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這個節骨眼上, 誰會給他們打電話?
眾人麵麵相覷。
崔鳴和段雅芙離書房最近, 但段雅芙疑神疑鬼的根本不敢去接,崔鳴隻好推門進去,接起了電話。
他把話筒拿到耳邊,“喂?”
眾人圍攏, 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他。
崔鳴等了兩秒, 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喂?”
又等了幾秒, 他拿開話筒,一臉懵地看向門口的眾人, “那邊一直不說話, 就隻有電流聲。”
打了電話沒人說話?
眾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剛才那一下莫名其妙的滅燈, 臉上的神情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崔鳴默默地放下電話,臉色難看, “不會真是我想的那樣吧……”
印海打斷他:“具體是什麽情況,現在誰也說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先告訴你們。”
明歌:“報紙上的事?”
“你看完了?”
“差不多吧。”
就在崔鳴和印海她們倆說今天的見聞的時候明歌已經把印海帶出來的那些報紙給看得七七八八了。
按理來說,莊園剛剛建成, 書房裏不應該有那麽多報紙才對。
但事實上,不僅僅有,報紙的種類和數量都還挺多的。
從那些報紙的發行日期來看, 甚至可以追溯到很多年以前。
而印海挑出來的那幾本裏, 多多少少都和神跡島有關。
印海:“不僅僅是報……”
魏肖農:“什麽報紙?”
明歌隨手給他遞了幾本, 魏肖農粗略一翻,竟然有不少篇幅都是在說洪水和海難。
“……神跡島突發海難, 遊客死傷無數……”他頓了頓,返回去看了一眼發行時間。
“3065年7月8日……現在副本裏是什麽時候?”
每一個副本的時代設定都不一樣, 因此時間日期也都得根據副本自身來。
明歌抽出已知的最新一期報紙, “更新到了3078年8月23日。”
魏肖農挑眉,“十三年前的報紙?”
印海:“除了報紙……”
崔鳴:“座機上可以看時間——呃,好吧,也差不了幾天,確實是十三年。”
崔鳴忽然反應過來:“等等,十三年前這裏就有遊客了?”
印海:“……這正是我要說的。”
她可終於找到機會插話了。
“都別打岔!等我把話說完。”她瞪了崔鳴一眼。
“不僅僅是報紙,下午我們在書房找到了有關莊園的建築曆史。”
印海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鏡。
在旁人看來,她隻不過是碰了一下那副平平無奇的黑框眼鏡,但實際上在印海本人的眼裏,整個視網膜上全都是文字。
就像是在她的眼前覆了一層隻有她自己能看見的半透明的光幕似的。她既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象,也同樣能夠看清浮現在眼前的那些字跡。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文字頓時就變了模樣,細看之下,居然和魏肖農此時拿在手裏的那張報紙上的內容一模一樣!
這是遊戲初期印海從一個欺男霸女的人那順來的。整個眼鏡雖然醜是醜了點,但功能卻十分強大。
卡牌功能啟動之後,但凡是涉及文字類的東西,她直接掃一眼,就能夠直接將內容掃描記錄下來。
同類型的文檔放在一起還可以智能提煉對比,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雖說儲量有限,儲滿之後卡牌就會報廢,但印海依舊對它十分滿意。
之前一個人闖副本的時候,她可沒少幹過摧毀紙質線索讓別人無處可尋的事情。
……
印海再一眨眼,文字又變了。
找到了。
她說:“事實上距離神跡島第一次進行旅遊開發,其實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年了。這個莊園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籌建的。”
崔鳴:“二十年前?可是這個莊園不是剛剛才開始試營業嗎?”
印海:“是最近才開始試營業的沒錯——但你也說了,是這個莊園。”
旁邊的殷雅芙這會已經冷靜了下來,收起刀之後又變回了平時那副弱不驚風的小白花樣。
她細聲細氣地補充道:“我們查到這個莊園其實在十三年前就修好了。而且還投入了運營。”
“但是奇怪的是,莊園剛開門不久,神跡島上就發生了洪災。”
魏肖農:“你們是想說……這之間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印海:“有沒有必然聯係不知道,但是就很奇怪。剛來的時候大家肯定都以為莊園是剛修好開始試運營,對吧?”
“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這家莊園在那之後又經曆了兩年的翻修,一年之後第二次開園。你們猜猜怎麽著?”
崔鳴:“然後又發洪水了?”
“哦,那倒沒有。”
明歌聽得無語:“你一口氣把話說完行不行?”
“喲,你著急了?”印海頓時就樂了,沒想到能在這找回場子。
要是放在平時她肯定要好好玩玩才行,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交流情報比較重要。
趁著明歌還沒發火,她趕緊說道:“第二次開業後的第二年,島上的樹被雷劈了,燒了一大半。”
行吧,這次是直接把旅遊景點給毀了。
“雖說莊園這邊沒怎麽受影響,但是因為基本沒有客人上島,資金運轉不過來,莊園這邊又被迫停了一年。”
印海的目光上下移動,視野範圍的文字也跟著翻頁。
“之後又陸陸續續地經曆了台風、海嘯、地震……一係列雜七雜八的事情,前前後後休業七八次。”
“最後一次是兩年前,莊園裏突發急性傳染病,死的人不多,但從那之後也被勒令停業整頓了。”
她抬起頭來看向眾人,“你們怎麽看?”
“……”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再說這些人的死和莊園之間沒有一點聯係的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要具體說是什麽聯係的話,以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似乎又有些說不上來。
魏肖農:“看來咱們得小心點了。找到足夠的線索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盧林平附和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危險在暗,我們在明,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崔鳴:“……”
他有心想提醒一下盧林平,上一個說這話的人正在床上躺著呢,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這話憋了回去。
他問:“你們渴不渴,我去拿點酒水之類的。”
“不用了,你自己喝吧。”
明歌沉吟片刻,忽然問:“那則急性傳染病的新聞在哪裏?”
她記得印海拿出來的那一疊報紙當中沒有這一份。
殷雅芙:“沒有收在一起嗎?我好像見過,你等我找找。”
印海:“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吧,萬一我記得呢?”
明歌知道印海記憶力很好,但是她並不清楚其實是因為有卡牌作弊的緣故。
於是她也沒多想,直接開口問:“報紙上有沒有說,最初發病的那個病人住在哪個房間?”
“……”這她還真沒有注意。
“你讓我想想。”
印海背過身去,偷偷翻起了小抄,結果她找到答案的同時,那頭的殷雅芙把報紙也拿了過來。
“找到了!”
“是九號。”
九號?
他們這趟一共來了十個人,就隻有九號房和十二號房沒有分配人住。
九號房現在出了問題,十二號房又是什麽狀況?
魏肖農走到窗邊看了一下天色,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除去近旁的路燈,甚至看不見遠方有一星半點的燈火氣息。
夜風靜靜地吹拂著,整個莊園裏安靜地有些可怕。
“之前不至一個人提起島上夜裏不安全,九號和十二號房都很偏僻,我們現在出門肯定來不及了。”
“這樣吧,大家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天亮了之後再說。”
明歌:“那大家就直接住一起吧,這樣也互相有個照應。”
從安全的角度出發,確實所有人都呆在一起比較好。
印海:“……你說什麽胡話呢,一棟房子裏就一間臥室,所有人都擠一起還怎麽睡了?”
明歌蹙眉,“沙——”
她想說的是都進副本了還講究那麽多幹什麽,在沙發上坐一坐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用到臥室啊。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那頭的殷雅芙就提議說:“那就按性別來分吧。正好兩個人一間。”
“外麵危險,也不要來回跑了,就在泳池這邊的房子裏住下就行。”
“好,就這麽辦!”印海應地爽快,回完了之後她突然反應過來,“等等,為什麽是正、好、兩個人一間?”
明明是三個女生三個男性……這是把她當成男的了還是把明歌當成男的了?
印海從書櫃玻璃的反光裏看見了自己頭頂的小男式頭,沉默地推了推眼鏡。
算了,直男直男,都能說出一群人一起睡沙發的這種話了,那肯定是說的明歌啦~
*
莊園的另外一邊。
夜色沉沉,星子零星。
老舊的路燈明暗不定地閃爍著,最終沒過多久還是徹底暗了下去。
林間蟬鳴不絕,細聽之下又似乎夾雜著波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一聲漫過一聲,卻越發顯得陰森寂寥。
兩男一女正打著手電筒四處查看。
陰冷的夜風吹過沙灘,海浪你追我趕地湧上岸來。氤氳的霧氣從海麵上飄來,可視範圍越來越小。
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把光調到了最大,可以勉強對付
“似乎也沒什麽問題啊……”
“好像起霧了。”
“再往前走看看。”
三人小聲商量著,小心翼翼地繼續前進,然而他們並沒有發現的是,隨著潮水的起伏,就在他們身後剛剛走過的沙灘上,慢慢地多出了許多不屬於他們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