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年蘇醒

  一連幾日，言寧都一直守在離凰身邊，從早上離凰一打開門看見言寧坐在食案前等自己用餐，到晚上吃完飯言寧幫她梳理當日練功的進展，每天離凰的生活都安排的滿滿當當，和景知在沃野時的生活狀況一樣。

  離凰練功的時候言寧會在一旁閉目養神，離凰好幾次想說一月後太華域武林大會的事情，但也不知如何開口，似乎一切都還是沒影的事，求言寧幫忙打掩護溜出去，他也未必會同意。

  七日後，終於離凰憋不住了。

  「言寧哥哥，我上次說想練習人間武功心法的事你還記得嗎，之前我有一個朋友告訴我說太華域下個月會有一場武林大會，六大門派齊聚，很是難得，我想去看看……」離凰越說越沒底氣，繼續假模假樣地練著功，眼睛卻一直偷看言寧的反應。

  「凰兒，這段時間你便好好待在沃野，莫要亂跑。這人間的心法武功未必就是適合你，你若是感到新奇，下次帶你去諸神祭，那才稱得上是有意思。」言寧繼續閉目。

  嘁……離凰心裡不快，諸神祭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眾神吹噓自己的修為又精進了幾分，比劃兩下顯擺顯擺而已，虛以委蛇。景知在那種場合是眾星捧月，自己確是對那個一點都不感興趣，別人也鮮少搭理她。

  離凰根本毫無心思繼續練功，佯裝身子不適早早便要休息，言寧知道她心有不悅便也就隨她去了，只要她再不提最近溜出去的事情就一切好說。

  待言寧走後，離凰越想越不如意，她知道言寧這段時間的陪護有盯梢的意思，就是防止她亂跑。以前言寧倒也未見如此緊張，向來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從合虛歸來之後就一直怪怪的。

  合虛？凝心閣？對，凝心閣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就自己去看看！離凰一個挺身從床上站起來，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見青鸚都去偏殿收拾東西了，一身夜行裝扮的離凰偷偷流出了杞梧苑，朝著華陽殿的方向鬼祟前進。

  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進了華陽殿看母神的寢殿亮著燈，兩隻侍鳥在門口等候。離凰知道母神應該準備睡下了，於是便放心大膽地朝凝心閣的方向溜去。

  果然凝心閣沒有人看管，這下更堅定了離凰想要進去看看的想法。

  母神連個看管的都沒安排，看來這裡面的東西也沒那麼神秘重要，就算我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

  離凰學著母神之前的動作，把凝心閣右邊石柱往左掰了掰，又把左邊的捲軸放下，果然凝心閣門開了一道縫。離凰湊近往門縫裡看了看，一團團的紅色煙霧瀰漫在凝心閣內，離凰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聽有水滴的聲音不斷傳來，滴滴答答的格外清晰。

  母神難道在煉製什麼東西嗎？離凰鬼使神差地用力將閣門推開，慢慢走進。

  大約十步，離凰便走進了濃霧的中心，她感覺前方有一個神台，上面似乎躺著一個人！她突然停下腳步不敢上前，轉身卻也分不清閣門的方向，離凰只覺得自己進退兩難，瞬間緊張起來，心臟砰砰直跳。

  越是緊張，水滴和心臟跳動的聲音就越是清晰，離凰甚至覺得有些瘮人的嘈雜。可很快她就發現，水滴聲越來越快了，那頻率……那頻率就好像……和她的心跳逐漸同步了！

  她嚇得猛地一退後，不料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兩手撐在地上，感覺手上粘膩無比，低頭一看差點兩眼一黑暈厥過去。血！全是血！

  她慢慢看清了，那晶瑩剔透的神台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毫無生息的少年，他的身體里不斷地湧出鮮血，鮮血順著神台流下，這些濃霧不斷湧向神台凝成一滴滴的鮮血，從少年的額間不斷地滴入，就好像將他的血過濾重凝一般。

  離凰心跳愈發的快，她這才發現，這鮮血只在神台周邊涌動，卻唯獨有一股細流延伸至她腳下，就好像在邀請她順著這痕迹往前，往前。

  離凰起身想要趕緊離開，神色驚慌，站起來的一瞬間，卻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道將她向前一拉，她猛地向前一傾，正好對上少年蒼白的面孔。

  突然，一雙猩紅的眼睛對上了離凰。

  少年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