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稻草人崛起18
按著大草的說法，河道那一頭必定有寧達在那裏布陣蹲守。鳳舞想到自己那一回任務在最終慘死的狀態，不禁也越發不敢輕易嚐試就這麽順著河道遊出去。
真要這麽出去，十有八九她又被對方以正義之名鏟除。之前她在明珠畫的那麵水鏡當中見識過寧達如今的能耐，她十分清楚知道自己如今這點兒實力還不足以在他大刀下活命。
倒是大草，竟然可以從寧達那裏活著逃出來，這莫非便是她從前特地安排來給她打掩護的角色？鳳舞看看大草，不禁又在心下搖頭。以寧達那個正牌任務者的屬性，能在他手下逃脫的除了終極反派，應該也是比較重要的反麵角色。若如今的大草已然成為了這世界的終極反派，那麽將來有一日她還要跟大草來一場生死之戰。
思來想去，最終鳳舞還是認命又回到水潭邊。結果大草卻又興奮不已地跳進了水潭當中，它說這水潭看著就舒坦。
大草跳進水潭之後，果然就舒舒服服地待在裏邊。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它還十分熱心地想把鳳舞也喚下來跟它一起享受舒舒服服的溫泉浴。
它認為待在水潭裏就跟傳說中的泡溫泉一樣。以往它畏火怕水，從未有往溫泉裏待過，但現下它處在水潭中的感受就跟它從別的妖口中聽說的舒服感受一模一樣。
大草喚了幾句見鳳舞仍舊不肯下來，便也沒再繼續，它自己安下心來在水潭裏享受，沒過多久便又感知到身體的變化。它感受到它那一身茅草又更比從前堅韌，甚至每片草葉當中都蘊滿了蓬勃的力量，這種力量令它驚喜且驕傲，它甚至覺得可以跟要殺它的那個人類好好打一場。
而鳳舞在岸邊，則注意到的是大草一身薑黃色的麥草急速地轉變成為沉沉的黑色，又緊接著黑色之上泛起陣陣幽冷光芒。這種光澤讓她瞬間就想到了那座石山，那些黑亮的石頭。
此時的大草跟水潭邊堆砌的那些黑石很匹配。
鳳舞又想到害她墜下這深淵的石像狐狸，大草這狀態跟狐石好像挺像？
等到大草再從水潭裏出來，關於出路現在又有了另外的考量。除了再從那暗河裏出去，這裏還可以往深淵之上再琢磨。一個是狐石的夢境，一個是直麵寧達在那一頭的精心布局。
“它因為石之心才稱霸妖界成為萬妖之王，”大草一臉昂揚鬥誌，“既如此，我就奪了那石之心，沒準兒也能做那萬妖之王！”
鳳舞默默仰望。果然沒多久便見到水潭當中一頓翻騰，緊接著大草就從那當中衝天而起，隨著它從那當中出來，水潭裏的水卻在頃刻間渾濁竟還急速扭曲成一條黑龍的形狀，黑龍張開利爪往虛空中撲去，就這麽生生如同攀附在實體，黑龍便如此一路揮舞利爪，竟是眨眼間已衝上了數十丈高。
底下原本是水潭的地方，卻隻剩下來一整塊黑亮的大石頭。鳳舞看著這塊大石頭，心下暗想道，這裏的所有一切原本都是黑石所成吧？
至於那馱著大草一路狂奔的黑龍，大約也隻是魔氣凝聚而成的虛影。
鳳舞還在這底下望著的時候，冷不防的，那條黑龍又轉回來，卻是大草興奮地邀請她一同往上去。她在這魔氣森森之地也並沒有感覺到難受，這時候便沒有推辭，索性也騰身躍上龍身，由著這黑龍帶著一路高調往上飛馳。
石之心，或許便是她從前特地安排在此間的什麽別有用處的物品？
黑龍載著兩個稻草人衝出深淵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隨後鳳舞及時從龍身上跳落，便任由著大草駕馭著黑龍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狐狸石像的所在衝殺過去。那種境況自知不適合靜距離觀望，她縱身跳離之後便立即用紅綢布將自身裹住，隻留出一絲兒縫隙。先前她就是沒有一直好好裹住自身，才淪落到墜下深淵的命運，這一回她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
萬一那石之心出現……
鳳舞麵上沒有什麽情緒，唯有眼裏快速劃過冷芒。若真要到了跟大草鬧翻臉的地步，她也沒什麽好講，直接一鼓作氣奪了石之心就是。
遠方天幕下不知何時竟出來一輪血色圓月。血月在烏黑的雲朵當中若隱若現，幽冷的光華灑下照亮正在打鬥當中的狐石和大草。確切來說，兩個在打鬥當中的妖才是這天地間的主角，月華將它們兩個的輪廓也勾勒得更比別處清晰。
不同於前麵她對上狐石的狀態，此時大草同狐石兩個分明打殺得激烈，然而天地卻並未因此而產生過分強烈的震顫搖晃。那邊的狐狸石像已然通紅了雙目，眼角都隱約出來裂痕，其憤怒絕不亞於之前。然而這裏卻又仿佛並非它的主場。
反倒是大草在不斷的戰鬥中製造出來的震懾感漸漸凸顯出來，雖然也還未到震天動地的誇張地步，但它不時出來一聲怒吼聲卻顯得越發高亢嘹亮，鳳舞甚至都聽到回聲在遠方轟隆震響。那回聲初時影響還不明顯，到後來傳入耳中直讓她頭腦都跟著嗡嗡起來。
鳳舞心下由最初的驚駭又回歸冷靜了然。戰局當中，大草稍稍顯露優勢，屬於主角的光環便悄然朝它靠攏，而在此之前它和狐石在此間卻都隻是爭強的……小角色。
在那輪血月之下，她感受到了渺小，不僅是她，還有狐石和大草。
鳳舞心神一動，莫非這便是規則之力？她立即又想到之前處於畫框當中的狀態，既然那一幕本就早早呈現於創設者的圖畫當中，那麽用來規範畫麵具體內容發展的豈非就是規則……那麽她從那裏畫框裏出來又經曆的一番離奇遭遇便也是因為規則之力的引導。
想到這裏，她心下不禁火熱起來。石之心一定就在這裏，或許即將在那兩方爭強的最後顯露出來。
她在這裏並非單純的觀望者。
她是最終的狩獵者。
果然，沒過多久，連大草也漸漸在打鬥中變換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