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試刀與刀工練習
終於到了約定那菜刀的日子，這天中午，朱玉準時出現在了張十八錘鐵匠鋪裏。
“客人，這是您定做的四把刀，請看一下。”工作人員拿著做好的菜刀，擺在了朱玉的麵前。
看著麵前的菜刀，朱玉心裏頗為激動。
這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為自己打造菜刀。
而這幾把刀也著實非常精美。
尺寸和形狀都嚴格按照朱玉畫的圖紙，刀身的弧度也相當完美。
而且四把刀全都泛著啞銀色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至於刀刃，自然是非常鋒利，即便是傳說中的吹毛即斷也不為過。
朱玉拿起一把到來，先用一根手指放在刀身處，感受刀的重心，又把它拿在手上，感受刀柄的觸感。
不論是哪一柄，木質刀柄握在手裏的感覺都堪稱完美。
真不愧是大梁城最好的鐵匠。
然後，朱玉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刀身，能夠感覺到一陣金屬的清脆鳴響聲。
“怎麽樣，客人。還滿意麽？”
“不錯，很不錯！”朱玉連連點頭。
“這可是用了上等镔鐵，即便是做成靈器都行了。”張鐵興在一旁說到。
朱玉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絡腮胡黑臉大漢嚇了一跳，但是今天，張鐵興卻沒有大動肝火，而是臉上擠出笑容來。
隻不過那笑容看起來要比怒目圓瞪更加可怕。
“你這是什麽意思？”朱玉有些戒備的問道。
“沒什麽意思！您收好菜刀！”張鐵興說到。
“哦，好的。”朱玉正準備把刀收入百寶囊，突然意識到對方好像說了這是菜刀。
於是，他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張鐵興，這家夥上次不是一聽到菜刀就火冒三丈嗎？怎麽今天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確定這是菜刀？”朱玉謹慎的問到。
“當然，除了切菜，難道這麽大的刀還能用來當飛刀嗎？”張鐵興說到。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你們不打菜刀嗎？”
“那是之前了。現在俺爹說了，允許了。”張鐵興撓著頭說到。
看到這樣的黑臉大漢居然擺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朱玉總覺得有些違和。
至於為什麽張十八錘鐵匠鋪突然改了規矩，朱玉也是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
但是看到自己剛剛得到的這幾把刀，那手感、質感和鋒利程度，要比舌尖上的修真餐館在集市上買來的好太多。
於是，朱玉還是沒忍住，問道：“不知再多做幾把可以嗎？”
“客人這是說笑了，隻要您出錢，咱們肯定給您想辦法！”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朱玉當機立斷，又定做了十把。
並且連同刀鞘一起定做，他計劃著將飯館裏的刀具也都換成新的。
回到飯館裏，朱玉拿出新的菜刀，先試用淘米水洗了一遍，然後擦幹淨，又在上麵摸了一層菜籽油。
這樣做是為了去除菜刀上的氣味，同時也能夠起到保護的作用。
當然，塗上油之後也不能立即使用，必須放置二十四小時，等到油分子全都嵌入到菜刀的表麵之後，才能用幹布把那一層油抹掉。
而孫正平在看到朱玉帶回來的幾把刀之後，也十分好奇。
他在孫家廚房裏可從沒有看過如此形狀的刀具，不由得對這幾把菜刀的用處產生的懷疑。
“師傅，這把刀這麽細，怎麽切東西？還有這把刀，刀刃都是彎的，切的時候不怕切不斷嗎？”
麵對這樣的疑問，朱玉隻說等第二天來試用，他就知道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孫正平十分期待的看著朱玉試刀。
首先試用的是那把歐式的主廚刀，用來切蔬菜和肉類。
隻見朱玉右手拿刀，將食指放在刀背上，其餘四指握住刀柄，將刀尖靠在了案板上。
“這樣？”孫正平瞪大了眼睛看著，因為朱玉的操作和他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因為中式菜刀采用的都是直切的方法，也就是直的刀刃豎直往下的切法，利用身體的重力去切。而歐式菜刀的弧形刀刃則是利用了壓刀切的方式，用弧線的刀刃去切。
所謂的壓刀切，就是以帶弧度的刀頭與案板的接觸點為軸、上下、提、用刀的根部將食物切碎。這種方法很省力，也很幹淨，不容易在切食物時隨地散落殘渣。
隨著菜刀一下下的抖動，左手的黃瓜被切成幾乎透明的薄片。
“原來還有這種實用菜刀的方法！”孫正平驚訝的說到。
“這種菜刀用來切一些蔬菜十分的便利，而切肉的時候，還是傳統菜刀比較好一點。麵對不同的食材，選用不一樣的刀具，這是一個好廚師必須具備的知識。”
聽著朱玉的話，孫正平點了點頭，繼續用心看著。
主廚刀之後，試的就是切魚用的日式菜刀了。
朱玉拿起一條魚，放在案板上，再拿起日本菜刀。
日本菜刀十分輕便，一刀從魚腹切開，刀尖輕輕挑動，一根大魚骨就被挑了出來。
然後在將魚腹上的刺挑掉，整條魚去骨的過程十分順利。
然後，將魚腹的部分切開，換成魚片刀，斜著將魚腹從內部切開。
但每一刀並不切到底，而是切下四分之三左右。
等斜向切完，再轉九十度，同樣切出網格一般的紋路。
魚片刀刀身修長，切的時候卻一點也不會粘粘魚肉，而且在切的時候，力道會一點點的施加在魚肉上，不會破壞魚肉本身嫩滑的纖維。
將魚腹全部處理好後，按照同樣的方法處理魚尾的兩麵。
處理完之後，在孫正平看來雖然還是一條整魚，但是魚身上已經有了無數條刀紋。
“那魚片刀原來是這樣用的！”孫正平恍然大悟，用普通菜刀的話，因為刀身太沉，時間一長，力道的控製上難免會出現錯誤，導致每一刀下去的深淺會不一樣。
而且普通菜刀長度有限，麵對弧形的魚身，一刀下去有時會切得深淺不一。
但是魚片刀卻沒有這樣的問題，輕薄的刀身保證即使長時間使用，手也不會酸，而且修長的刀身在魚身上帶過，不用擔心刀不夠長而切不到位的情況。
在孫正平心裏，用不一樣的刀具處理不一樣的食材，這樣的概念更加深入了。
而朱玉切完之後，將魚直接丟入到油鍋裏開始油炸。
隻見魚一入鍋，魚皮立即受熱卷起，魚肉上的刀紋也顯露出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被切成網格狀態的魚肉在油鍋裏居然變成一粒一粒，呈現出金黃色的顆粒狀。
等整條魚炸成金黃色，然後撈出，這就是鬆子桂魚的基礎模樣了。
看到這條魚身上那一粒粒的魚肉，孫正平不由得佩服，即便是孫家廚房裏麵的那些名廚，恐怕也切不出這麽細小的魚肉顆粒吧。
然後，朱玉用糖醋做了汁，澆在這條魚上，一道菜就算完成了。
“師傅，我也想要學這些刀工，請你教我！”孫正平突然正式的說到。
“刀工不是靠教的，而是自己練的。”朱玉淡淡的說到，“你之前沒有係統的訓練過，隻是憑借自己的觀察和理解來做，雖然沒有原則上的錯誤，但也不會有進步。”
孫正平聽後心裏也表示讚同，朱玉說的話一步到位，直接點出了他現在最缺乏的東西。
“想要練習的話，就從切蘿卜開始吧。”朱玉說著，拿起一根蘿卜來，丟給了孫正平。
“切蘿卜？”孫正平看著手裏的蘿卜，不解的問到，“要怎麽做？”
“等你能夠把一根蘿卜切到每一片都能透過光來，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的練習。”
“每一片都能透過光？”孫正平還有些不解。
朱玉拿起蘿卜來，隨便切了幾刀，然後拿起切成片的蘿卜，放到燈下。
隻見那蘿卜片的背後居然能夠透出白色的燈光，可見這片蘿卜被切到多麽的薄。
而不僅是一片，剛才朱玉切下來的每一片蘿卜居然都能夠透光。
“明白了師傅，我會努力練習的！”孫正平嚴肅的回答。
從這一天起，孫正平開始了沒日沒夜的切蘿卜練習。
他練習得十分刻苦，以至於每天都要買幾十斤的蘿卜來給他切。
當然，這些蘿卜也沒有浪費，孫正平一日三餐的菜譜全都變成了各種蘿卜，而且還有一個五色牛，把剩餘的沒吃掉的蘿卜全都打掃幹淨。
說到五色牛的食量，朱玉至今都沒有見過她吃飽，哪怕是每天要吃幾十斤孫正平切下來的蘿卜，一日三餐也沒有減少過。
按照五色牛自己的說法，產奶期間吃的會比較多一點，之前雖然沒有吃飽，但為了不給主人添麻煩，所以也沒有多說。
朱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之前一直小看了這頭牛。
很快，張十八錘鐵匠鋪第二批的菜刀也完成了，並且配了全部的刀鞘。
這些刀鞘按照朱玉的要求，采用牛皮製成，可以將七把刀一字排開插在刀鞘裏，從外觀看就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朱玉自己留了一套，第二套放在了飯館裏使用，也成了孫正平每天練習時內心的驅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