡淡的藥香味。
趙煙樹笑道:“之前看了沾塵師父的病症之後覺得實在是奇怪,就想看看能否有些解救之法。”
“沾塵師父?”王豔瞳問道,“是雙層堡裏的那個病人嗎?”
“嗯。”趙煙樹點頭,“原是個佛門師父。”
“那他的病症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趙煙樹道:“奴家以前見過的失憶的人大多都是因為腦部曾經受過重創之後的後遺症,總是因為淤血或者其他,而且病症也是前事雖然盡忘,但是和現在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影響。可是依淺商娘子所說,這個沾塵師父的記憶卻隻有十二個時辰,也就是說一天之前的事他都完全沒有一定印象,後來奴家也看過,並沒有受過創傷的痕跡。”
王豔瞳問道:“會不會是毒物所致?”
“不會。”趙煙樹搖了搖頭,“完全看不出是後天的因素導致。”
“這豈不是很麻煩?”王豔瞳拇指下意識的撓著下頜,問道,“樹娘能治好嗎?”
雖是疑問的口吻,聲音確實堅信趙煙樹能的。
趙煙樹笑道,“能是能的,隻是可能要多花些時日。”
王豔瞳問道:“既是如此,樹娘什麽時候過去雙層堡?”
“明天。”趙煙樹道,“有些情況還不能肯定,奴家想過去問一些情況。”
把手倚在桌沿上,王豔瞳笑道:“反正閑著無事,區區和樹娘你一起過去吧?”
“自是好的。”趙煙樹笑道,“何家娘子之前曾說過若是去雙層堡時就告知一聲,那要去通知她嗎?”
王豔瞳道:“現下羅錦門正是多事之秋,何娘子應該也不適合外出,特別是去雙層堡那樣的地方,可能不去叨擾她會比較好些。”
何玉君既然都已經那樣不算坦白的坦白了她的目的,若是這時候再去邀她一起前往雙層堡,反倒會讓她誤會了也許王豔瞳是答應了她一些莫須有的什麽。
“淺商娘子。”右使殷實依舊問得麵無表情,“同道大會的時辰已經公布,就在四日之後巳時,現在時間緊迫,不知娘子有何應對羅錦門之法?”
殷淺商道,“羅錦門雖說不怎麽樣,不過也算是個有名的門派,自然不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江寧,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以後若是讓那些喜歡捕風捉影的人知道反倒於我雙層堡無利。”
殷實問道:“那娘子的意思是?”
殷淺商道:“自然羅錦門喜歡挑釁,那就把動靜弄大一些,最好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既明了雙層堡是無奈為之,趁著這麽多的江湖人難得的聚在一起,也讓人家看看我雙層堡的實力,不讓他們虛了此行。”
“那···”殷實恭敬說道,“不知娘子如何打算?”
“嗯?”殷淺商想了想道,“自然是······”
“娘子。”門外進來一個小廝稟道,“有一個自稱趙煙樹的女子在外求見!”
“什麽?”殷淺商一驚又喜道,“難道是她找到救治之法了?”
“小的不知。”前來稟報的小廝說道,“不過那位女子確實背著一個藥箱。”
“那就應該是了。”殷淺商轉身對殷實道,“殷右使見諒!兒家先去處理一些私事。”
“可是淺商娘子,關於對付羅錦門的事。”
“那件事不急。”殷淺商邊走邊道,“殷右使先回去,兒家過後隻會找右使說明計劃。”
殷實無奈,隻得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急急忙忙的走到前廳,果然見趙煙樹和那個俊逸非常武藝高強的紅衣男子坐在一邊的靠背椅上,兩人之間的案幾上放著一個藤編的藥箱。
“趙大夫。”殷淺商一見著趙煙樹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斂了滿臉的傲氣說道,“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否?”
其完全迥異於之前的有禮態度把王豔瞳都嚇了一跳,趙煙樹歎了口氣,知道是自己先前的那個本來也算是迫不得已的威脅真的“威脅”著人了,心裏也不禁暗歎殷淺商的用情至深。
也回了一禮,趙煙樹說道:“奴家一切都好,殷娘子不必客氣!”
“那沾塵···”吩咐一旁的女使上茶,殷淺商正想詢問關於沾塵的病症問題,不想又被人打斷。
“娘子,堡主請你過去。”
殷淺商皺眉道:“這個時候,父親有什麽事?”
來人道:“屬下不知。”
殷淺商道:“那你先去回稟父親一聲,就說我晚些時辰再去拜見。”
“娘子。”來人道,“堡主事務繁忙,等下還要接見一些武林人士,可能沒有空閑,堡主讓你現在就去。”
“算了。”殷淺商吩咐一旁的女使道,“你們先請趙大夫到沾塵師父那裏去,我隨後就來。”
說著又匆匆囑咐了幾句,便跟著那人出門去了。
“趙大夫、王郎君,這便請!”
女使把兩人領到沾塵房門前,恭聲說道:
“沾塵師父,趙大夫來訪!”
等了一會兒,便聽見裏麵一個和暖的聲音說道:
“請進!”
女使對兩人道:“沾塵師父喜歡清靜,奴家就不打擾了,兩位自行進去就好。”
說完也不待兩人回話,行了一禮之後便退出院子了。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赭色的身影立在門裏對兩人道:
“兩位施主請進。”
趙煙樹進門後說道:“沾塵師父別來無恙!”
沾塵有些茫然的看向趙煙樹道:“施主識得末學?”
趙煙樹答道:“曾有過一麵之緣。”
“一見是巧,再見為緣。”沾塵為兩人奉上茶說道,“看來真的有緣,隻是施主還請見諒,末學記不得了。”
“沾塵師父不必介意。”
沾塵又看向王豔瞳道:“就不請教施主貴姓了,免得下一次見麵末學不識徒增罪孽。”
王豔瞳欠身道:“師父不必客氣!”
沾塵放下茶壺,忽然雙手為禮,看著趙煙樹認真說道:
“阿彌陀佛!施主,末學因你還俗可好?”
“嗯?”趙煙樹一驚,沒想到沾塵竟又說出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話語。
“?”王豔瞳也有些愣住,有些驚奇的看向說出驚人之語而不自知的沾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