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仆人眼裏沒有偉人
我沒有回李雲麗的信息，她說回到以前？怎麽可能啊！說實話，我現在對李雲麗已然十分厭倦了，我也奇怪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絕情的，畢竟李雲麗是局辦公室主任啊，局裏的吃喝拉撒是她的工作，她是服務我這個局長大人是她工作中的頭頂大事，我們每天都要見麵的，開句玩笑話，我將和她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她和她老公的時間都要多，難道我就一直對她冷冰冰的嗎？這樣的話是很不利於工作的——
除非我把她換了，重新選一個辦公室主任，問題是我把她換了，這個老娘們要是火冒了，她的大嘴巴到處亂講我們以前的事情怎麽辦呢？
看來這個事情得慎重！
我坐在辦公椅上，用手敲著辦公桌，心裏想，真不知自己為何在以前遽然喜歡她？
我感到了鬱悶……
剛剛當上區社會事業局局長，一些活動自然就很多了，簡直就是電話不斷，會議不斷，似乎時時刻刻都有人在找你。一時間我還有點招架不住呢，幸好好多事情李雲麗都替我安排好了，她也主動地幫我擋駕了，我默默地看著她的努力，很想說幾句讚譽的話，我還是忍住了。
幾個副局看起來很謙虛的，他們該做的事情——他們及時地做了，這就很好！我同樣看著，不表態。
不表態是我的手段，對下麵的人無論如何是要保持一點神秘感的，神秘即權威，被人一眼看破你就不值錢。
比如拿破侖就說過一句話，仆人眼裏沒有偉人！
什麽意思？同誌們去想啊……嗬嗬。
這一天，市裏有會議叫我參加，我就叫一個副局代勞了，我突然的有點不想去。
我正發愣呢，沒想到甄芸甄副市長打了電話給我。她在電話裏疑惑地說道，宋局，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天大的事情？難道我組織的會議你也不參加啊？不會是不想見我吧？！她的最後一句——聲音裏充滿了哀怨。
我有點慌了，囁嚅道，姐，怎麽可能呢？我想你的。真的！
你還知道想我啊，黨校都回來好幾天了，你一個電話也不給我。
甄芸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知道她生氣了，我心想，我必須找一個時間去看她的，對甄芸而言，我必須要讓她不生氣，她可是副市長啊，我的堅強的靠山，我的偉大的愛情，而她不生氣的方法就是和我“做那個”！
所謂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好，即便我們不是夫妻，可是我們之間一直都是以夫妻的感覺相處的，我們的交往從一開始就是以偉大的愛情作為基礎的，為了愛情我也應該去開會的。可是，我就是沒勁啊！
我這是怎麽了？同誌們，誰告訴我？
喔，一個激靈，我終於想到——我自己想幹啥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去李局的墳前看望他一下，要不然，我的心還真的不安呢！晚上，我對顧冰說了這事。
顧冰一愣，她的眼淚就出來了，她不相信李局會死……
我知道顧冰為什麽流淚？
我在公用電話亭裏給市人事局打了一個電話，假裝找李局。接電話的家夥非常警惕地問我，你誰啊你？你找李局幹嘛？
我淡定地說，我是李局的多年不見的好朋友啊。
喔，那人嘲諷地說道，那你去公墓找你的好朋友吧。
什麽啊？他調進公墓啦？我故意問。
你去公墓看他！那人說完就掛了電話，口氣十分不友好。他媽的！
我放下電話，搖搖頭，心裏對那個接我電話的家夥表示了足夠的理解，我想他的素質好不好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我已經知道了李局去的地方了——
他去了公墓。
他的身體的齏粉就被埋在市郊的公墓中。
我掏出手機又給顧冰打了電話，電話中我和她約好了時間去郊區的公墓。我們是一大早去的，路上還有霧靄，出城後霧靄更加地濃鬱起來，故此顧冰就把車開的很慢很慢的……
靠，我們就象一條船穿行在大海的雲霧中。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
歪著頭，看著集中精力開車的顧冰。我注意到顧冰今天遽然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她的鼓鼓的胸襟處顯眼地有一朵美麗的小白花。她的頭發也刻意地梳了一個光溜溜的發髻。發髻上別著一個很好看的夾子……
顧冰的這個很莊重很嫵媚的打扮我還是頭一次見呢，一瞬間，我有點精神恍惚了。
顧冰意識到我在偷看她，就笑了一下，輕聲問，我漂亮嗎？
我點頭。
顧冰確實漂亮，女人漂亮就自信，故此才會問，我漂亮嗎？
我戴著一付墨鏡。
我平常穿的什麽衣服——今天我還是穿的它，我的那件灰色的夾克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換了。
前不久，顧冰還給我買了一套價值不菲的西裝的，據說是意大利產的，名牌。我也試著穿了，靠！真的是很他媽的合適，簡直就象是為老子量身定做的，由於顧冰對我的身體的了解就象了解她自己的身體一樣，她給我買衣服就和她自己買衣服沒什麽兩樣。
我當時試穿之後就很珍惜地放好了，我把西裝掛在臥室的衣架上，我笑著說還是到過年穿吧。
啊？顧冰很驚訝地問我，為什麽要過年穿？
我沒有回答顧冰。其實這很簡單，在我的老家，也即北方的那個小山村，新衣服都是要留到過年才穿的，我即便現在是一個堂堂的局長，也不能忘本啊。
……
顧冰沉默地開著車，她的表情充滿了難以掩飾的肅穆和莊重……
她的眼裏甚至也有一股淡淡的憂傷呢，女人的憂傷是美麗的，漂亮女人的憂傷就更加的美麗了！
我知道在顧冰的眼裏，李局李胖子這人其實談不上好——
但是也絕對談不上壞！
說句中肯的話，他實際上應該是一個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其實是當不好一個官的，“性情中人”遲早要栽跟頭！故此，李局李胖子其實是被自己的“性情”害死的。與其說他是被小個子的浙江佬殺死的，倒不如說他是被自己的“性情”殺死的。
我這樣想。
並且，顧冰大概在心裏對李局李胖子也是充滿了感恩之情的，她想，要是沒有李局李胖子，她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功啊！
而今天，她多幸福……
有事業，她開了全市最大的瑜伽館，生意興隆通四海；有男人，而且還是帥哥級別的。那宋江是一個局長呢，嘻嘻……而她將要是局長老婆，這不要太爽啊！
她想著！
而以前，她是幹什麽的呢？一個發廊裏洗頭的外地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