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淚濕香襟

  那女子聞言先一怔，又迅速恢複常態，道：“奴家連京裏在南在北亦不知呢，姑娘這話卻問的奇怪了！”晚嘖嘖道：“看你這氣態、這應對、這風騷勁兒，醉紅顏，還不認麽？”


  那女子聞言，攏了攏頭發，問道：“姑娘怎麽知曉的？”晚應道：“姑奶奶可見過你，剛逗你玩呢！”醉紅顏又問道：“你去過京裏？”晚回道：“我剛從京裏到嶽州，怕是與姑娘差不多同路罷，你我們有緣不？”


  醉紅顏笑道：“若如此，卻算有緣，不如妹妹也來了樓裏，大家一起做個姐妹如何？”


  晚一把拉過蕭子申，笑道：“看見我家哥哥沒有？你若願意做他的七八房妾，贖身的銀子，本姑娘還是有的！怎樣？你考慮考慮？”蕭子申忙道：“姑娘不用考慮了，我可沒銀子養你！”


  晚道：“唉，那就沒辦法了，我哥哥瞧不上你。要不你回了京，我另尋個給你？”醉紅顏冷冷道：“不用了，請你們出去吧，否則我就要喊人了！”


  晚道：“知道啦，你認識的哥兒定比我多，我哪有什麽好介紹的！”見醉紅顏怒氣又顯，忙上前挽了她胳膊，笑嘻嘻道：“好姐姐，別生氣好麽？我這張嘴就愛胡襖，你別放心裏去吧，全當我放屁了！”見醉紅顏扭頭到一邊不理會，晚伸出手來，捧了醉紅顏臉蛋，道：“好姐姐，那你告訴我們怎麽出去吧，我們醉糊塗了。”言罷嘻嘻一笑。


  醉紅顏看了二人片刻，想怕是那家的公子、姐聽了自己的風言風語，闖進來瞧瞧。又見晚生的標誌，形態可愛，平常又見多了這般人，也懶得計較，就點零頭，引了二人出去。


  晚二人告辭出來，也不見那段中賦，不知走了還是風流去了。


  出了歸雁樓來到街上，晚邊走邊瞧向蕭子申，問道：“蕭子，那賤人比我美麽？”見蕭子申連忙搖頭，又摸了摸自己臉蛋，念叨道：“也不比姑奶奶嫩滑，怎那麽多臭男人想去香她？”


  蕭子申聽實了晚言語，忙湊近道：“她比晚姐姐風流唄！”晚點頭道：“怕是這個理！”言罷，又轉頭揪了蕭子申耳朵，喝道：“好你個蕭子，你到哪裏去學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還不從實招來！”


  蕭子申連呼疼，晚見狀，放開了手，對著蕭子申耳朵哈了幾口氣，道：“回客棧再收拾你！”


  二人回到客棧後，蕭子申一邊關門，一邊問道：“晚姐姐，你真在京裏見過她？”


  晚往椅子裏一躺，道：“鬼才見過她，隻不過騙人罷了，見過她的人多了，她又能記得幾個！不過這賤人脾氣倒不壞，看來傳言也虛虛實實！”蕭子申道：“你真會騙人！”


  晚聞言，看向蕭子申怒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個白癡一樣，別人一詐就什麽話兒都出來了，以後話可不可以過過腦子！我可告訴你，你若再這樣傻乎乎的，休想娶了我家姐去！你看看你，都被別人害幾次了，能不能有些長進！”


  蕭子申歎息道：“誰知道人竟這般複雜！”


  晚起身走到蕭子申麵前，道：“你看著我！”見蕭子申依言瞧向自己，續道：“你記仔細了，以後除了姐與我，你誰也別實話，知道麽？”


  蕭子申問道：“我師父呢？”晚怒道：“尤其是你師父，真正是白癡！你仔細想想，你師父正常麽？”蕭子申想了想，又搖頭道：“可是……”晚打斷道：“沒有可是！你若將來糊裏糊塗的害了姐，我定宰了你！”


  蕭子申驚道：“我怎會害子師姑娘？”晚氣道：“都你糊裏糊塗的害了，又不是存心，連話也聽不懂了，真正傻到底了！”完氣呼呼坐到一旁，望著窗外發呆。


  蕭子申見晚樣子，心下也不是滋味，訕訕過去，輕聲道：“晚姐姐！”見晚不理他，側頭看了看，見晚竟暗自垂淚，忙道：“晚姐姐，你怎麽了？”


  晚抽泣道：“我在船上時教你那許多，你竟半點也沒學進去！姐認識了你這麽傻乎乎的朋友，遲早一被你害死，若那樣，不如我先殺了你幹淨。”蕭子申急道：“我死也不會害姑娘！”


  晚轉頭喝道：“你個白癡，還是不懂！”著擦了擦淚，道：“你知道剛才為何我猜那賤人是醉紅顏麽？”見蕭子申搖頭，續道：“你看她身段、模樣，絕不會是樓裏的普通姑娘，卻又未曾傳出她的風聲來，明多半是新來的或是其他樓裏來的！我問她是否京裏來的，她卻不知京城在南在北！她是青樓女子，又不是偏遠山裏女子，怎會不知汴京在南在北？就算她是新入行的，你看她言談應對，定也是受訓到位聊，豈會不知汴京！她明顯是在撒謊！所以我就詐她一詐，觀她反應，若她是醉紅顏，這樣被陌生人叫出名姓來，多少會有一些反應；若她不是，咱們也沒損失，不定還能借由她探出醉紅顏來。你明白了麽？就算你心裏打死不願出賣姐，別人也能借話機探出一些端倪來。像你這樣笨下去，若被人盯上半點，遲早一不心，就會害了姐。”見蕭子申傻在一旁，又續道：“就像剛才，那賤人一我是姑娘，你就立馬問人家如何知曉，你若這般下去，你能保證不害到姐麽？”


  蕭子申聞得晚言語，臉色大變，一屁股跌坐地上，隻一個勁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晚見狀，急忙拉了蕭子申起來，道：“來去就這句學的好，真是氣死人了！”忙又去拍了拍蕭子申身上塵土，拉了蕭子申坐了，問道：“那段中賦很了解你麽？”


  蕭子申搖頭道：“我和他就搶圖時見過一回，怎會了解我？”晚疑問道：“你沒跟他亂話兒？”見蕭子申搖頭，晚一拍蕭子申頭，道：“仔細想想，真沒有？”


  蕭子申聞言，又想了半晌，看著晚道：“晚姐姐，真沒有！”晚氣道：“現在知曉你有多傻了麽？”蕭子申奇道：“這與我傻不傻又有何幹係？”


  晚提掌又欲打蕭子申，又覺得他有些可憐，隨放下了手，氣道：“你還記得那烏龜的話兒麽？叫我離你遠些，又我與你做朋友也不怕惹出事來，又問我可知曉你師父是誰，又你哪來我這個兄弟。他話裏的意思不就是你師父惹了事會連累到與你一起的我麽？又篤定我不是你的兄弟，你仔細想想，我看他比你還了解你，你自己不覺得奇怪麽？還問我與你傻不傻有何幹係，你真好意思問出口！”

  蕭子申聞言如醍醐灌頂，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聽時卻未曾想這些，果然是笨的，就瞧向晚道：“晚姐姐，你真聰明！”晚哼道：“誰稀罕你這話兒！”


  蕭子申想了想，道：“晚姐姐，你識得我武功麽？”晚搖頭道：“不識得！我還比劃給大少爺瞧過，大少爺也不識得。真正是怪事，連大少爺也不識得，真不知你子學的武功是哪裏變出來的！”


  蕭子申又問道：“你家大少爺比斷劍山莊見識廣麽？”晚道：“那當然，斷劍山莊算什麽東西，也敢與我家大少爺比！除非是像你子學的這種從未在江湖上出現過的或許多年也未曾再現過的功夫，否則我家大少爺基本上都知曉。”


  蕭子申驚道：“哪地犀教與斷劍山莊怎識得我武功路數，還一一破解了？”晚驚道：“你什麽？”蕭子申就把與付一鳴及段中賦過招之事又仔細道了一遍。


  晚點頭道：“你子總算有些開竅了！這事確實古怪，我得回去告訴姐和少爺，看看他們怎麽想！蕭大哥，現在你一定要心了。段中賦既然知道你師父之事，又知曉你們關係，你遲早會被牽扯進去。今我們又得罪了那子，難保他不會一惱之下宣揚開來。”


  蕭子申急道：“那怎麽辦？”


  晚拍拍額頭，道：“又是這般話兒，又是這般話兒！你怎不趁你師父睡覺時一劍捅了他，真是麻煩！”見蕭子申又欲再問，續道：“好了，現在我也不知該如何，我回去問問看，明再來尋你！”


  蕭子申點零頭，又把晚送了出去方回來細細尋思，卻總理不出頭緒來，眼看下午時辰還長，就在房裏修煉起來。


  晚離開了客棧，一路尋思著蕭子申的景況回到衛府，進門未走得幾步，暗下了決心，直去尋衛子師。見衛子師正在搗藥，忙過去幫忙。


  忙了一會，衛子師笑問道：“看你這扮相，帶蕭大哥哪裏玩去了？”


  晚左右看了看，附到衛子師耳旁，道：“我帶他去歸雁樓了！直把他嚇傻了，恨不得找個洞鑽了進去，要不是我用姐威脅他，那子早不聽話跑了。”


  衛子師笑著敲了敲晚頭，道：“真胡鬧！”晚應道：“姐，才沒有呢，那子隻擔心了姐看不起他，也不算白識得一場。姐千萬要裝作不知曉才好，免得他氣我。”


  衛子師道：“放心，定不讓他氣你。”晚想了想，放下藥道：“姐，我看那子越來越危險了，你讓大少爺傳他幾招好麽？”


  衛子師皺眉道：“蕭大哥又惹什麽事了？”晚就將段中賦言語及蕭子申武功被破等諸事一股腦兒與了衛子師聽。


  衛子師聽罷，點頭道：“也好，等哥哥回來我就去，隻怕蕭大哥認了死理不願學。”晚握了握拳頭，道：“他若不聽話兒，我就揍他。”


  衛子師問道：“你當真舍得？”晚回道：“總比被別人欺負強。”罷，自己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