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風語欲來
衛塵泱瞧著落淚的淚千行，心下一顫，雙拳緊握，不知該何去何從。
衛子師又拿手絹幫淚千行擦了擦，瞧向衛塵泱道：“淚姐姐快吃完了。”衛塵泱聞言，又去夾了些。衛子師兄妹也隨了吃些。衛子師總把二人逗來，卻是樂不起來。
過不多時，衛塵泱起身道：“妹妹，淚姑娘，我還有些事做，先告辭了！”
衛子師見也差不多了，忙點頭答應。衛塵泱向淚千行一抱拳後，就轉身離去。淚千行忙起了身來，隻目送了衛塵泱出門多時，仍自怔怔站著。
衛子師歎了口氣，拉了淚千行坐下，道：“淚姐姐，對不住！”淚千行搖頭道：“妹，謝謝你！能看眼衛大哥，一起吃個飯，我就知足了。”完，竟就哭了起來。
衛子師忙抱住了淚千行，隻不住安慰。過了片刻，淚千行方收了淚，又與衛子師飲酒吃菜。
衛塵泱告辭離去後，色已轉暗，就去了演武場，見蕭子申亦在發呆，心道：“正好！”就叫蕭子申出去吃酒。
蕭子申道：“衛公子，前兩隨你出去喝多了，現在還似沒醒呢，不去了罷！”衛塵泱哪管那許多，隻一句“不去以後就別來了”，蕭子申就乖乖的隨去了。
二人就附近尋了家幹淨酒家，上了二樓靠窗坐了。
衛塵泱望了窗外片刻後，瞧向蕭子申問道：“你若歡喜了一個女子，卻會為她帶去許多麻煩，是理她好，還是不理她好？”
蕭子申聞言，想起自己的事情，搖頭道：“我也不知！原本我也不該來這嶽州的，可還是來了，卻又下不得心離去。”衛塵泱歎氣道：“原也不是那麽容易抉擇的！隻恨這下為何總不太平！”
蕭子申覺得今日衛塵泱有些奇怪，就問道：“衛公子，發生什麽事情了麽？”衛塵泱搖了搖頭，就丟開了思緒，道：“沒什麽，喝酒吧，不醉不歸！”
蕭子申驚道：“都醉了如何回去？我少喝些罷。”衛塵泱道：“隻要你敢，我也不強求！”蕭子申歎氣道：“我是被你們吃定了！”言罷，拿起酒壇，揭了泥封，將二人麵前酒碗倒滿，就飲了起來。
二人在樓裏吃了多時，已有了六七分醉意。就在此時，又上來幾個客人，就在不遠處坐了。
那些客人剛喝了幾口，隻聽一人道：“大家還記得那淚千行麽？”其他幾人都點頭咯笑起來。隻聽那人又道：“你們以後就別笑了，那淚大姑娘以後可不會哭哭啼啼了，人家已經另尋了一個，正歡喜著呢！”
蕭子申聞言一驚，急抬眼偷瞧了衛塵泱臉色，見衛塵泱隻如沒事一般，心裏頓覺奇怪。
又聽得另一人問道：“不知是哪家哥兒這般好福氣？”那人回道：“起來你們怕是不信！那子不知是從何處鑽出來的，既無家世，也無本領，嘿，偏偏兩人在那越州亂石港一遇，竟就擦出火來了，你怪不怪！”
蕭子申見那人“不知是從何處鑽出來的，既無家世，也無本領”，又見他提起越州亂石港，心下大驚，手裏的碗頓時掉在桌上，酒撒了一桌，直往地上滴去。
那話之人聽得響動，偏頭瞅了蕭子申一眼，嘿嘿笑道：“據那人叫什麽蕭子申，你們看，算個什麽東西，這不是上掉餡餅是什麽！”
蕭子申急忙瞧向衛塵泱，道：“衛公子，不是那樣！”
衛塵泱並不理會，隻端了酒冷冷的看著蕭子申，一口飲盡了。
這時，那桌的其餘客人都問是哪般故事。蕭、衛二人又聽得那人續道：“你這世上是算那緣分呢還是算這人兒變得快！聽那姓蕭的子見那淚姑娘長得花一般，就提了酒前去勾搭，嘿，不成想二人就這般眉來眼去，郎情妾意，竟就成了。你這事可不神奇！後來有那好漢看不慣這般有傷風化之事，前去勸阻，竟被那兩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好一番毒打。你氣人不氣人！”完，就端了酒直往嘴裏灌。那桌客人都嘿嘿笑起來。
蕭子申聽及此，又見衛塵泱臉色，早嚇得沒了主意。
這時，隻聽得一個聲音道：“現在開始，我若開口的，都是假話，傳音與你的，方是真話，明白了麽？”
蕭子申聞得是衛塵泱聲音，暗道：“原來是傳音入密，果然厲害！”就抬眼瞧去，見得衛塵泱厲色，忙又低了頭。
衛塵泱見狀，自提了酒壇往碗裏倒酒，邊倒邊看向蕭子申，冷臉問道：“蕭子申，是真的嗎？”
蕭子申先是一驚，又想起方才入密之語，就鬆了口氣，聲道：“他們胡！”
這時，又見衛塵泱隻盯著蕭子申，傳音道：“等下我拍桌子罵你，你記得要嚇得跳起來！”蕭子申忙微不可察的點零頭。
衛塵泱見蕭子申點頭，喝道：“姓蕭的，方不是，現在又點頭，你來耍弄衛某不成，到底是也不是？”完，右手抬掌一拍，隻震得碗碟亂響。
蕭子申聞言也是一驚，又想起衛塵泱吩咐，急忙跳了起來。
旁邊那桌客人聽得衛塵泱言語，互相看了看，忙過來磕頭道：“衛公子饒命！人們多喝了幾杯胡襖，真正該死！真正該死！”言罷竟自己掌起嘴來，隻把臉打得通紅，慢慢浮腫起來。
衛塵泱嘿嘿一笑，隻把碗裏酒又一飲而盡，把那碗往地上一摔，怒喝道：“滾！”那幾人連忙磕了頭，連滾帶爬走了！
這時，衛塵泱又傳音道：“等下我問你話，你要急忙否認！”
傳音剛完，蕭子申就聽得衛塵泱問道：“你這麽半沉默著，看來定是真的了？”連忙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他們胡襖！不信你去問淚姑娘！”
衛塵泱見二樓已無人，就拿起酒壇，一邊冷臉摩挲，一邊傳音道：“等下我再大聲話，完後摔了酒壇，拍爛桌子，你要馬上跳下去，施展輕功逃回客棧。若晚沒去尋你，你就自己在客棧裏練習劍術掌法，不得來衛府，你記仔細了！”
這時，那一桌客人剛好下了樓竄到大街上。
衛塵泱抬眼略看了看，高聲道：“好！好！”言罷右手離了酒壇，往窗外一擺，指頭劍氣瞬發，數道劍氣穿頸而過，那幾人瞬間倒地，抽搐幾下，竟就死了。四周路人嚇得驚叫逃竄。
蕭子申也嚇得手一抖，暗道：“我的乖乖！”
衛塵泱見得蕭子申手抖，冷笑道：“知道怕了？你叫我去問什麽淚姑娘，怕是要串通一氣來蒙騙我罷。姓蕭的，我警告你，就算是衛某不要的，也決不許他人染指。”完，將酒壇往地上一摔，隻聞嘭一聲，碎片四散，酒水濺流。衛塵泱又瞧了蕭子申一眼，一使眼色，一掌拍碎桌子。
蕭子申記得衛塵泱言語，急忙從窗戶跳下，一邊大叫：“冤枉的，別殺我！”一邊施展輕功往客棧方向跑去。衛塵泱心笑道：“倒配合的好！”
衛塵泱略頓了頓，就起身欲往窗外跳去。就在衛塵泱腳剛到窗邊時，突然腳在窗邊輕點，嗖一聲直縱上酒家屋頂，劍氣瞬發，抬掌拍向一黑袍罩身之人。
那黑袍人見狀，運功連擋劍氣，直往遠處疾退而去。
衛塵泱見黑袍人急退，冷哼一聲，雙掌往兩邊一攤，身前頓現一巨型劍氣。衛塵泱隨後雙掌身前一合，內勁一催，劍氣如長虹般，瞬斬向黑袍人。
黑袍人急飽提元功，厲掌一擋，頓時轟然巨響，劍氣、掌風四射，四周屋頂瞬被摧毀，屋裏人頓被震暈過去。
衛塵泱負手而立，隻見遠處煙塵中，黑袍碎片四散，幾縷銀絲飄灑，瞬沒入黑暗鄭
衛塵泱在屋頂站立片刻，方下了去，入了酒家結了錢銀，又去屋頂被毀幾戶人家，每戶屋內放了些銀兩銅錢，方漫步回府。
衛塵泱剛到門口，看到晚從遠處行來，略頓了頓，待晚走近了，問道：“這般晚了，你又去那耍了？”晚嘻嘻笑道：“送淚大姐回住處！”
衛塵泱想了想，道：“你前幾去幫妹妹辦了大事，是什麽大事？”晚聞言一驚，忙擺手道：“是姐吩咐的，你可別來怪我！”
衛塵泱笑道：“我了要怪你麽？”晚聞言，方舒了口氣，又聽衛塵泱續道：“這幾不要去搭理蕭子申！”晚急問道：“大少爺，為什麽？”衛塵泱看了看晚，道：“隨我來！”言罷，就帶了晚行往衛子師院子。
進了居處，見衛子師仍未歇息，隻在把脈、探視孫侍明傷處。
衛塵泱皺眉問道：“四叔怎還不醒？”衛子師回道：“最遲明罷，或亮前就會醒過來，我會著人看著的。”
衛塵泱道：“那就好！”著揮了揮手，其他幾個婢女連忙施禮退了出去。
衛子師疑問道：“哥哥，有什麽事麽？”晚忙道：“淚姑娘的事可別找我！”衛子師笑著拍了拍晚手臂，道：“有你什麽事！真是沒用，還沒用刑呢，就招了！”
晚隻在一旁嘿嘿傻笑。
衛塵泱見狀，也一笑道：“招了也要毒打一頓方能解氣！”
晚忙雙手合十，瞧向衛塵泱哀求道：“大少爺饒命罷，再也不敢了。”衛塵泱笑道：“你以後若敢不聽妹妹話，那時我再來收拾你！”晚忙笑嘻嘻挽了衛子師胳膊，道：“大少爺放心，我最聽姐話兒了！”
衛塵泱見玩鬧過了，就牽了衛子師外廳坐下，將方才發生之事與了衛子師聽。完後，道：“我記得你們過，亂石港與蕭子申、淚姑娘、柳婆婆他們爭鬥的是地犀教的付一鳴師徒！”
晚接道：“真是不要臉，敢這樣淚姐，還稱有什麽好漢去勸阻。我看那幾個狗賊就是付一鳴一夥的，自跑來胡襖還自吹自擂，真正氣死人了！”
衛子師問道：“哥哥覺得屋上之人是為了什麽？”
衛塵泱搖頭道：“我也看不明白。有什麽不軌之事不像，是為護那幾個人也不見出手，與那蕭子申有什麽關係也不通，總之我也糊塗了。”
晚奇道：“大少爺怎不去追他，追到不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