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兩兩相爭 事不關己
“趙姐姐。”何玉君雙手攏著大髦,對跟出門來的趙煙樹笑道,“你不用送兒家了,王大哥送我下去就好。”
趙煙樹止住腳步,點頭道:“既是如此,何娘子保重!”
“啊!對了。”何玉君又停住腳步說道,“家父讓兒家對趙姐姐你道一聲歉意,他對之前送來的那個湯藥很是抱歉,還望趙姐姐你看在家父一片好意的份上不要介意。”
“怎麽會?”趙煙樹眉間微顰,說道,“無功受祿也非奴家所願,還請何娘子對令尊替奴家表達一下謝意和抱歉。”
“兒家會的。”何玉君說道,“不過家父一定不願意知道趙姐姐你對他這麽客氣。”
趙煙樹眉頭蹙得更緊,隻是說道:
“何娘子慢走,奴家就不送了!”
“玉娘。”看著何玉君上了馬車,王豔瞳說道,“這些時日江寧很不太平,你一個孤身女子還是不要再輕易出門了,免得遇上江湖人廝殺狠鬥什麽的被連累。”
何玉君喜道:“王大哥,你是在關心兒家嗎?”
王豔瞳愣了一愣,點頭道:“應該算是!”
“兒家真的感動呢。”何玉君笑道,“王大哥,你什麽時候去見家父呢?”
王豔瞳說道:“令尊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王某本來是應該前去拜見的。隻是之前也聽玉娘你說現下貴門派有事繁忙,既是如此,區區暫時也就不去打擾了,以後令尊有空某王再去叨擾。”
“怎麽會打擾呢?”何玉君不解道,“若是你們現在過去父親一定很高興的,特別是趙姐姐。”
“是嗎?”王豔瞳笑道,“區區會轉告樹娘的。街上濕滑,入夜後會更加難行,玉娘你一路小心。”
“哦。”何玉君頗為失望的踏上馬車,又回身說道,“王大哥,那兒家就告辭了。”
王豔瞳笑道:“玉娘保重!”
轉身踩著木質的樓梯一步步的往上走,還未接近自己的房間就看見趙煙樹的房門開著,一道月白纖細的身影盈盈立在門裏,看見王豔瞳上樓來,趙煙樹便笑道:
“這何家娘子是相中七公子了。”
王豔瞳無奈笑道:“是個被寵壞了的執著女子,且還有一個不省事的父親。”
趙煙樹笑了笑,說道:“七公子要進來喝杯熱茶嗎?”
王豔瞳笑道:“卻之不恭了!”
“這些糕點是之前出門時買來的,味道還不錯。”把糕點放在桌上,趙煙樹問道,“這羅錦門是和雙層堡有仇吧?”
“聽說是這樣的。”放下手上的茶杯,王豔瞳道,“仇恨也算是江湖人的一種生活習慣。可能大家都覺得,沒有仇恨的江湖就不算是江湖,習慣了動用武力來解決問題,所以江湖上總是有很多人是因為殺父之仇或者滅門之恨在掙紮著活著。”
趙煙樹道:“真的是個很幹脆又直接的地方!”
王豔瞳笑道:“樹娘的見解好生特別,一般人不是都會認為這是莫名其妙喪心病狂的生存方式嗎?”
趙煙樹笑道:“反正不管怎樣認為,事實都是這樣。與每個人最切身相關的東西便是生命了,心裏若是有了恨意,人命實在是最直接的解決途徑,當然前提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一切因果。”
“那麽樹娘你對羅錦門現在的行為的看法呢?”
趙煙樹道:“沒有想過,也沒有什麽看法。不過目前看來,這羅錦門門主是希望得到七公子相助。”
“果然江湖是很容易就被卷入的。”王豔瞳笑道,“不過這雙層堡也不是好相與的。雖然從表麵看來,雙層堡裏住著的人大多是一般百姓無疑,不過若是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這堡中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有一兩個人是練家子,幾乎沒有全是平名百姓的人家。區區一時好奇,便打聽了一下這奇怪的現象,才知道原來這雙層堡了有這樣一個規矩-——不能出一個以上習武之人的人家是不在再雙層堡居住的。”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想起之前那個飲子攤前的老嫗,趙煙樹驚問道,“那若是原先就居住在那的人呢?”
王豔瞳道:“聽說會被趕出雙層堡,不過具體去處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個殘暴又不可理喻的法子。”趙煙樹歎道,“想來既然同道大會是在那個地方舉行,那麽若是雙層堡裏的人知道此事,應該會在那個大會開始之前解決此事的吧?畢竟那個大會看起來好像很隆重的樣子。”
“應該吧!”頓了頓王豔瞳又問道,“那胡鍾後來有過什麽動靜嗎?”
“沒有。”趙煙樹說道,“自從那次雙層堡一行之後這胡鍾又和之前一樣呆在一個地方不再有什麽動作了。”
“在等什麽人吧!”王豔瞳問道,“樹娘對他有什麽打算嗎?”
趙煙樹道:“既然他是在等人,那也隻能跟著等了!不然奴家也找不出受這無妄之災的緣由。”
“也好。”王豔瞳笑道,“這江寧好像也要真正的熱鬧起來了。哦,關於羅錦門門主何陽顯樹娘有什麽看法?”
“看法?”趙煙樹想了想直言說道,“雖然隻見過一麵,不過此人太過殷勤的態度實在讓人生疑,奴家對此人是有些排斥。”
“那以後便不再與之碰麵了。”王豔瞳道,“區區也覺得這羅錦門門主除了希望得到幫助之外還有著其他的目的。”
窗外忽然吵鬧起來,好像有人在說著什麽“又死人啦!”之類的話語。
趙煙樹道:“不知道這江寧的事什麽時候會結束,一回神的時間似乎也來到這裏有些時日了。”
“這同道大會應該不多久便會開始。”王豔瞳道,“已經來了這麽多的江湖人,好像都等得有些心急了,若是再等下去,有人便開始懷疑了。”
何玉君一見何陽顯就急急上前說道:“爹爹,你打算怎麽辦?王大哥他好像不願意來幫我們。”
“玉兒你也不必沮喪。”何陽顯滿不在乎道,“這些事本來就在意料之中,那王豔瞳一看便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向往著江湖自由原也是正常的。”
“真是這樣嗎?”何玉君鬆了口氣,“太好了,女兒還以為是因為王大哥不喜歡我了呢?”
“你呀!”何陽顯道,“此行老夫是帶著完全的準備而來,便是沒有這一兩個無足輕重的人也沒有什麽影響,不過玉兒,既然你那王大哥沒有因為你的緣故而改變初衷,想來他也沒有你所想的那般多情,你以後做事也該清醒一些。”
“爹爹你說什麽?”何玉君不滿道,“女兒相信王大哥,而且女兒也覺得王大哥那樣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被誰束縛了的,便是爹爹你也不行。”
何陽顯道:“若是依你所說,那以後有誰來幫你處理羅錦門的事務?”
“爹爹。”何玉君撒嬌道,“都說嫁著個羊兒滿山走,王大哥若是不願,女兒自然是跟著王大哥的,我有那麽多的小娘,難道還出不了一兩個成才的弟妹不成?”
“你這孩子,又這般不知羞慚的說這些話。”
“那有什麽?”何玉君反問道,“爹爹,女兒已經對趙煙樹表達了你的歉意了,不過你知道她是怎麽回答的嗎?”
“嗯?”何陽顯道,“怎麽回的?”
“咳咳。”何玉君學著趙煙樹的樣子清了清嗓子一副冷清清滿臉不屑的說道,“無功受祿也非奴家所願,還請娘子對令尊回一聲謝意和抱歉。”
“爹爹。”見何陽顯不說話,何玉君又道,“人家不但不領你的人情,且還讓你以後也別再去打擾了呢?”
“老夫聽的明白,玉兒你不必解釋。”何陽顯冷冷道,“真是個不知進退的女人呐!”
“那麽爹爹,你有什麽打算了嗎?”
“怎麽?你這孩子又想做什麽?”
“女兒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何玉君撇撇嘴說道,“王大哥做什麽事都要想著她,爹爹你若是有什麽打算,女兒一定全力相助,反正不管什麽結果,看不見那個女人就行。”
“自然會有的。”何陽顯道,“難得遇上那麽一個合意的,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不過現在非常時期,這些事暫先放在一邊。”
“唉!真是麻煩。”何玉君不耐道,“爹爹你什麽時候才開始呢?”
“快了。”何陽顯道,“最遲不過這幾日了。”
“那爹爹。你不會再送女兒回羅錦門了吧?”
“你愛呆多久便呆多久吧!”何陽顯道,“之前讓你回去是因為擔心你擅自行動惹了麻煩,不過現在你既然願意安分下來自是好的,更何況就算是對付雙層堡,要護著你也不是什麽難事。”
雙層堡內,年輕的右使殷實恭恭敬敬的對立在欄杆處俯視著整個雙層堡的女子說道:“淺商娘子,屬下的任務已經完成,不知接下來還有何吩咐?”
“嗯。”過了半響才聽殷淺商吐出一個音節。
殷實又問道:“不知淺商娘子打算如何對付?”
“嗯?”好似終於回過神來,殷淺商道,“不過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輩罷了,何必這般著急??
“淺商娘子。”殷實說道,“屬下並沒有質疑娘子的意思,隻是怕處理不當,耽擱了堡主的大事。”
“放心吧!”殷淺商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送父親一份大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