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湛然三昧
離德聽了人師之言，卻沒有眾人預料中的大驚失色，而是吃驚道：“鬼劍禪大師竟到了白馬寺，貧僧卻不知，若知了，早請來寺裏招待了，怎會讓大師去了後山，倒真是有些失禮了！既如此，貧僧就與佛師前輩及眾位朋友同去迎了大師下來，也給大師道個歉，這也是貧僧失察了！”
人師客氣了一番後，自也允許，就讓蕭子申前麵引路，帶眾冉後山去。
蕭子申見廣力也隨了眾人一同去，離德也不管他。卻沒想到他竟是離厄禪師的大弟子，怪不得方才一看帖子就是住持禪師的親筆帖子，若是離厄禪師的弟子，自該認得師父的筆跡。
蕭子申引著眾人路過方才戰處，仍見戰後留下的痕跡，蕭子申不想節外生枝，又怕去晚了鬼劍禪已不見，就直領著眾人過去了。
拐過彎後，不多時就遠遠望見了仍坐青石上的鬼劍禪，蕭子申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又偷偷看了一眼離德，仍無異樣。
離德見了鬼劍禪，頓時也一喜，連忙越眾上前，道：“原來真是劍禪大師！”
誰知離德到了鬼劍禪身前兩丈處，鬼劍禪冷目一睜，頓時也是連發劍氣襲來。離德忙一邊運功抵擋鬼劍禪攻擊，一邊道：“鬼劍禪大師，貧僧是離德和尚啊，你不記得了嗎？”
鬼劍禪並不答話，隻不住將劍氣擊向離德。離德抵擋片刻後，就退遠了。鬼劍禪一時也停了下來，隨後又閉上了雙目。
離德徒眾人身旁後，就看向望著遠處鬼劍禪的人師，道：“佛師前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鬼劍禪大師怎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蕭子申見鬼劍禪背後土坡上已沒了廣助、廣尋二僧，又記得二僧是離德讓鬼劍禪守在後山，看了離德神情，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廣助、廣尋二人亂或撒謊，還是離德在演戲了。
人師隻對離德了聲貧僧去看看，隨後就排眾而出，慢慢往鬼劍禪走去。
人師抬步一行，精深佛法已緩緩運起，隨後遠遠往鬼劍禪之身輕撫而去。隨著人師步步向前，佛法更見精深遠揚，一時看得離德麵色微變。
此時，眾人都看著人師與鬼劍禪，已沒有人注意離德了。
人師距鬼劍禪尚有六七丈，鬼劍禪就睜開了佛目，雖仍有戾氣，卻已沒了逼人寒光。
人師見鬼劍禪睜開眼來，隨後頓步一停，喝道：“劍禪，還認得師叔嗎？”佛音隨著佛法遠去，頓時振聾發聵。梵音穿耳入腦，鬼劍禪頓時抱頭痛苦不已。
片刻後，鬼劍禪應是疼過了，隨後就抬起頭來，望著前方的人師，喃喃道：“師叔，師叔，誰是師叔？”
人師又慢慢的往鬼劍禪行去，緩緩道：“劍禪，孩子，我是師叔，我是師叔人師，法門寺的人師，你還記得嗎？”
鬼劍禪的年紀怕與地陽子差不多，此時人師喚他孩子，卻沒人覺得有何不妥，又有一股親切感自心內升起。蕭子申又想起了賢妃，眼眶一時就紅了起來。
人師喚了幾聲孩子，鬼劍禪仍不理他，也不看他，就隻喃喃的念著：“師叔，師父，師父，師叔……”
人師此時已到了鬼劍禪前方三丈處，又道：“劍禪，孩子，師叔帶你去尋爹娘，好嗎？你跟師叔走，師叔帶你去尋爹娘！”
鬼劍禪竟突然搖頭，流淚道：“劍禪不要離開師父，不要離開師叔，劍禪隻在法門寺裏！”人師一聽此言，竟也突然流下淚來。二人所，怕是當年人師與鬼劍禪的對話。
人師又往前走了幾步，就到了鬼劍禪身前兩丈處，道：“孩子，眾生皆苦，背起聖劍，就要以彼苦為我苦，以彼淚為我淚，以彼業為我業，慈悲度生，罪己渡人，護持萬靈，你可願意？”
鬼劍禪聽了人師之言，突然跪下拜道：“無量地獄度眾生，十方空界化佛土，弟子願意！”
人師含笑點頭道：“好孩子！”隨後右掌佛印一起，佛身一飄，瞬間按向鬼劍禪百會穴及四神聰四穴。
就在人師佛力入體，鬼劍禪佛身一顫時，遠處勁風迅來，三粒石子瞬間擊中鬼劍禪神道、靈台、中樞三穴。鬼劍禪刹那一聲厲吼，隨後眼中寒光又起，拔劍就刺入人師腹部。
劍身、勁道入體，人師頓時吐出血來，但仍不過問傷勢，隻把佛力渡入鬼劍禪體內。
三石擊禪，衛塵泱瞬間縱身半空，一道劍氣往石發處擊去，遠處炸響一起，一道黑影連閃而走，轉眼不見。
衛塵泱隨後急忙奔到人師身側，抬指點穴封住人師傷口後，正當衛塵泱欲施展道法困住鬼劍禪時，人師抬手阻止了他，道：“清淨之業，湛然三昧，今日到此為止！”
人師隨後佛力一收，就緩緩後退，鬼劍禪之劍片刻就離體而出。衛塵泱扶住人師退開後，鬼劍禪又重新坐到了青石上，雙目緩緩閉上，隨之收劍入鞘。
人師看著又恢複平靜的鬼劍禪，歎道：“好個魔心入照！”
衛塵泱正想給人師調息，人師抬手阻止了他，道：“我們先回去吧。”
人師已是耄耋之壽，現在被鬼劍禪一劍貫體，衛塵泱本來極擔心他的傷勢，就要運功為他調息，但見他對自己搖頭示意，想怕是有什麽深意，忙就心的用道功穩住人師傷勢，隨後扶著他往回走去。
人師對離德致了謝後，就在衛塵泱與蕭子申攙扶下回了客房，隨後又請了離德、廣力等僧離去，就自禪坐起來。
片刻後，人師突然臉泛紫色，就喚衛塵泱用道法封住屋內，隨後佛勁一震，一道黑氣自神庭穴排出，衛塵泱道法一合，人師佛力一送，瞬間灰化黑氣。
看來人師方才不讓衛塵泱為他調息，應是不放心白馬寺僧，怕他們知道自己已化解了一分魔心入照。
黑氣散後，衛塵泱與蕭子申又給人師劍傷上了藥，隨後衛塵泱就運起精深道功，為人師調息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