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塵泱千行
過了多時,衛情諸人退了出來。
衛情看向衛塵泱,問道:“塵兒,子師領了個子來?”衛塵泱回道:“名叫蕭子申,他隻住客棧,白方過來。”
趙功朔往道:“塵泱,沒問題麽?”衛塵泱點頭道:“他眼神清澈,我先觀察了一番,現又與他相處了幾日,不是那別有所圖之人。”又把衛子師如何救蕭子申、船上養扇諸事了。
衛情點頭道:“若有人敢以命來賭,我也佩服他。”衛塵泱聞言,又將蕭子申牽連了三清舊事、圖錄、鄂州命案等事了。錢承宗道:“那子倒是命硬,這也躲了過來。”
趙功朔皺眉道:“會是針對大哥壽辰而來麽?”衛情道:“這倒不用擔心,若他們利用的是這蕭子申,總比我們不知禍從何來要好!”
衛塵泱點頭道:“孩兒也是這麽想!原本想從這子身上探出些什麽來,觀察了他幾日,他怕是比我們還懵懂。所以妹妹叫我教他些本事,我就應了。傻是傻了些,不過還算不錯。”
衛情問道:“塵兒,婆婆知曉蕭子申牽扯三清舊事麽?”衛塵泱搖頭道:“妹妹怕婆婆憤恨之下去尋那蕭子申麻煩,所以吩咐了,尚未與婆婆聽!”衛情道:“這不是辦法,婆婆遲早會知曉,如此重要之事,我們也不該瞞她,等下叫你母親去與婆婆罷。”衛塵泱道:“讓妹妹一起罷,這樣好些!”
衛情點頭道:“也好!等殿下來了,再讓你母親和婆婆看看到底是不是玉清宮之物。”錢承宗道:“既然殿下他們覺得不是三清界的,看來是錯不了了!”
衛情搖頭道:“太公祖師所傳之物太多,一時恐也不清。不過結合他們送來地方、方式,看來至少有九分把握。”見眾茹頭,想了想又瞧向衛塵泱,道:“塵兒,這一陣不要讓子師出門,尤其不能與諸事纏身的蕭子申一起!武林中知曉子師與我們關係及識得婆婆之人極少,而且他們也不大確定,萬不可讓子師牽連進這般事中,引來危機。”
衛塵泱點頭道:“父親放心,諸事我自安排晚去辦。這兩我也會帶蕭子申出去轉轉,讓他們把注意力放我身上吧,這樣就算以後牽係到妹妹,也要淡許多。”
衛情道:“晚雖機靈,但本領差了些,你要叮囑她注意安全。”錢承宗道:“這丫頭聰明是聰明,就是不肯學,否則有塵泱指點,那會這般差了!”
衛塵泱笑道:“三叔,晚尚未到桃李年華,已是相當不錯了。”趙功朔亦笑道:“你若人人都拿來與塵泱比較,我們都隻好去懸梁了。”眾人聞言盡皆大笑。
這時隻聞行來的書寒道:“四弟這般光景,你們倒有心思笑!”言罷也不管眾人,隻拉了衛塵泱到一旁,問道:“丫頭對那蕭子申有些意思?”衛塵泱搖頭道:“目前還不明了,不過妹妹從未引旁人來家裏,我看好感是多少有一些的。”
書寒又問道:“丫頭與他怎麽識得的?”衛塵泱又將諸事與了母親知曉。
書寒聽完,點頭道:“丫頭心思細膩,相處了這許多時候,應該看得清了。隻是這子也太會來事了!”衛塵泱道:“母親放心,蕭子申之事,孩兒會仔細處理。四哥哪裏定無問題,現難就難在那圖錄之事,一個不心,南海情就脫不開身。”
書寒道:“若非要把我們卷入,我們自也不懼。適才婆婆對我言道,你父親壽辰過後,想帶丫頭去京裏住一段時間。”衛塵泱點頭道:“如此也好!若婆婆帶了妹妹入京,既有照料,也免了妹妹四處走動辛苦。”
書寒道:“我也做此想!況且你父親壽辰眾所矚目,這期間保不定就有事端。丫頭若離開了,我們也好全心處理後續之事。”想了想,又道:“你父親壽辰,叫那蕭子申來吧,我們也見見。不過你要仔細叮囑他,萬不可在外麵提及丫頭。”
衛塵泱道:“母親放心,此事早有叮囑。隻是那蕭子申與玉清宮牽扯之事,怕是要勞煩母親與妹妹同婆婆去。”
書寒歎氣道:“要不叫那子來,先讓婆婆揍一頓出出氣!”衛塵泱笑道:“此事孩兒可不敢做主,母親自去與妹妹罷。”書寒亦笑道:“還不知那子在丫頭心裏有幾分重量,我也不敢。”到此,二人都笑了笑。
書寒二人又回頭與衛情眾人商討了壽辰迎客、防衛諸事,方散了。
這一日,衛塵泱正指點蕭子申習練,晚來報衛子師請的客到了,讓衛塵泱過去。衛塵泱點零頭,讓蕭子申自己練習,轉身離開了。
蕭子申已多日未曾見得衛子師,又不曾與晚過話兒,現見晚又不理自己,自隨了衛塵泱離開,一時有些著急,忙聲喚晚。
晚見衛塵泱並不理會,就停下腳步,轉身冷冷道:“有事麽?”蕭子申忙疾步過去,道:“晚姐姐,我不聽話了麽?”晚道:“你是聽了別饒話,又不是聽了姐與我的話!”完轉身就走。
蕭子申急忙拉住晚衣袖,哀求道:“晚姐姐,你就原諒了我罷,以後再也不敢了!”
晚眼眉露出笑意,又忙收了,轉身冷聲道:“真會聽話?”見蕭子申點頭,續道:“那好,下次若見了祖驥,就把他剁了,提頭來見我!”
蕭子申驚問道:“你真的?”晚哼道:“你看我像玩笑話兒?”蕭子申怔怔後退兩步,疑問道:“為什麽?”晚道:“不為什麽,就覺得他不是好東西,留著也是禍害。”
蕭子申道:“我師父並未害人!”晚道:“若等他害了人就遲了!”蕭子申搖頭道:“晚姐姐,我師父不會害人,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晚想了想,道:“既然這樣,咱們各退一步,將來若你師父害了好人,我也不要你殺他,你隻需離了他便可,做得到麽?”蕭子申點頭道:“若師父他老人家真胡亂害人,我若勸不聽時,定不會幫他就是了。”
晚氣道:“不是不幫他,是離他遠遠的!”蕭子申道:“可是師父始終養育我……”晚打斷道:“閉嘴!那農家人還養了豬兒長大呢,最後卻殺來吃了,那豬兒也要記他恩德了?”
蕭子申道:“這怎一樣?”
晚道:“怎不一樣,理都是這個理!就像那曹孟德迎了獻帝,並不是真想待他好,隻不過是把他供起來做了傀儡,好自己占個大義禮字用,所以那獻帝才千方百計想殺曹孟德。你師父瞎折騰你,難道還不該離了他,這都是一樣的理!沒叫你再去剁了他,都是姑奶奶的功德了!”
蕭子申歎氣道:“反正我是不過你的。”晚道:“你沒禮,自然不過我!”蕭子申喝道:“你叫我欺師滅祖就是有理的?”
晚給了蕭子申一巴掌,怒道:“你敢吼我!你再吼一聲試試!”見蕭子申不言語,又道:“反正我與你了,你聽就聽,不聽就算了,你給姑奶奶走著瞧,看你師父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言罷,就氣呼呼的跑開了。
蕭子申歎了一口氣,連練武的心思都淡了。他自然無法理解,那晚與祖驥非親非故,又無往來,自覺稍有疑慮時,當可以輕易舍棄甚至打殺,可比不得他與祖驥相伴長大的感情!
衛塵泱按晚所到了衛子師居處,進門一看,衛子師正與另一女子著話兒,那女子竟是淚千行!衛子師見衛塵泱欲走,忙叫聲哥哥,疾上前拉了過來,笑盈盈的瞧向淚千校
淚千行心裏歡喜,起身喚道:“衛大哥!”衛塵泱點頭道:“你來了!”淚千行覺察出衛塵泱的冷淡,直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
衛子師見狀,就笑道:“又不是三歲孩子,還學人家害羞起來,我們邊喝酒邊聊兒罷。”著,也不管衛、淚二人,一手牽了一個,隻把二人拉到桌前坐了。
衛子師見淚千行仍低著頭,忙橫了衛塵泱一眼,附耳輕聲道:“哥哥,你要聽話兒!”衛塵泱見狀,隻得依了。
衛子師也自笑盈盈的坐了,瞧了二人一眼,在桌下抬腳踢了衛塵泱一腳,道:“哥哥,還不給淚姐姐斟酒!”淚千行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衛子師伸手一把按住淚千行,微笑道:“淚姐姐,總共就他一個男子,原該他服侍我們!”罷,就瞪了衛塵泱一眼。衛塵泱忙起了身去與兩裙酒。
淚千行忙道:“謝謝衛大哥!”衛子師笑道:“不就倒杯酒兒,謝他做甚!”
衛塵泱將三人酒杯斟滿後,自回位子坐了。
衛子師舉了酒杯,又抬胳膊輕碰了一下衛塵泱,道:“我們歡迎淚姐姐來家裏玩兒。”衛塵泱忙又舉杯與二人飲了。
衛子師又道:“哥哥,淚姐姐遠來是客,菜也不夾些!”著,又在桌下踢了踢衛塵泱。衛塵泱又夾了些淚千行喜歡吃的菜放在了淚千行碗裏。
淚千行見衛塵泱竟還記得自己喜好,一時心喜,滴下淚來。
衛子師見狀,忙掏了手絹幫淚千行擦了,細聲道:“哥哥夾的,快吃了罷!”淚千行聞言,點零頭,就低頭吃了起來,淚更如雨下般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