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糾纏不清
為了脫困,應運而生,魔帝和凱越國王都開始招賢納士。魔玨國很多天才少年魔法師變賣田產房屋自此開始鑽研鬼穀子的一些學說,魔蠱劍仙四族都攪纏進來,縱橫捭闔,一時難辯是非。
三年血戰圍城,蟲蠱邪靈橫行,蠱惑百萬人心,召陰兵買鬼王。俠客令飛鷹偶爾得知消息幾經輾轉召集伽十國舊臣,隱秘獲得支持;然後令飛鷹富可敵國,經濟力量壯大後,開始發展細作死士,他們都是魔域護國公東征西討中親人犧牲殆盡的孤家寡人。
“屬下多方打探……隻獲悉傲誠一直在打探一個魔王的消息……但是一個月過去了均是杳無音信。”
“魔王是誰?”令飛鷹目光呆滯,臉上數道虯龍狀的巨大疤痕疙瘩糾結,失去半個肩膀和一隻手臂讓他看起來與他儒白的臉反差太大。
“魔王是魔帝女兒的孩子……”令飛鷹的仇恨讓他看起來殺氣橫生,漆黑的夜晚裏令來報的人不由地一抖。
“……我令飛鷹一定要幫友圭找回他的兒子,或可取而代彼。願薑央有靈,保佑那個孩子吧……”令飛鷹目光明亮了許多。
“如果魔王是傲誠的孫兒的話,倒並沒有什麽稀奇古怪吧……?會不會是你等嘩眾取寵,為邀功你們倒倶是在所不惜啊——”令飛鷹目光聚焦在來報之人臉上,來回讓人透不過氣來。
“魔王就是魔帝之女傲無花與無賴賈貴兒之子……當日賈貴兒臨死,混身上下爬滿了蟲,白骨森森然,半邊大黃牙露在嘴外麵。他瘋了一樣地叫,應該是中了他的螅婦傲無花的真話蠱,說的都是魔王他娘傲無花要告訴大家的話……”屬下不敢造次,一並一古腦兒說了出來。
“傲無花說了什麽?”令飛鷹托住屬下的下巴,咬咬牙聽明白才放了手。
“傲無花與傲無邪一奶同胞,當日隨他們娘親被罷黜到了陀陀山,他們娘親成了當地有名的神女……”屬下見危機暫時解除,換一口氣道。
“噢,他姐姐與傲無邪功夫相當?”令飛鷹問。
“傲無邪主要是蟲蠱。傲無花是個女孩子,她娘親為了怕她重蹈自己覆轍,識人不清,遇人不淑。所以她修得的是真話蠱……”屬下好不容易才說到重點。
“‘叫天元國所有國民變成僵屍……皇帝老兒,你,皇帝的三宮六院,你的七十二個孩子,都成為僵屍……哈哈,因為你跟我的孩子留著一樣的血……為了天國元的安危,魔王不能死,也不敢死……’這是傲無花借賈貴兒之口說的原話。屬下買通關節,幾下周折,才打聽到,魔帝把所有打敗魔玨國希望都押在了這裏。”
“魔帝應該還沒有找到魔王。傲無邪這一隻蠱族主要把功夫下在了蟲子身上,所以仙雨兒才能利用鬼穀子奇書揮揚至陽之術,化解於無形;但是如果魔王因為血親找到他的舅舅傲無邪,把魔族禦biang僵屍、人體肢解功能分化之術,洞察人心之力,合二為一,?或還有別的什麽。而且目前為止,我們隻知道魔王噬血成性,其他功能還不得而知……後果不堪設想,那麽我們終究是複仇無望啊……似乎人類將要麵臨滅種之災……所以我令飛鷹的一條命不足惜,可憐我的妻兒死得慘啊……薑央啊,求你保佑吧!”令飛鷹和數以萬計的死士的複仇之願像是烈火在心裏燃起。
“你等有兩件事情要速速辦理。一速去魔帝聖太子老家陀陀山查清楚他們底細;二是去查傲無花經曆了什麽,以致她荼毒咒怨如此充滿戾氣,或許對於我們尋找魔王會有一定幫助。”令飛鷹頹然坐下,擺擺手,讓屬下退出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夜色在廟裏漸漸消失殆盡,黎明即起。不知不覺中,自己競呆坐了兩三個時辰,他起身推開老舊破敗的房門,望出去……
陽光還沒有起來,世界是個矇矓不甚清晰的世界,妻兒們早已與自己天人永隔,他們屍骨無存,早已做鬼……自己卻還活著,留連忘返存於世間的原因不外乎複仇,將來見麵之時,也好有個交待。
“如果不能盡毀,那麽我們至少要毀滅其一,如果不能毀滅其一,那麽我們誓死也不能讓他們合二為一!”
魔玨國地處陰暗潮濕,魔山上背蔭處長年開著一種花,奇毒無比,其花朵含苞怒放時,身形卷曲,中管虛空,陰風陣陣吹過時,發出“鞭……鞭鞭”的聲音,當地人就叫它
做“biang”了,“比昂”“比昂”的,傳至魔域大陸中原地帶,就被牽強附會叫了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
薑央經有雲:“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誓死捍衛,阻止彼岸……”加之之前,長達十年有餘的艱苦卓絕鬥爭中,令飛鷹作為寺廟住持,大量研究各國曆史,發現biang這個字很有深意,彼岸花是薑央傳說中的引魂之花,陰間唯一的花。它是自願投進地獄的花朵,被眾魔遣回,但仍徘徊於黃泉路上,眾魔不忍,遂同意讓她開在此路上,給離開人界的魂們一個指引與安慰。“彼岸”兩字實際上是“biang”的分體。所以該組織後來自己命名自己為“彼岸花”又叫“曼陀羅”。
……
……
傲無邪身體上所有能感知的地方,都在灼痛中燃燒。像有人拿一把鋼針不斷剌向自己的關節處,手腳處。
風在吹,一陣強似一陣,兵車鐵馬,撕空而來。
朦朧的視線之內一個玄窗……白衣服娘親飄飄搖搖地走了。
“外麵好像下雨了……”劈啪劈啪夢裏都知道下雨了。無邪因為一晩上心猿意馬,完全沒有睡,所以當確認兩個女子毫無疑問綁了自己,反而放心地補了個“回籠覺”。
“哈哈,好啊。這回醒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直接喚醒了無邪,無邪不情願地掙開了眼睛。
醬灰衣袍的是那個神女花粥,她衣服整潔了許多,麵巾之上光鮮亮麗水蜜桃一樣的一團粉額吹彈可破。這是無邪自見這女子之後,第一次正麵觀察她的臉。
他的眼光不敢暈染開,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機。
無邪條件反射瑟縮了手腳,想躲避的同時,才發現自己被綁了四肢,固定在一個腳手架上。
掙紮間餘光中觸目驚心:四肢,手腳上,關節處,紮滿了簌簌銀針。有四根粗大的透明的管子鉗入胳膊,兩隻胳膊死死被擰住已經泛白,自己的血滴滴答答駐入一個容器裏。燈火通明下那個麵色鐵青的人,目不轉睛直勾勾看著麵前一桌子上的器皿,玻璃瓶裏豢養著一隻隻襦動的蟲子……
蟲子各色各樣,大小不一,紅黃藍赤……
視線向回轉移,發現自己腿上的長褲,襤褸不整,破成了幾片片。場景看起來十分滑稽,今日正午陽光燦爛,自己成了她的階下囚。
“這!”無邪嗬嗬笑出了聲,聲音宏亮,是那種真正發自內心的狂笑。
“姑娘!你這是何意啊!”見了這個“花粥”自己竟這般酸文假醋起來。
那個花粥沒有吭聲,卻一隻粉手伸了過來,嚇得無邪瑟縮成盡可能小的一團,四肢在那四根粗大的繩索間掙紮擂打。身上被紮的那些針就不靈不靈的響成一團。
他越發笑自己。他不是怕她,不知道怎的,自己的身體隻要保持在與她一尺之內的距離內,他就亢奮起來,昏身充滿了柔情蜜意。
花粥的手竟自停在了空中,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就縮了回去,臉竟尤自紅了。
陽光好看的光線裏,她的手就形成了一個扇形,忽拉拉朝自己的臉扇了扇,見酌墨子看過來,她掩飾著又似乎說:“天,真是大熱了——”
無邪猛地爆了一聲:“哎喲喂,疼死爺了!”他居然幫她在掩飾,因為那個酌墨子橫衝直撞過來,觸摸到了他身上的銀針。
“歹毒婦人!”無邪一邊罵,一邊心下竊喜。
自從知道這花粥的侍女是叫“酌墨子”,他心下的狂喜和疑問一起湧來,徘徊之間在這一刻,終於釋懷。
鵝蛋臉,杏核眼,說話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虎拉拉的感覺,愛烏及烏的都讓自己很是心情愉快。
無邪瞇眼望出去,覺得替花粥掩飾的份量定是不夠。“疼,疼死爺了。”他一連幾十個疼,一聲重是一聲,終於口吐白沫,裏麵還混合了許多血紅色,白白的東西。
然後頭一歪,搭拉下腦袋……
“死了?!”
“不會吧?看他身體挺壯的……呀!”
兩個應該是亂成了一團。
“快放他下來……”好像若幹個外麵的人湧進來,有人竊竊私語,好像是若幹女子的聲音,脂粉氣差點嗆得無邪露了餡兒,冷不丁咳嗽出來。
“聽木心哥說,那邊天宇國的太子最善於用蠱,而他的血就是他的蠱引子……”這個聲音應該是那個花粥的,奶凶奶凶的,讓人心馳神往之。
心下咯登一聲,一個巴掌卻被煽在自己臉上。全身心的熱血沸騰,一下子就涼了。看這個樣子,這兩個女子都很囑意那個程木心。
“別打,別往臉上打!我說,……”那凶仆酌墨子營營拘拘地嬌笑。
接著又好像是另一個撲倒過來,護了他。伸了一隻手抖抖地試他的鼻息。
一探,疑惑問:“嘶……”
二探細語:?“這到底,還是死了,被咱們打死了?”
“……血沫子怎麽越湧越多了!”酌墨那個敦厚的聲音飄過來,兩個人就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探自己的鼻息。
無邪心想讓你們打我,讓嚇上你們一嚇。
“哇……嗯!”是左邊酌墨子的哭聲,邊哭邊說道:“小賊,叫你冤枉神女!”
瞇著眼睛偷望出去,右邊的花粥哭得更甚,梨花帶雨,柔柔弱弱,仿佛無辜的眼神一直看著自己。
花粥發瘋似的撥了那些銀針,散了一地,拿了一塊隨身攜帶的帕子,粘了清水擦拭麵前男子的身體,從下向上,一點點,細小的針孔上泛起的血汙都不放過。
再然後,擦拭到中間部分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再停留片刻,她決定從臉上開始,一塊玉佩換著他的頭發,順長烏黑的一個髻,鬢角散落的幾絲碎發,她居然擺弄了好久,她的鼻息溫溫柔柔地,打著自己的瞼上。
嘶,天哪!無邪的心飛起來了,這裝死也怪難過的。
酌墨子喊:“動了……動了……”
花粥問:“什麽動了?”趕緊扒了他的臉去探他的鼻孔出氣,“好像沒有啊!”
那邊那個酌墨子又嚷:“明明長長了許多,怎麽沒有動?!”
因為臉貼得很近,那男子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親到了她的唇上。
花粥迅速飛紅了臉,躲開。
酌墨子見此情景,啐道:“天‘果然’是很熱呢!”
“咳咳……”無邪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上來。
那兩個女子卻根本沒有把他的“宣布醒來”當回事,依舊嘁嘁嘁猶在淺笑。
無邪偷眼看過去,見兩個比比劃劃偷窺自己。
這才低眼看自己平躺著的身體,中段部分,有個不爭氣的家夥,高高聳起,因為褲褂子悉數被粘濕,那個位置就更顯聳立。
酌墨子啐道:“一個女孩子,一國護衛禮法的神女,竟然毫不知恥!”
“知恥?”花粥的疑惑不是裝出來的,完全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道:“怎麽了?他豎他的,跟本公主何幹?”
酌墨子奔出門去,叫進來若幹女子,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男子重新綁了,道:“拿抹布給我塞了嘴。餓他三天,三天不行,七天。不用大家費事拔力的動手,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