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虎口脫險
明亮的燭光,溫暖的火爐,張小女坐在桌子旁正在給自己肚子裡面的小孩縫製衣物。林正邦坐在旁邊拿著一本書。
張小女想著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三個月就要出生了,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呢。這一出神,幹活的時候就容易傷到自己。「啊,」針一下子戳到了指甲縫裡面,張小女不自主的小聲叫了出來。
林正邦抬起頭看著張小女,「怎麼了?」
「不小心戳到自己了。」她說著就把手指放在嘴裡吮吸了一下。
「唉,」林正邦輕嘆了一口氣,放下手裡的書本,換了一個座位,挪到了張小女的身旁,拉起她的手,就著燭光看了一下,指甲縫裡明顯的一個血痕。「給你說了,這些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你為什麼一定要親自動手呢?」
張小女笑著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它是我的孩子呀,我想它剛出來的時候穿著自己娘親親手做的衣服。」懷孕生子是很危險的,如果自己在生孩子的時候不幸去世,那麼也算是讓孩子感受到了母親對他的愛護。
「你呀。」林正邦寵溺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女人。「好了,不要再做了,該休息了。」他拿掉女人手裡的東西,輕輕扶起她,朝著睡塌走去。
皇上也和皇後來到了寢宮。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還是說這裡的裝扮又進行了改變,濮陽盛居然覺得這裡很陌生。他坐在一張鋪了狐裘的椅子上,仔細的觀察著這間宮殿。
秦皇后今晚心裡雖然不是很高興,但是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個男人過來,也不想在惹他生氣。她看著這個男人並沒有要說話的打算,於是就率先打破了僵局,「皇上,這是臣妾為了迎接新年特定將住的地方裝扮成了這個樣子。您喜歡嗎?」
濮陽盛冷笑了一聲,「皇后的品味自然是好的。」秦皇后聽到這裡以為討到了皇上的歡心,內心正要歡喜著,濮陽盛接著說:「都是拿錢堆的吧?這貼著的金箔,還有這名貴的花瓶,哪一個不是需要花大價錢才能買回來的。」
「皇上,」秦皇后說:「臣妾只是想討皇上的歡心,所以沒有多想。」
「沒有多想?你身為一個皇后,帶頭鋪張浪費,做事不三思而後行,真是後宮的楷模啊!」濮陽盛看著跪在地上的秦皇后,說話依舊刻薄。
「皇上,臣妾以後不會了。」秦皇後接著服軟,如果這個時候把他氣走,那自己就要淪為後宮的笑柄了。
以前兩人也經常爭吵,但是秦皇后很少會像現在一樣一味的道歉服軟,濮陽盛看她這樣,自己在抓著不依不饒,倒顯得有些吹毛求疵了,因為不得不說,她把這裡裝扮的確實還挺漂亮的。「行了,起來吧。你去休息吧,朕還要再看會書。」
秦皇后從地上起來,站到濮陽盛的身邊,「臣妾不困,臣妾就在這裡陪著皇上。」
濮陽盛明白秦皇后的意思,這就是要逼著他做戲。「好,」他將手裡的書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背著手走向床榻。
秦皇後跟在後面,內心既有計謀得逞的得意,還有一絲的苦澀。
準備了這麼久的年貨,新年終於來到了。小黃鸝和黛墨天還沒亮就過來給我拜年,兩個人都穿著我給她們準備的過年新衣,小黃鸝還給自己扎了兩個小髮髻,上面綁著紅色的絲帶。配上她圓圓肉肉的臉蛋,就好像是從年畫裡面走出來的一樣。
「新的一年,祝主子平平安安,健康長壽。」黛墨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小黃鸝皺著眉頭,嘟著嘴,「說好了,你要把這個吉祥話讓給我的,你怎麼提前給說了。」
我看著小黃鸝那個樣子,覺得很好笑,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兩個小荷包,分別遞給她們。「好了,過去的日子辛苦你們兩個了。」
收到紅包的兩個人,滿臉笑容。尤其是小黃鸝,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紅包,「謝謝郡主。」兩個人齊聲說到。
我又拿出兩個荷包遞給小黃鸝,「你去把這兩個給王仁王義。」接著,又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托盤,裡面放著封好的銅板,對黛墨說:「這個年是我操持的,每個人都有紅包拿,你去把這些都分給府里的其他人。」
兩人笑嘻嘻的說道:「奴婢代他們謝謝郡主。」
「好了,你們去吧,我一會兒要去給父王拜年。」現在外面的天還黑著,但是昨天的時候黛墨告訴我,作為現在林府的內當家,我必須要早起。
兩個人手裡拿著東西高高興興的出去了,房間里有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坐在床上,最近一直都沒有許慎言的任何消息,不知道這算不算事一個好事情。
一心在趕路的許慎言並沒有聽到林念姝擔心她的心裡話。親自將望王和述王送出國境以後,許慎言就開始朝京城趕。原本是要寫一封書信將結果告訴林正邦和四皇子的,但是書信到達的速度應該和自己差不多,而且可能還會有泄露的風險。
林童問許慎言:「將軍,今天是初一,也要繼續趕路嗎?」
許慎言看了一眼路上來回串門拜年的人群,想著京城裡的那個小丫頭應該也很忙吧?「嗯,繼續趕路,爭取用最短的時間回去。」
「是。」林童應了一聲。
等著天大亮的時候,黛墨也分完錢回來了。「主子,街上都是去燒香的人,我們要不要去啊?」
「不去。」我瀟洒的將一粒花生米拋到空中,再用嘴巴接住。
黛墨站在一旁,沒有說話,我看著她有一些不對勁,我問她,「你怎麼了?」
「主子,您在感業寺給逝世的王妃立了一個排位。每年都會去那裡燒香拜佛的,今年不去,會不會引起王爺的懷疑啊?」黛墨看著我說。
我想了一下,「那你去給我準備一下吧,我們現在出發。」
「嗯。」黛墨馬上就去忙了。
感業寺位於城郊,路程並不算太近,但它是京城裡最大的寺廟,又是皇家的寺廟,所以香火也是最旺盛的。特別是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好多人都盼著可以燒到頭柱香,以前的林念姝總是很早就出發了。這次因為我所以出發的很晚。我想著今天路上的人這麼多,儘管沒有王仁王義陪同,我還是帶著小黃鸝和黛墨出發了。
平時也會經常出來,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就好像現在是周五的下班高峰期。我輕輕嘆了一口氣,黛墨滿臉的害怕,「主子,我去前面看一下。」她說著,就要下車。
「算了,」我攔住她,「你又不是交警,現在人這麼多,等會兒你回來在找不到我們就更浪費時間了。」
「主子,交警是什麼?」小黃鸝一臉的好奇。
「小孩子不要太好奇。」我隨便糊弄了一下這個小姑娘。
這是我來到這邊以後第一次做這麼久的馬車。雖然有一條上山的路,但是馬夫說人實在太多了,他帶我們走了一條小路,雖然人不多,但是這路也實在是太難走了吧,這一路上,簡直要把我的骨頭給弄散架了。
好不容易到了寺廟,給上官姝上過香火以後,我們三個又在寺廟裡逛了一下。每個佛像前都擠滿了人。上面的佛像都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看到這些跪在下面許願的信徒們。
「主子,您要不要去月老那裡拜一拜啊?」小黃鸝說。
我看著那裡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算了吧。你們要是想去,就去看看吧,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黛墨打趣她,「主子,看來您要給小黃鸝許人家了,這麼著急要嫁人了。」
「明明就是你的年齡比較大,就算你嫁人了,我也不會嫁人的。我要一直陪著主子。」小黃鸝抱著我的胳膊。
她們兩個的吵鬧聲,吸引了周圍人群的注意,我連忙阻止這兩個發瘋的丫頭。「好了,大家都在看你們了。我們快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太陽的餘暉已經快散盡了,我們三個朝著馬車的位置走去。
在這三個人的身後,有一雙惡毒的眼睛正一直看著她們,那就是秦嬌的母親。她今天也是過來燒香的,正好剛才的喧鬧聲吸引到了她。
「跟著她們。」秦母也不在這吃素菜了,直接就要走。只有三個小姑娘和一個年紀很大的車夫,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機會,正好可以給自己的女兒報仇。
我們三個剛做好,車夫老張說,現在下車的馬車還是很多,還要走剛才的那條路。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位了不被困在山裡,只好同意。
或許是下山的路相比較上山來說,馬兒輕鬆了很多,現在坐在車上感覺沒有那麼顛簸了,小黃鸝已經來回晃的要睡著了。
我覺得無聊,就掀開身後的帘子看外面的風景。然後就看到我們後面也跟著一輛馬車。我對黛墨說:「看來這條路也有其他人知道。」
黛墨也掀開了一個角,她看了一會兒,看著我說:「主子,那是秦府的馬車。」
京城裡每家的馬車都是按照自己主子的喜好來做的,或許是有不同的花紋,或者是不同的轎頂。我看著黛墨問她:「你確定嗎?」
黛墨又看了一會兒,「就是秦府的,秦母每次來都是這輛馬車。但是她跟著我們做什麼?」
「是不是他們也知道這條小路啊?」我問黛墨。
「不會吧,老張是咱們府里的老把式,而且這裡有很多小路,怎麼就這麼巧,偏偏和我們走了同一條路?」黛墨說。
「你去告訴老張,讓他想辦法,甩掉後面的馬車。」
我叫醒了小黃鸝,讓她抓好。明顯感覺到速度快了起來。
跟在後面的秦母看到前面的馬車加速了,也開始跟著加速。我們三個坐在車裡,一直關注著後面的情形,我的心突突的跳著,小黃鸝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我旁邊的木框,另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防止我被摔倒。
「主子,看著就是沖著我們來的。」黛墨說。
「我們三個人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老太太嗎?」我看著她們兩個。
「就怕她帶著侍衛,這樣就麻煩了。」黛墨冷靜的分析。
「老張,再快一點。」我沖著前面喊。
「好叻,郡主,您抓穩了。」老張揚著馬鞭,發出清脆的一聲。
慢慢地,和後面的馬車之間的距離離得越來越遠,我緊張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但是秦母看到這樣可不高興了,掀開轎簾,沖著車夫大喊,「你再快點,前面的車都看不到了。」
「夫人,前面那是一個老把式,我車技根本不行。」這是一個年輕的馬夫。
「沒用的東西。」秦母大罵一聲,只能眼睜睜看著前面的馬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