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靜默中，驟然驚覺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把自己坑得一臉血的我，默默在心裏把寫著某個罪魁禍首名字的紙片人戳得千瘡百孔。
黃猿波魯薩利諾！
都是你個混賬王八蛋的錯，茶葉就茶葉，搞什麽特殊啊！生怕別人不曉得你是世界公敵天龍人出身，然後混進海軍陣營還坐到高位是嗎！
也不怕真相暴露了，戰國元帥的大佛掌衝擊波直接把你拍到拉夫德魯去！
或者你同窗兼同僚兼上級薩卡斯基覺得自己被耍了一個流星火山，順帶連我一起牽連進去，被岩漿潮澆得骨灰都不剩下！
媽的王八蛋！
這一刻，我簡直悔恨交加。
要是早知道隔著個世界他都能坑死我，老子這輩子都不會喝半口茶，就算喝了真的會成仙也不喝摔！
…………
憤怒的腦補一瞬，自己盡情毆打某個造成現在我騎虎難下境地的始作俑者，借用那些不可描述的淒慘畫麵勉強澆熄勃發怒火。
之後我回過神，無比糟心的麵對現實。
嗯~現實就是，我現在一個人勢單力薄，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錯誤，然而必須直麵海軍頂階的這三位大佬，簡直大寫的弱小可憐又無助。
然後，三位大佬各自反應不一。
總喜歡不看場合說話，事實上心思格外慎密的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完全沒有揭穿別人秘密的自覺，還是一副沒神經又天然呆的樣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我沒辦法從他那張又強又二的臉上，讀出什麽真實想法來。
倒是原大將澤法和現役大將佛之戰國，他們兩位依稀仿佛在瞬間就察覺到了什麽，這一刻雙雙將目光放在我身上，隻是也都不說話。
前者，紫發原大將的眉宇間蓄著幾絲若有所思，後者，身為海軍智商擔當的戰國大將卻麵無表情，隔著圓框眼鏡鏡片投過來的眼神顯得高深莫測。
於是，我現在這樣被自己的習慣帶進坑裏，他媽果斷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真實寫照，和惡果，對吧對吧？！
再於是，頭疼欲裂。
問：麵前坐著三隻要麽武力天花板要麽智力天花板的大佬級別人物，我該怎麽不著痕跡的掩飾，自己無意中犯下的超級失誤？
在線等，特別特別著急！
…………
…………
微妙的沉默持續了片刻。
之後————
我木著一張臉，懷著被某個王八蛋和某隻猴子（隔著時間空間居然也能聯手）坑了個爹的無比憂鬱心情，主動開口強行轉移焦點，“不是我喜歡什麽天女衣，隻是不想浪費罷了…”
話說到這裏刻意停頓下來，接著又在海軍英雄眼睛裏流露出好奇心的這一刻，賣關子似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他手賤戳過好幾次的那些玻璃瓶。
同時口中繼續往下說道，“那些露水，反正收也收了，倒掉多浪費。”
其實我也知道，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代表著心虛，可…總覺得不說點什麽不行，尤其是現役大將佛之戰國的眼神，實在讓我壓力山大。
要知道，這位智將的腦子就是九曲十八道迷宮，天曉得他腦神經回路通向哪裏，萬一等下分析出什麽真相來，把我老底都給掀了就很不美妙了是吧？
所以現如今我隻能硬著頭皮，尬聊外帶飆演技————力圖表現出，自己就是如此勤儉節約的好女人，從來不浪費。
然後，尷尬著尷尬著忽然又叫我想起一件事，下一秒就猛地變臉，陰森森盯著海軍英雄，先發製人的喝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天女衣？！”
↑↑↑要不是這件不好解釋的事，連帶暴露出某些更不好解釋的問題，我險些都忘記要算賬。
蒙奇.D.卡普！你沒事偷偷摸摸打聽我的喜好，是想幹什麽？
另外：
“誰他媽告訴你的？”
↑↑↑說出來老子這就去打死他！
我血拚瞎買東西不外乎幾個途徑，一個是馬林弗德商業街那邊的店鋪，一個偉大航道通販郵購渠道，還有一個就是定製和預購。
天女衣超級難買，我詢問過好幾家商會，所以，究竟是其中的哪個混賬把信息泄露給海軍英雄的？！
這種不能保守秘密，隨隨便便就把客人資料外帶口味，一禿嚕廣而告之的無良店家，必須讓它破產！
…………
雖說我這是惡人先告狀，然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聞言，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似乎愣了一下，緊接著就露出(￣ェ￣;)一看就是心虛的表情。
再之後，他一張臉的顏色從紅到白到青飛快轉了一圈，最後索性哈哈幹笑兩聲，眼神飄忽的伸手摸了個空的玻璃瓶起來，說道，“你收集露水幹嘛？”
↑↑↑所以他這也是強行轉移話題，於是我的話題就轉移成功了嗯~
見到海軍英雄的這種反應，我保持著鬼氣森森的表情，實際上十分滿意的齜牙，順勢回答了他，“不是收集，那是早起鍛煉身體——”
邊說邊淩空點了點他抓在手裏那瓶子，慢慢的解釋，“日出之前，後山銀杏林的枝葉尖凝結著露水，滴落時用它接住…”
用這種圓肚子小瓶口的容器，接枝葉尖滴落的露珠，是全方位的修行方式，感應、敏銳、精確、速度，以及自我控製力，全都能透過收集露水來鍛煉。
百年前，這種方法我還用在軍校小鬼們身上，其中最顯著的效果，是能夠打磨他們的見聞色基礎。
而之所以特別定製了這一批瓶子，原本也是計劃拿去折騰本期學員來著。
隻是可惜，沒能實踐。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遺憾，我中途才來的，本期學員卻已經適應了本部軍校目前使用的訓練模式，強行更改很可能造成反效果，所以計劃擱置。
後邊的話我沒有繼續說，不過很明顯，無論是海軍英雄還是邊上的兩位都已經明白過來，刹那間，他們的眼神不約而同微微一凜。
接著，海軍英雄的注意力轉到手上，原大將和現役大將彼此對視一眼，隨即又各自取走一個瓶子，將它拈在指間細細察看，或許是在考慮可行性。
…………
這一刻，辦公室內的氣氛陷入沉默。
視線在神色若有所思的他們三個人身上一晃而過，我垂低眼簾，悄悄的，無聲的鬆了口氣。
畢竟是本世界頂級戰力，即使力量體係不同，很多東西也都有共通之處，我不過點到即止，他們就反應過來。
於是這樣一來，針對我的危機警報就暫時解除了嗯~
計劃通 √
o(*￣︶￣*)o
…………
又時隔片刻：
“確實是個好方法，怪不得你身手這麽棒。”
說這話的是率先回過神的海軍英雄，蒙奇.D.卡普一臉恍悟，邊說邊把手裏的瓶子一拋一接的玩，“我說你怎麽能把自己的怪力控製得收放自如，原來是這樣…”
說完沉默一瞬，之後又半是牙疼半是好奇的問我，“這種修行方式，你怎麽沒拿來折磨…啊不，是訓練那些菜鳥？”
聞言，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原大將總教官澤法驀的抬高視線，凶狠的看向提出建議的某隻，“喂卡普！你別亂出主意折騰我的學生，她的花樣難道還不夠多嗎？！”
這一瞬間，或許是不幸回想到什麽，紫發的原大將放下玻璃瓶轉而抬手扶額，嘴角劇烈抽搐，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指控意味十足：
“每一堂課都是實戰，開課五分鍾例行毀滅那群臭小子的自信心。”
“不管這一個半月來，學員們的身手進步到什麽程度，這家夥都能把全部打敗的時間控製在五分鍾！”
“整整五分鍾，既沒有多一秒也不會少一秒，這個混蛋把別人的自信心打擊得半點不剩啊！”
“教學道具就是一支竹竿和一桶紅油漆——”
說到這裏總教官又抬手，指向辦公室門邊架子上放著的所謂教學道具，目光卻是看著現役大將，顯然是逮著機會就要把我的惡形惡狀大白於天下。
“美其名曰指出破綻，實際上這混蛋拿沾著油漆的棍子，把學生們戳得滿身滿臉都是紅印！”
“還說什麽格鬥課的畢業考試模式也是這樣，憑借油漆印子評分，致死要害零，重傷部位必須少於五，輕傷少於十，以她的身手，誰他媽能畢業？”
才對著現役大將投訴到一半，又猛地一轉頭，滿頭青筋瞪著我，原大將的憤怒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啊~順便投訴秒變控訴，還一開口就沒完沒了：
“千歲百歲！你這混蛋不知道油漆洗不幹淨嗎？”
“我說了多少次，後勤司一直在投訴這件事，你換成水性顏料不行嗎？為什麽非要用油漆！”
“有好幾個學生現在都變得對油漆過敏了啊！上次在醫務室，那些可憐的孩子臉上長滿紅疹…你就不能換別的位置戳？”
“暴揍追求者你喜歡打男人的臉，上課也喜歡戳臭小子們的臉，所以你這混蛋根本就是惡趣味吧！”
“幸好還記得緹娜是女孩子，手下留情了一點沒打她的臉，啊！不過…你這根本就是性別歧視吧？”
“都說要一視同仁，不許區別對待啊！”
“你自己回想一下，究竟給老子我和後勤司添了多少麻煩，到底會不會反省！”
“我行我素這點也和卡普一樣，你其實姓蒙奇嗎？老子遲早被你氣出心髒病！”
…………
到這一刻，我很確定，讓我十分憂鬱的話題不是轉移成功而是不知去向，然而更不幸，總教官澤法也被激發新仇舊怨，徹底陷入狂暴狀態。
一時間，辦公室裏充滿了原大將憤怒的咆哮。
出於對愛若親生的精英學員們的護崽心態，外帶他辦公桌被投訴信淹沒的暴躁，以及時間浪費在不必要地方（處理善後）的煩惱…
總之十分複雜的情緒又一次大爆發。
擾人清靜的罵罵咧咧聲中，我默默抬手，用尾指指甲掏了掏耳朵，表示，這種每日一咆哮已經習慣了嗯~
然後，反正習慣了就…不改了嗯~
至於他擔心自己患上心髒病和高血壓之類的問題，那根本就不是問題。
因為上個世界的原大將黑腕澤法老當益壯，十幾年後還能差點毀滅世界，所以這個世界哪裏就會脆弱到爆血管，他絕對沒問題。
我以自己山神/的名義發誓，這位紫發的原大將，澤法一定能平安退休，然後活到長命百歲。
…………
最後，在總教官的怒氣，由於‘千歲百歲你什麽態度居然敢無視老子！’這種小事而進一步發展成火山噴發的前一秒，出言勸阻的是現役大將。
原話太長了，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意思大致理解。
總之，現役大將未來元帥，佛之戰國就是在說，比起那些年他替海軍英雄收拾的爛攤子，原大將根本沒必要生氣，我製造的麻煩都是小case。
至少沒有像他們海軍英雄出航就必定招惹，包括且不限於損毀軍艦、被各種投訴、一不留神就幹掉某些涉及/黑/幕的人結果被世界政府責問，等等等等的亂子回來。
還總是神奇的偏離航線，消滅一大群不在原訂抓捕計劃中的海賊，順便給司法島和深海大監獄添加無數工作量。
哦~最重要的是從來不聽人說話，職權之內必須負責的文件也全部推給別人（副官和他這個倒黴戰友）處理。
簡直比人形天災還人形天災。
而正所謂有比較才有優劣。
比起他們海軍的這位，無論是在海軍界還是海賊界都屬於惡靈退散範疇的蒙奇.D.卡普，隻是喜歡毆打熱（行）情（為）過（不）度（檢）的追求者，和花樣折騰學員的我，簡直稱得上模範教師。
…………
花了幾分鍾時間，現役大將佛之戰國以身說法，用自己擺滿了杯具餐具的職業生涯作為實證，好說歹說才總算安撫，一腦袋紫色頭發都被氣得豎起來的原大將。
再然後，總教官坐在沙發上餘怒未消的翻看，現役大將為了轉移注意力塞給他的那本惡魔果實圖鑒。
↑↑↑至此，堪比怪獸哥斯拉的原大將，被安撫成功。
現役大將佛之戰國…嗯~說太多話所以口幹舌燥，於是默默倒茶喝。
…………
片刻過後，總算安靜下來的清靜中…
完成了壯舉外帶補充好水分的現役大將佛之戰國，放下茶盞將視線轉向我，依舊是不說話，意味不明的看了幾秒鍾又轉開。
大概是他蓬鬆圓滾滾發型有點妨礙視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依稀仿佛，看見他…嗯~耳垂有點紅？
感冒了？
轉念一想，我又飛快放開那點猜測，不打算繼續關心這位智商天花板的未來元帥，究竟是身體有恙還是別的什麽緣故。
於是眼神投向…呃~總教官在線暴怒罵人期間，坐在邊上雖然不說話然而散發出幸災樂禍氣息，一度導致我理智徘徊在毀滅邊緣的，蒙奇.D.卡普。
…………
沒神經不會看氣氛的男人幾分鍾前拆開好幾包零食，邊看熱鬧邊吃，這會嘴裏還叼著一塊，對上我的視線，他拿下叼煙一樣叼在嘴角的仙貝，把它往我眼前一懟。
亮晶晶的眼神，無聲勝有聲，就是在說：給你吃——
然後吧~據說姓蒙奇的男人，除了一脈相承海賊王級別的任性，另外就是吃貨屬性也同樣聞名偉大航道。
於是，一個‘蒙奇’能主動從嘴裏省食物下來分給別人，簡直是一件堪比拉夫德魯被找到的大事。
作為被分享食物的人，我表示驚喜交加————個鬼！
你他媽拿剛剛叼在嘴裏的仙貝給我吃，是要間接接吻占老子便宜嗎？！
頃刻間額角青筋一迸，然而轉念又想起，姓蒙奇的男人，依稀仿佛就沒長那根，這方麵的筋。
想當初，女帝波雅.漢庫克那種人間絕色，都在蒙奇.D.橡皮猴子.草帽.路飛那裏慘遭滑鐵盧…
嗯~於是，同樣是姓蒙奇，這隻海軍英雄多半就是真的在分我東西吃。
行吧~
這樣一想，我就真的有點感動，接著拍開差點懟在臉上的爪子，和抓在爪子裏的烘烤食品，嚴肅拒絕了海軍英雄的分享好意，“我不喜歡吃仙貝。”
“哦——”他果然不以為意的收回手，轉而丟進自己嘴裏，一邊哢哢哢——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晚上要和我出去嗎？”
啥？我眨了眨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當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又隔了幾秒鍾，海軍英雄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睛裏慢慢露出一種，鬼知道是想起什麽，總之就是熊孩子惡作劇之前的那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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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請你喝酒。”顯然是在打什麽壞主意的海軍英雄這樣說。
我想了想，然後點頭，“好——”
雖然知道他不幹人事，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家夥沒安好心，最後倒黴的一定是別人，所以就去唄~
答應之後順便又想起：
“既然是約會，你記得要收賭金啊~我們一人一半，別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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