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開始亦是結束
程子雨這才反應過來,忙丟出去一張牌。
江卿吊兒郎當的瞥她一眼,“怎麽了,想男人呢?”
程子雨麵色爆紅,抬腳踹了過去,“滾。”
江卿嘖嘖半晌,“被說中了,不過我可告訴你,有些男人可以想,有些男人不能想,別到頭來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陳暖聽的雲裏霧裏的,對江卿說,“你別嚇唬子雨。”
江沉卻一聲不吭,不知道韓歆這個時候是在做什麽,雖然心中有氣,可還是忍不住想起她。
怕自己和這所有人對她態度不好惹她生氣,索性就冷戰到這個時候,也不想去哄她。
這幾天他車子都開到了醫院門口了,最終又開走了。
放不下她,卻又生著氣,想著這女人是真的被他慣壞了所以需要冷著。
卻不知道自己冷著的時候不對。
人總是對某些特定的時間有特定的期許,如果這些東西被摧毀的話,那便是無法挽回的錯誤。
正如此刻心灰意冷的韓歆,她站在別墅門外,冷風中翹著夜空,她希望能夠等到自己想等到的人。
但是沒有。
什麽都沒有……
在她的心中早就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離開他,堅定的離開他。
老宅這邊一家人團團圓圓,韓歆這邊空曠無人。
她讓所有的傭人一起坐下來陪著她吃飯,伴隨著屋子外麵的爆竹聲,嫁給他的第一年年夜飯就這麽孤獨的進行著。
吃完飯以後,韓歆在外麵放煙火,她買了很多,讓傭人擺好,同時點燃,一瞬間亮如白晝,而她的臉卻落寞。
在這明明暗暗的煙火裏,她忽然有些不甘,突然快步走開。
王媽往問她,“太太,您要去哪裏?”
“我開車出去一下。”
“這麽晚了,就別出去了吧?”
韓歆沒理會,自顧自去拿車鑰匙,然後去取車,王媽不放心,“不如我讓司機送你去?”
韓歆搖頭,“不會有事的,今天是除夕夜,路上不會堵車,人也不會很多的,你放心吧。”
說著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方向盤一打,車子就開了出去。
她隻是想要去看看,江沉那邊是不是特別熱鬧是不是特別其樂融融,如果是這樣那與他從此一刀兩斷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了。
很快車子開到了江家老宅,她沒有開進去。
隻是停在了大門的外麵,透過鏤空的大門她能看見裏麵煙火明暗,能聽見自院子裏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雖是聽不真切,卻也能聽出程子雨,陳暖,江沉……很多人的聲音。
他在這邊美人在側,一點都沒有想到她……
他果然與自己最愛的人一起過年,一起放煙花,他終於……覓得良人……
韓歆頭靠在方向盤上,透過眼底的水汽,看大門內人影綽綽。
江沉,再見。
終究是到了要散場的時候了。
她在外麵駐足很久,久到院子裏的聲音慢慢漸弱,她像是大夢一場,自嘲扯唇輕笑,抬頭看漫天飄雪。
又下雪了,
她自己開車來,又自己開車走。
風雪中相遇,風雪中割舍。
午夜,周遭響起漫天的爆竹聲,意味著新的一年的到來。
在這寒風暴雪中,她的車子緩慢前行,新的一年,開始亦是結束。
……
江家老宅。
陳暖在新年的爆竹聲響起來的時候,抱著江沉,一臉幸福的說,“阿沉,沒想到,這一個新年能跟你一起過。”
他被她纏著坐到別墅頂層的玻璃房,就為看著煙花四起的時刻。
房子裏雖暖,可看著外麵落下來的飛雪,他忽然覺得很心慌。
但是那感覺轉瞬即逝,他笑了笑,“你都好了麽?”
陳暖點頭,“都好了,醫生說了我沒事了,隻要不是刻意重度走路,就不會有什麽事了。”
江沉揉著她的頭發,“好了就好。”
“阿沉……我好了,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這段日子,他確實被韓歆惱的,有些偏離她,更靠近陳暖一些。
但此刻聽聞陳暖這般說,他心裏卻陡然空了一下,是否這樣他錯了。
陳暖這樣迷戀乖巧的看著他,好似他對她極好了樣子,是否自己真的無意中對她好,而對韓歆更絕情了?
見他不說話,陳暖嘟著嘴,“怎麽了?”
江沉喉嚨滾動,沉思片刻,“暖暖,你知道,我有太太。”
“那又怎樣,我知道你會離婚的。”
江沉皺眉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我感覺的出來啊,你這段日子的表現是愛我的,阿沉,你是不是回憶起了我們的過去,所以你會跟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他自己沒有發現的事情,此刻才驚覺不對勁,“你感覺我……愛你?”
“嗯……”陳暖臉紅了紅,又依偎到了他的懷裏,“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阿沉,我真的很開心,我知道這樣的我們很對不起韓歆,可是愛情是不能讓的,我不可能因為那些道德就放棄你,更何況你心裏還是有我的,阿沉……”她抱進了他,“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江沉手臂僵了半天,大腦似乎也停止了運轉,此刻心裏有些亂糟糟的。
說不清道不明的令他慌亂。
他推開陳暖,“時間不早了,該下去休息了。”
陳暖以為他是真的要休息了,就點點頭,“那我們明天在去給伯母他們拜年,你要給我紅包,我要大大的紅包。”
這一夜,江沉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著,腦子裏反複著陳暖說著的話。
好容易入睡,夢裏卻是韓歆冷著臉對他說,“我知道你愛的是她,我不怪你。”
畫麵一轉又是陳暖撲到他的懷裏,“阿沉,我愛你。”
然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他說,“暖暖,我也愛你……”
抬頭看見韓歆離去的背影,他叫了一句。
韓歆轉身,笑著對他說,“江沉,離婚吧,去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
“離婚……我們離婚……”
夢裏反複盤旋的都是這句魔咒一樣的話,他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正如此刻他已是分不清自己的思緒。
他從夢境中醒來,時間才是早上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