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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差點多情

  炎熱過後,中秋節便快到了,無論走在大街上,小巷裏,總是會有一股股濃烈的榨胡麻的油香味,象密密麻麻的雨絲撲麵而來。


  但突然有幾天,人們瘋狂地搶鹽,將鹽業公司的大門緊緊包圍,洶湧的人群好比紮堆的螞蟻,整箱整箱的買鹽,甚至要動用關係,走一下後門,沒搶到的很是失望,搶到的,很是被人羨慕,我站在街道對麵,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不可思議的場景,心想,太搞笑了,根本不值得下那麽大的辛苦,老公我都懶得搶,不用說個鹽了。


  晚上,收拾犁箱子的時候,看到一隻犁有點壞,便撿出來擦了擦,遞給川,心想,可能稍有點問題,但看皮相問題不大。


  川大約沒看見,高高興興地吃起來,剛幾口的時候,突然哇大叫一聲,苦著臉跑出去,呸呸唾了二口,坐回來皺著眉說,太苦了。


  我急忙上前,拿了犁問,哪兒苦,削一削。


  削好後,遞給他,他吃了一口,很安靜,第二口,又哇地大叫,放下犁,快步跑出去,呸呸呸,唾了好幾口,回來連連搖頭,不能吃了,太苦了。


  我嗬嗬地笑著,不至於吧。


  他也看著我笑著說,你若可以吃下去的話,我就可以從此不吃大米。


  我說,當真。


  他說那當然。


  我說,那你不要反悔。


  他說,決不反悔。


  我認真地盯著他說,那你會後悔。


  我拿起犁,還沒有張口吃,就知道我必勝,因為今天就算這犁苦得賽過毒藥,我也不會皺一下眉的咽下去。


  結果,吃起來,隻是味道微微有些不正,很好吃,犁本身品種很好,細而綿,完全可以抵消那一點點微酸微苦,我很享受地吃完犁。


  我轉頭看著川悠閑地說,你從此以後不吃大米了吧。


  他無話可說,搖晃著身子,嘴裏哼哼哼地在那兒撒嬌。


  我於是對他說,你這所以輕率地說出這句話,是因為沒有嚐過真正的苦,要知道,仔細品嚐過後,才會明白苦,是另一種甜。


  但是,生活中也有不能仔細品嚐的時刻,我在高壓鍋上壓得稀飯,川在碗裏攪不停說,媽,有很象蟲子的米。


  我說,有的米形狀的確象蟲子,這不奇怪,你也知道,世界大了,無奇不有。


  這時,我在鍋裏飯的中央看到一隻蟲子白胖胖地漂著,我想都沒想迅速把它撈起來一口吞下。


  但是,那天真是禍不單行,川在快喝完的時候,竟咬到了沙子,隻聽咯嘣一聲,川的牙被咯了一下,川跑到院子裏,把嘴裏的沙子唾了出去,他苦著臉回來衝我連連擺手,媽,以後稀飯我堅決一口也不喝了。


  我紅著臉趕忙點頭,那是了,快不用喝了,我咱慢慢喝它哇。


  川睡覺了,我卻沒有一絲睡意,隻好趴在電腦上。鄰居家為了上網從我家串了線,接了路由器,於是,生活中又多了一份內容,觀察路由器上的燈,判斷鄰居家的電腦是否開著,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很快,我就學會了幾盞燈亮著為正常,哪盞燈代表我的電腦,哪盞燈代表另一個屋子裏的電腦,盡管我們不是同處一室,但我卻能看見別處的另一個人是否也在電腦前上網,燈亮了,他來了,燈滅了,他走了,偶爾,他家會通宵上網。


  我坐在電腦前,想象著他家上網會玩些什麽,如果是老婆,可能會看,看電視劇,看衣服,如果是老公,或者玩打藍球,穿越火線,也或許二個人湊在一起一塊玩,二個人四隻眼緊盯著屏幕,他們年輕的臉孔反射著屏幕的光亮仿佛天邊的星辰灼灼生輝。


  登上QQ,江南的頭像黑著,前不久,剛加了她的QQ,有天晚上,十點多了,我雖然看她頭像黑著,但還是忍不住給她發過去,我問,在嗎?沒抱希望。


  可是不一會兒,她回過來了,說剛回家,和幾個同學吃飯來著。


  我問,平時幾點睡。


  她說,十點半吧。


  我一看,現在就十點半多了,就趕緊和她告別。


  一玩就玩到半夜,鄰居家的燈早滅了,我終於覺得困了,在退出之前,忍不住給江南發了一段話,


  不早了,要下了,想問你,你是不是早睡了,不知怎麽此時此地看到你,竟把你當一顆永恒的星辰,給了我一點光亮,那種心情,想要訴說,深夜裏,就借你一隻耳朵,聽聽我的胡言亂語。


  一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爬起來,看到一條新短信,我以為又是垃圾短信,沒想到竟是秦箭主任的短信,讓我去值班,我猛地清醒,原來又到了國慶值班。


  趕緊起床,被子沒疊,臉沒洗,就往單位跑。


  幸不辱命,進了辦公室,我給主任回短信,到了,你放心。


  他回,好的,謝。


  然後,我低頭準備用電水壺滾水,卻發現插座黑乎乎的,被弄得很髒,我知道這是他剛買的新播座,他還細心得擱在高處,結果,還沒等用呢,就燒得麵目全非了,我立即又給他發個信息,

  哇呀,剛倆天你的公牛就已經象用了倆千年。


  他買了新插座的那天下午,我剛好買了追風啫喱水,我噴噴頭發,有股綠茶味,我說,給你手機屏幕上噴點,會很光滑。


  他新換的手機價值不菲,是時尚的蘋果IPHONE4,屏幕很大,他給大家看過,照一張照片,可以隨意把人物放大,縮小,畫麵始終清晰,甚至能看清楚每一根眉毛。


  我買啫喱水,不是需要,是心情不好,也許那天心情不好的隻有我,因為那天上午,月餅節開幕。美女們帥哥們發洪水般地直往廣場湧,人多得沒法再多了,空中飄得氣球有房子大,比鮮血還紅,到處鶯歌燕舞,一派繁華盛世。但我的心不在廣場裏麵,而在廣場門口,我在找展板,看有沒有登我的文章,小的散文,題目是月滿中秋,在我的心裏有小小的願望,希望能看到署名為畜牧局,旋雪的字樣,象去年寫文章的那個人,得到第一,也許不會引人注意,但也有屬於我自己的小小榮譽和快樂。


  但是,等我站在展板前,才發現今年是圖片展,取名曰光影神池。全部是各式各樣各種主題的照片,沒有文字的影子。我從廣場鐵欄杆的最左邊走到最右邊,然後深深的歎氣。


  周圍的人流都是喜氣洋洋,唯有我皺著眉頭,失望的表情,應該不符合節日的氣氛,我便轉身離去,毫不停留。


  我的啫喱水仍拿在手裏,但秦箭主任斷然道,不用。


  也許同事們都去光顧月餅節了,那天下午,單位上隻有我們二個。


  秦箭主任突然說,上個星期六,家裏就剩我一個人,我實在無聊,給江南打電話,結果人家說不能。


  我一陣好奇,問,你咋說的?


  他說,那用咋說了,出來咯轉咯轉哇。


  我追問,人家咋回答的?


  他說,人家直接說不能。


  我笑了,看來江南沒看上你。


  但其實我當時心裏一涼,想起那個星期六我從村裏一回到家,川就告我,你單位的男同事給你打過電話,我問,什麽時候,川回答,昨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我看外麵天色已黑,就說,做飯哇我給,估計也沒啥事。然後我看了看通話記錄,是秦箭主任。


  這個禮拜的星期一上午,江南在辦公室鄭重宣布,事業人員的工資要加,最低一千,一補二年。


  在場的事業人員包括我在內,無不熱血沸騰,整個一上午我們都在爭論公務員和事業人員究竟是哪個工資更高。辦公室的人都參公了,所以,我舉起雙臂,大聲叫,OH,YEA,打敗秦箭主任,我無論能加多少,隻要超過秦箭主任就行了。


  我坐在牆角的彈簧床上,衝著他的後背這樣說,他坐在電腦前,你比我年輕,卻比我掙得多,我心裏真是不平衡,現在終於超過你了,終於可以平衡了。


  他笑嘻嘻地轉過臉來,那你總趕不上我。


  圍繞事業和公務員將來的前景,大家眾說紛紜,我認為,


  這個世界是園的,循環並旋轉著,根本沒必要一窩峰地去追求公務員,機會年年有,總是跟風,不累嗎?有爭奪,必然要想方設法的送禮,找關係,大家都在比背後的人曆害不曆害,那樣活著會失去信仰,丟失自我,有意思嗎?沒意思。


  秦箭主任說,特立獨行必然是要吃虧的,反正追求大代理就行了,眾人追求什麽,你也追求就對了。


  我認真的闡釋,每個人上了一輛車之後,就隻能走一條路,看一條路的風景,上帝不會給你同時看二條路風景的機會,所以,有得到就必然有失去,你明白嗎?


  我又緊接著說,你說追求大代理 ,那你追求的絕對不是真理,因為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這時,江南突然播話道,你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肯定不是你說的。


  我一著急,肯定不是我呀,但是我一猛子想不起來是誰說的了。


  江南笑著對我說,你不知道是誰說的你還敢說,是哥白尼說的呀,哥白尼在被焚前說的。


  我想起來,對,不是自焚,是被異教徒給焚的。


  然後,我麵紅耳赤地對江南說,為什麽,每次說到最關鍵處,就讓你把我象煙頭一樣給按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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