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交易
“可以幫你的人。”男子負手而立,笑意不減,“我其實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完整的純色格桑花,那位勇士送給你的花,不過,我知道,隻有公主你知道怎麽把這花變成救命的良藥。”
西格爾這一下不止是震驚,更是驚懼,這人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他的勢力到底藏在哪裏?是敵是友?
“我憑什麽幫你?純色格桑花千金難求,但也沒有活命的功能,如果你是想要救垂死之人,還是去北地穆府試試吧,據說那裏有一位不世出的神醫,就在世子府上,活人命,他比較靠譜。”西格爾讓自己盡量聽起來真誠,“純色格桑花並沒有傳說中那麽神奇。”
“我知道,但是它可以活白骨,有神奇的生肌之效。”男子斬釘截鐵,眸中劃過一抹流光,“我需要用它救人。”
西格爾被那一抹光震懾住,半晌,她才深呼吸,“我還是那一句話,我憑什麽幫你?”
“我說過,我們做一筆交易。”男子穿著白色的長袍,和滿地粉色花瓣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讓他的俊美又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無法用言語形容。
西格爾心底生出一句話:不似凡塵人,倒是九重仙。
大概就是說的此種絕色了吧?
“什麽交易?”西格爾又重新按上了機關口,有些緊張,“說來聽聽。”
男人直接忽略了她的小動作,悠閑道:“匈奴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公主是甘願做棋子,還是想捍衛自己的家園?”
這一句話打中了西格爾的要害,她險些按錯機關,“你什麽意思?你有能耐?”
“僅憑毒汁毒藥是對付不了匈奴的鐵騎的,西格爾公主,戰場之上,刀劍兵馬才是王道,想要徹底趕走匈奴,隻有一個辦法。”男子在西格爾期待的眼神之中,賣了一個關子,“跟我合作。”
“嗬,你什麽都沒有說,我憑什麽相信你?”西格爾也不是傻子,任由人擺布,她咬咬牙,“如果你不說清楚,今天也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這個人知道地太多了,他背後好像隱藏了很多勢力和秘密,讓西格爾不安,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放在他眼前,她的秘密一覽無餘,可她對對方一無所知。
“就憑我對你們了如指掌。”他說的‘你們’,包括了敕勒川塬和匈奴,男子眼神蕩漾著桃色,“你父王已經在打算送你去大瀝朝和親,尋求大瀝朝的庇佑,這一站,蘭薩奇必敗給匈奴,你父王為了保住自己的部落,會犧牲你這位草原上最美麗的公主。你要賭一賭嗎?”
西格爾咬牙,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
“信不信由你。”男子似乎沒了多少耐心,他敲了敲衣角,掀起眼皮斜了她一眼,“你救了我娘子,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至於我的交易,你可以回去考慮看看,如果你有了答案,可以讓小白送信過來。”
男子轉身,“當然,別忘了帶上幫我娘子治療傷口的藥,那是交易的籌碼。”
他好像篤定了西格爾會答應交易,連轉身離開的姿態都瀟灑地不可思議,西格爾臉色凝了半晌,在他消失之前,揚聲道:“你娘子,是那個毀了容的姑娘嗎?”
毀容……
這兩個字仿佛是冰冷的刀子,在男子心口劃了一圈,帶出鮮血淋漓的疼痛感,男子垂眸,“我等你的答案。”
說罷,他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濃霧之中,找也找不到。
禹城百裏外。
雪朦朧和穆臻言沒有直接回北地,而是轉道去了禹城,如今被匈奴人占領的禹城,現在已經到春寒月,過了這個季節,春暖之後,鷹北軍必然會反撲,所以匈奴人最近在瘋狂掠奪敕勒川塬和周遭小部隊,為自己儲藏物資。
禹城周遭,可以用民不聊生來形容。
“求求你,給點兒吃的吧。”一路上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難民,看著穿著還算正常的雪朦朧和穆臻言,一群人都湧了過來。
穆臻言飛快將雪朦朧護在懷裏,還是有人扯掉了雪朦朧的鬥笠,眾人見了鬼似的散開,有個小孩子快要嚇哭了,“娘,鬼啊!”
眾人也紛紛低語,討論著雪朦朧臉上被燒傷的一大塊,毀掉了她原本豔麗的容顏,而她身邊的穆臻言盡管修飾過妝容,卻還是掩飾不住本來的俊美相貌,兩人一對比,更是顯得雪朦朧奇醜無比。
因為九幽早早地離開了白羽國,而易容麵具也有使用壽命,且一旦取下來,就不能再重複利用,離開了白羽國之後,雪朦朧就取下了小雪的那張帶著胎記的麵具。
而穆臻言也說:浮厝給他的麵具用得時間太久了,所以隻能恢複原本麵貌。
雪朦朧沒有讓穆臻言見過自己的醜陋麵貌,在她褪去易容皮的時候,就讓穆臻言買了鬥篷帶著,離開白羽國之後,她一貫變得沉默寡言,而穆臻言也罕見地沒有招惹逗弄她。
雪朦朧一腔氣怒無處發,看到自己這張受傷的臉,她才無法忽視那些被傷害過的疼痛,以及心裏留下來的怨恨。
月姬和盧肇兩人的感情經曆帶給雪朦朧的震撼,被日複一日的內心折磨和鬱氣漸漸衝散,她似乎回到了剛剛得知了自己毀容時候的震撼和怨恨,對穆臻言無法親近,更無法原諒。
“走吧。”雪朦朧深深吸氣,下意識避開了自己麵對著穆臻言對那一張醜陋的臉,彎腰要去撿鬥笠,卻被穆臻言攔腰抱起,他鮮少地掛起了冷漠的臉色,掃了那些人一眼,將雪朦朧的臉按在自己懷裏,“這裏太髒,我抱你走。”
他說的髒,也不知說的是人,還是地方,總之那些人被穆臻言的眼神嚇到,一時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還自覺的為他們讓開了路。
雪朦朧臉色怔了一瞬,忽然道:“不用這麽生氣,童言無忌,他說的也沒有錯,他們……說的是事實。”雪朦朧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醜就是醜,還怕人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