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露鋒芒
只見月曇在玄荒九嬰的周圍飛身盤旋,一會兒從九嬰的這邊閃到那邊,一會兒又輕盈地踩著九嬰的頭如蜻蜓點水一般略過。
因月曇的身材玲瓏小巧,身手敏捷,反應迅速,而九嬰體型巨大,反應遲鈍,往往月曇早已跑到另一邊,而九嬰還在攻擊原來月曇所在位置。
這讓九嬰無所適從,空耗神力。月曇和九嬰就這樣來來回回幾十回合,倒沒覺得累,權當是好玩了。
燕姍伸了個懶腰,滿臉的困意。如果說剛才九嬰和眾神的打鬥是精彩絕倫,看得人心驚膽戰,那麼現在看這小天帝和九嬰打,那便是再看人耍花槍。
這都打了大半個時辰了,這小天帝還在圍著九嬰轉圈,弄得九嬰氣急敗壞,九個頭不斷地噴火,噴水,颳起旋風,吹動狂沙,可就是每個攻擊都被她輕而易舉的躲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鬧著玩呢。
燕姍早已看得不耐煩,道:「唉,我說天帝大人,你乃天族的帝君,一直這樣躲躲閃閃的有什麼意思?我看得都要睡……」
「睡著了」三個字已經到了嗓子眼,剛要冒出來,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燕姍睜大了眼睛看了看,不相信,又揉了揉眼,眨巴眨巴,還是難以置信。
只見九嬰的九個頭齊刷刷地被斬落在地,身體在地上撲騰了兩下,連聲慘叫都沒有,便灰飛煙滅了。只留下一滴發著刺眼光芒的血懸在半空。
這是怎麼做到的?燕姍看了看月曇,看不出答案,又將目光投向雍冥,可雍冥的表情竟比她的還要詫異。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落霽趕緊將手中的魔焰藏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天帝竟然能殺掉九嬰,而且還輕輕鬆鬆,毫髮無損。就算自己上陣對付九嬰,也不過和水神差不多,絕不是對手。
殷如嫿雖一直在救治月神,卻不忘留著一隻眼關心著月曇,別人不知道月曇如何斬殺九嬰的,她卻看得分明——月曇圍著九嬰轉了半個時辰的圈,大家都以為是故意在躲避九嬰,不敢正面較量,殊不知她是趁九嬰盛怒只顧攻擊她時,悄無聲息的將手上揮舞著的「腰帶」一端纏在了九嬰的一頭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圍著九嬰轉了幾圈,將九嬰困在了用「」腰帶」圍成的圈裡,然後一拉,只見「腰帶」一剎那收緊將九嬰的九個身子束在了一起,而那「腰帶」上立馬生出無數密密麻麻、鋒利無比的尖刃刺入九嬰身體,還沒等九嬰嗷叫,月曇便用力一扯「腰帶」,九嬰的九個頭便被斬落在地。
此時,殷如嫿才發現月曇手中的「腰帶」是帝后的神兵千刃練。這千刃練鋒利無比,變化無形,平常可化為腰帶、羅裙。傳說這是遼疆天帝年少時,為獲得帝后的芳心,從蠻荒之地尋得一塊盤古開天闢地之時留下的隕金鐵鍛造而成,並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了帝后。
因這千刃練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帝后便常年作為腰帶纏於腰間,從未當做武器使用過。所以在神兵譜里根本就沒有千刃練的名字。
說來也奇怪,這九嬰不知為何在攻擊月曇的時候總是屢屢失敗,而攻擊戰神水神他們的時候卻十分精準,如果說光靠身手敏捷,反應迅速就可以躲避九嬰的攻擊,那麼天族的眾神皆可做到,怎麼會傷得如此之重呢?
殷如嫿疑惑不解。
難道是因為千刃練?不會……就算千刃練是盤古時的隕金鐵所制,威力無窮,但也不可能讓九嬰攻擊變弱。
殷如嫿在心裡犯嘀咕,而且她也並沒有發現九嬰有何異常,難道真的是月曇天賦異稟?
正當殷如嫿思考著,月曇拾起那發著刺眼光芒的血,朝湛嵐的位置走去。
那血便是玄荒九嬰從上古恆靂大帝那裡偷得的血。
所有的人都盯著這滴血,心裡幻想著自己能得到這滴血該有多好,瞬間擁有上古神力。
可惜,可惜,這滴血是天帝的,無人敢覬覦。
月曇來到湛嵐面前,蹲了下來,將那滴恆靂大帝的血餵給了湛嵐。
只見湛嵐周身光芒萬丈,身上的傷瞬間恢復,原本蒼白的臉立馬紅潤通透。
「讓你受苦了。」月曇輕聲道。
湛嵐受寵若驚,萬沒有想到天帝竟將恆靂大帝之血賜予自己,誠惶誠恐道:「此乃臣分內之事……」,頓了頓:「還請帝君收回恆靂大帝之血,臣傷已恢復,萬不敢受此恩賜。」
月曇嘴角揚了揚:「這滴恆靂大帝的血賜予你最為合適,好好利用這股神力吧!」
說著抬眼瞧了瞧大殿,懂事的宮娥們早已看懂天帝的意思,趕緊收拾起來大殿。
月曇漫不經心的撫摸著座上雕刻著的紋路,道:「前些時日便有兩撥刺客行刺本座,今日又有人處心積慮放出玄荒九嬰大鬧天族。本座年紀雖小,卻也知道這些奸佞或是因為我年齡小得了帝座不服氣,或是覬覦這天帝之位……」
她抬眼掃了掃大殿的眾人,拍了拍座上的扶手,聲音陡然增長了一倍,厲聲道:「又或是想顛覆我天族!不過,本座不管這些人的目的為何,都將如今日的玄荒九嬰一樣灰飛煙滅!」
她說著便從手心處放出一縷神識,眾人方才看清那一縷青煙是什麼,她手一緊,只隱約聽見一絲悲鳴,那一縷神識便已煙消雲散。
「這就是那刺客的神識……」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好,被天帝當做這刺客的同謀,弄得個神魂俱毀,永無輪迴的下場。
殿內鴉雀無聲,就算一滴水落地,都似驚濤拍岸一般。
天帝沖近旁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侍衛立馬拿出了前兩名刺客遺落下來的雷石和冒著邪氣的重劍放在旁邊的桌案上。
「這些是那兩名刺客留下來的……」
這句話說的極輕,彷彿只是在和眾人閑聊。
可眾人雖不是做賊心虛,但總擔心被冤是賊,個個膽戰心驚。
雷神重傷躺在一側,身邊雖已有神醫療傷,但也只是恢復了意識,周身動彈不得,自然也看不到桌案上的罪證雷石。
但很快便有咬耳朵的人將「雷石」二字傳入雷神的耳朵里,雷神如迴光返照般猛地睜開眼睛,艱難得往桌案上望了望,本就煞白的臉頓時更加蒼白。
他的嘴角不住的抽動,哆哆嗦嗦的,想說什麼,字卻蹦不出來,好不容易才擠出:「不……不……」
天帝見狀,道:「雷神,你先好好養傷,本座相信你定不是行刺的主謀。這塊雷石是霄山上的刺客逃跑時刻意留下的,我今天把這雷石拿出來就是要讓那主謀之人知道,想要在我這栽贓嫁禍怕是他想錯了!這麼簡單的把戲難道本座看不出來嗎?」
眾人皆道:「天帝英明!」
英不英明這件事,月曇對自己還是有中肯的評價的。可其他人此時確是真心的認為天帝英明,不僅小小年紀就有斬殺玄荒九嬰這等惡獸的能力,實力完全碾壓眾神,甚至高於自己的父神。而且還能洞悉刺客的陷害,著實讓人佩服。
雷神聽了天帝的話,惴惴不安的心放下了少許,但心裡還是擔心天帝會疑慮自己。最最該死的還是那主謀之人,行刺不成,還要陷害自己。
他將所有的人在腦子裡過了個遍,但還是沒能想出誰有可能陷害他,果然壞人的心思常人難以琢磨。
落霽早已看到桌案上放著的冒著紅黑氣的重劍,這重劍似有魔族的氣息,但隱隱又有些天族的神力,況且魔君並沒有派人對這小天帝下手,那這重劍是哪裡來的呢?難道還有人想嫁禍給魔族?
他這樣想著,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雍冥的身上,而雍冥也正好看向他。
雙目交匯,各有各的懷疑。
證物雷石已塵埃落定,只剩那把重劍,孤零零地躺在那,眾人皆在猜測它將劍指何人。
天帝起身拿起這把劍,若無其事的把玩起來,喃喃道:「劍是好劍,就是戾氣太重,這主謀之人真是煞費苦心,可這苦心都白費了。」
說著,天帝扭過頭來,目光銳利地看向湛嵐:「本座命你徹查此事,天兵天將任你調遣,天族眾神皆需配合,定要將此事調查得水落石出!」
湛嵐聞言,立馬曲膝跪地,雙手抱拳,堅定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