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不敬

  翌日。


  在陳折初的軟磨硬泡下，江景讓終於答應帶她上山去瞧瞧那老夫人，但除此之外，再不可去第二個地方。


  陳折初美滋滋地換上身利索的白短褂，跟在江景讓身後，到山上去。


  眼前的一切都漸漸變得熟悉了些。


  待到她終於找到了那間熟悉的小院兒時，天色已接近正午了。


  她邁著步子，細細打量著這院子。


  同一年前並未什麽不同，若要硬說，那可能也隻是更破舊了些。


  她終於整理好心裏頭那股子酸澀，抬步進了院子。


  果不其然，許榮正坐在地上，火上架著隻兔子，似乎是因她的腳步太輕，眼前的老婦人容貌沒什麽變化，竟是在出神，並未抬眼瞧她。


  “姑姑？”


  陳折初彎下腰，笑的很是明媚。


  眼前的人忽地抬頭，迎上了她的笑臉，眼前的少女不同於曾經那樣消瘦落魄了，略施黛粉的小臉漂亮的很。


  “…”


  許榮盯著她好一會兒，似乎是才反應過來，隻是她依舊很灑脫，才在腦子裏尋找出來個名字便給她往身上安。


  “你是徐書意？”


  陳折初一愣，抿唇，有些苦澀地點點頭。


  “哦。”


  許榮卻忽地笑了，拍了拍一旁地破紙片兒，失意她坐下，“那你就是那個陳折初，你和那丫頭一樣，都喜歡喊我姑姑，笑起來也都一個樣。”


  感情她還是個臉盲呢。


  不過陳折初竟有些驚訝她能記住自己的名字，也不矯情，坐到她身邊兒，撕了隻兔腿下來。


  “姑姑，多少時候了，你怎麽不出去走走？”


  許榮眉眼依舊鋒利，半點兒沒有在山受苦的模樣兒，聞言，她似乎又失神了一刹，自嘲一般地揚起一抹笑。


  “去哪？”


  陳折初並不知曉她的身世，但就打她見著許榮第一麵起，她便覺著這位老夫人不是什麽一般人。


  她的氣質實在不像一個山裏的受了半輩子苦的寡婦。


  縱使她一身傲骨，也必然會被這裏的一切磨平，可許榮不僅瞧樣子沒有被磨平棱角，反而隨著歲月的沉澱更鋒利了些。


  這種感覺，就像是個王侯貴族再等待時機。


  陳折初並不打算問，隻是覺著她這一趟又回來，許榮似乎變得有些愛出神思索了。


  “去萊陽呀。”


  陳折初笑笑，啃了一口烤兔子，待到嘴裏的肉嚼得差不多了，方才又出聲，“萊陽好吃的多，差事也好找，總比在這灰頭土臉的要好。”


  許榮沉默。


  良久，她那雙眸子閃了閃，應了聲。


  “等我這邊兒差不多了，天暖和些，我是該下山去瞧瞧。”


  陳折初又笑。


  那麽姑姑。


  您同許氏到底是不是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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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讓找到那山上的匪徒簡直輕而易舉，這地方隻有這麽一夥子人，不劫山上的人家——因為實在太窮，除了人命什麽都要不出來。


  於是就到萊陽與邊疆的那條道兒上守著，正好途徑這，想拿下些東西也不費勁。


  江景讓身後跟著的人不少，想必他們昨日到先一步到這，後腳他的人也便連夜趕來了。


  那大當家的背上背著一把寬刀，直閃著寒光。


  江景讓挑眉。


  “今日本大人並不想動手，”他一如既往地擺著一副好說話的臉，“將前些日子你們劫的銀子還回來就是，你們可知那是送往邊疆的軍費。”


  “軍費？哈哈哈哈。”


  領頭的男人不屑地碎了一口，“萊陽都要倒了，還打什麽仗？”


  江景讓太陽穴處忽地一跳。


  他見不得，也聽不得人對他的國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