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人的命天注定
路啟元在取保期間再次犯事,不過由於賭資不大,未達到定罪標準,因此隻能拘留十五天。
孟慶照有些不甘心,付出這麽大的代價,隻讓路啟元失去半個月自由,他覺得著實劃不來。
滿小山給他送黃敬玉的書法時,他苦著臉說“這筆買賣做賠了,奶奶腿的,忒不合算啦。”
滿小山說“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宋叔也一直在後悔……我們以為是派出所出警呢,怎能想到你捅到治安支隊去,沒來及和梁主任勾通。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時就不該讓你去冒險。”
“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作自受。”
孟慶照問,“怎麽樣,能把你的宅基地收回來麽?要是收不回來,我可折大了。”
“能。我和路啟元的協議書上有免責約定,根據他現在的情況,我可以收回宅基地,就是錢得吃虧,借給他的那筆錢收不回來了。”
“為什麽收不回來?”
“他哪有錢還我?”
“那也要起訴他,不能讓他好過。這回聚賭罰了不少錢,再加上欠你的款子,夠他喝一壺的了。”
滿小山說“行吧,我明天就找律師辦這件事。”
路啟元等人聚賭被抓,一開始都懷疑是孟慶照做的局,但是知道他被單位除名後,便打消了疑慮。
孟慶照是個人精,他才不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呢。
聽說郝瘸子被放出來後,孟慶照主動找上他,抱怨說“老郝,你是不是和別人聯手設局害我?我和你沒仇吧?”
“怎麽可能?我還懷疑是你把公安招去的呢。”
“我有病啊!再者說了,要是我舉報的,能被開除公職?”
“那你就別亂猜疑,縣治安支隊親自下來抓賭,問題肯定不是出在咱朵山,說不定趕上大行動了,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
孟慶照哼哼唧唧,日娘搗爺的罵了一通,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滿小山采納孟慶照的建議,請個律師把路啟元告上法庭,要求廢除兩人簽的協議,並追償借款。
接著送個人情,把宅基地的事全權委托給宋慶國,讓他處置。
宋慶國叫來棗兒,問,“滿家的宅基地交給你,幾時能動工?”
“辦成了?”
“辦成了。”
“哼,滿小山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不能這樣說他,他有他的難處。你要盡快開工,最好在路啟元放出來之前動起來。”
“你是甲方代表啊,我把燕小綠約過來,你和她商量吧。”
“你爸要我幫他弄融資平台呢,恐怕我分不出身來,你再找個人吧,路長順不是閑著嗎?”
宋慶國說到這兒,忽然想到路長順和滿小山之間的恩怨,便忙改口說“他不行,算了,還是我多操點心,兩頭跑一跑吧。”
棗兒說“就是嘛,能壓住陣的隻有你,就是路啟元出來也不敢跟你鬧。”
……
因為賭博的事,路啟元要交兩萬塊錢的罰金,他傳出話來,要路長順替他交。
王超親自給路長順打電話,問他交不交。
前麵的保釋金就是路長順交的,路啟元取保後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反倒導演一出“捉奸”的鬧劇,路長順恨透了他,當然不肯再管他的事。
“我既不是唐僧也不當東郭先生,他的事別找我。”路長順恨恨地說。
王超說“好,我也是這個意思,那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狼,讓他自生自滅吧。”
路長順打電話時白菊就在旁邊,她說“得管。”
“管什麽?”
“再怎麽說啟元也是自家孩子……”
“他害咱們還不夠嗎?管他?不如喂條狗!讓他在裏麵老實呆著吧,省得出來再禍害鄉裏。”
白菊不敢反駁他,卻悄悄地去了珍禽園。
棗兒也在,謝媛媛也在。
謝媛媛已經和蘭花議定,要在朵子西辦一家“綠孔雀手工坊”。蘭花把緊挨著“蘭園”的一塊地讓給她用。
棗兒的意思是讓蘭花入股,謝媛媛不想與人合夥,有過前車之鑒,她怕了。
謝媛媛要自己幹,可她又不能天天呆在朵子西,便想找個可以長期住在朵子西的得力助手。
蕭軍想到了徐櫻子,說“我給你推薦一個人,那個妹妹的品行特別好,心也細,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謝媛媛說“好啊,你把她叫過來我見見。”
蕭軍笑笑說“她不是磊山人,得去外縣請她。”
“你家親戚?”
“不是。”
“你的同學?”
“不是。”
謝媛媛見他賣關子,有些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的情人?”
蕭軍鬧個大紅臉,趕緊否認說“你想哪裏去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明天我帶你去見她。”
“不去,你要報恩呢,別讓我供個老佛爺。”
蘭花說“那個女人挺不容易的,一個人帶著孩子,孩子要上幼兒園了,她既要從玩具廠接活幹,還要侍弄家裏的地,你就幫幫她吧。能幹你就留,不能幹我就讓她去養殖場幫工。”
謝媛媛的心眼多,借口上廁所把蘭花叫出來說“你見過那個女人嗎?”
“沒啊。”
“弄個單身女人在身邊你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蘭花不解地問。
“是蕭軍的恩人呢,就不怕他報恩‘抱’到一起去?”
“你想哪去了,蕭軍又不常在朵子西,他是同情那母女倆。”
謝媛媛哼了一聲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啊,男人都是愛心泛濫的動物!我可以把那女人招來,不過將來出了什麽事你可不許怪我。”
蘭花笑笑,“人的命天注定,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會成全他們的。”
“你啊,是真不知道江湖險惡……”
蘭花說“別杞人憂天啦,快找人把手工坊搭起來吧,還要建兩間房子,你得有個住的地方。”
“你就替我操心了,我有計劃,我老公的朋友是做木製別墅的,把下好的料運過來組裝上就行,保準比你的‘蘭園’氣派。”
這時白菊走進院子,說“蘭花,我和你說件事。”
“什麽事?”
“你啟元哥要交兩萬塊錢罰款,不交的話人就得在裏頭多受罪,他托人捎話來,讓你爸替他交……”
“我爸不交是嗎?”
“按說咱不該交,因為他咱家糟蹋了多少錢呀,可是,他畢竟是咱路家人,這麽近的房分,咱不管他就沒人管了……”
棗兒在屋裏聽見,走出來說“嬸,你當他是路家人,人家可是公開說出姓了,不隨你們的姓了。你當他是一家人,他可當你們是仇人,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他變成今天這樣……也不能全怪他。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他這是讓魔鬼攫住心了,我想著呢,他早晚能明白過來……”
“不讓他多吃點苦頭,他是明白不過來的。嬸,這件事不能管,你退一寸他進一尺,這樣沒完沒了的,你家有多大的家業都不夠填他那個窟窿的。”
蘭花覺得棗兒的話有道理,說,“媽,你回去吧,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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