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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她的絕世美顏

  幾天的宿雪還沒消融,映著偶爾希白的太陽光,白皚皚的照得無邪和花粥眼前總感覺有個白茫茫的東西在移動。


  “不能一直隻看雪上麵,看一會兒就得閉一下眼睛呢!”花粥一邊大汗蒸騰間奮力攀爬,從剛才小荷塘的位置溜出來,兩人馬不停蹄地要在短時間內找到足夠的藥。昨天夜來的朔風又把這滿地的殘雪吹凍了,而早上到現在的太陽又不夠熱,所以,踏上去隻是簌簌地作響。


  軍門樓上火把已經燃起來了,遠遠望去,隻是一團團孤寂暗淡的火光。“這裏是崖洞,怎麽會有出路?”雖然嘴上在否定自己,花粥手上卻還是情不自禁的沿著石壁摸索起來。


  “這崖洞很大很深,陽光隻能照到上方三分之一的地方,下麵大部分都是處在黑暗之中。”花粥和無邪沿著牆壁摸索著走了一圈。最後知道三麵分別有三個穹隆洞,唯有靠遠一些的洞口,有稀疏的小毛草從那兒生長起來。草葉發黃,鴨掌一樣的形狀,花粥管它叫“蛇床子”。


  草就處在一小部分陽光能照到的位置。“你不得不承認,生命就是奇跡。”他似乎很興奮,黑暗裏聲音突然高亢起來。“如果我驚醒了她,你用這個灰籃子裝了她走就好。”


  “誰?一個女人嗎?”無邪也似乎來了勁兒,他人卻先竄到了花粥前間,摸進去了那條穹隆洞裏。


  “當然,你聽她的名字就令人遐想聯翩呢!”


  “什麽名字,難道是什麽紅兒,又或者是翠兒的?”無邪抓耳撓腮,如同一隻猴子要吃到了仙桃一般邊流口水,連繼續摸過去,兩手作十字狀撐開,全身全尾地把花粥擋在了身後,仿佛怕花粥先他衝進去搶了他的仙桃……


  花粥卻沒有像平常那樣啐他。這“紅兒”“翠兒”的一聽就是春風十裏,哦,還有紅顏舊那裏女人的名字。


  “她擁有絕世美顏,叫尖吻蝮蛇……”


  無邪先頓了一下,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躬身伸出腳去探路。“尖吻,是說嘴巴尖嗎?”


  花粥也是無語了,這家夥避重就輕,不說“蛇”字,最先關注的卻是嘴。“哦,是呢。櫻桃小嘴一點點。”


  “嗯哼。確實吻起來挺方便呢!”無邪從來說話不說到頂點兒是絕不會誡口住嘴的。


  “不僅嘴尖。她還時常穿著三角形黑白條紋拚接的連衣裙子,腰圍不盈一握,嫋嫋娜娜,睥睨天下的一雙媚眼,絕對是豔蓋全魔域呢……”花粥氣喘微微,不知道激動還是害怕,小心翼翼低聲囑吒無邪,道:“她冬眠期自大雪至翌年驚蟄約為3個月,越冬洞穴較深,蛇多時大小同類在一起,有時也和其他花魁待在同一洞中。”


  “那豈不是便宜了在下。在下實在是腎氣不足,難以消受美人恩呀……”


  無邪忽然停駐了腳步,雙手反身把花粥拱在牆上。“大戰之前,二傻就有個習慣,就是要勘察地形……前麵是一個方圓一裏左右的深穴,有水氣氤氳繚繞,有樹纏藤繞的沙沙聲,風環孔穴而行,估計該是到地方了!”


  “粥兒,你什麽時候能改改你這不見黃河不死心的盡頭?”無邪苦笑間見粥兒無語,她一定是覺得自己的情哥哥太過優秀了,一點即通。


  “我們能成功的,難道你不相信我?”花粥有點怒意的說道:“你怎麽一起進來的,難道就是為了和我一起死?”

  “俺真的不知道,二傻若與花將軍,生能同寢,死能同穴。是何其榮幸的事。”無邪淡淡的拍了拍土牆。雙手環住了花粥毛茸茸的小腦袋,然後一隻手墊在了粥兒腦袋和牆之間說:“引美人出洞的辦法,就是要散發交尾時的氣息……你知道嗎!”


  無邪死心眼的認為,他這輩子,隻認花粥一個女人,他不可能喜歡花粥以外的女人。


  他念書少,常聽人講,“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現下,突然出現這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心裏手裏好像長出來數千隻手,恨不得把對方吃進肚子裏去,合二而一,永不分離才好。嚇得無邪突然想放開花粥,倒置她重心不穩,真的要摔倒在地上。


  粥兒想講下去,可是嘴巴迅速失去了功能。心裏奔騰而出一頭小鹿,一陣亂撞,衝擊波衝撞著太陽穴位置突突直響,連帶雙頰飛燙。


  “何故狂躁如此,安靜!安靜些,真的求你。”數次在心裏告誡那匹小鹿。與無邪接觸的各個位置,吻,手臂,小腹上都有自己心髒突突冒著氣泡,熾熱中帶著某些喘息,挺拔中連帶著糾結。攫取了血液,拋棄羞澀,吮吸著可能轉瞬消失的那份心裏的塵埃落定。


  那顆心,長了一雙自己根本薅不住靈犀的翅膀,夜夜飛渡,寂冷中思之若渴。


  那顆心像是另一人的,夜夜呢喃在高原上呼嘯奔馳,卻天亮夢醒時仍找不回自己的軀殼…


  原來自已的一顆心,在等這個人,這個人是誰,此刻才知道。


  “尖吻蝮蛇,冬季冬眠直至驚蟄,春季低溫時仍懶得動一下。所以有水有風,有樹有蟲之深暗黑穴中存活。蛇體表溫度過高之時比如炎夏時間才可能會咬人。昨晚下雪,山裏溫度明顯不高,她會懶得睜眼,盤瞳不動,用尖銳物刺激會出現張口咬人狀態。”花粥頓頓口,說:“所以,抱得美人歸之時,一定要嗬護倍至,溫柔體貼才行!”


  ——


  下午時分,太陽還是那個太陽,如同瞌睡人的眼睛,睜也睜不開,後來幹脆閉上了。因而窮其穀裏山巒疊嶂之上,諸多深綠淺綠,深黃淺黃,還有鵝黃,紅,少數的紅,讓人看起來都陷入了霧霾之中。


  “果然夏天倒越來越像冬天了呢!”數萬人,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李子玉副帥心裏念叨著,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哪裏有心情關心天氣呢!那是那些天宇城裏的富貴老爺們才會有的心情吧。


  這幾日已陸續零星死了幾人,隻不過人家會認為他們是逃難過程中餓死的。不管“路倒”,“街倒”還是“半夜倒”,“黎明倒”,反正本來就是,命如草芥,人如微塵。


  好歹勸說工作還是有效的,那個耄耋老人才同意數十名黑衣鐵頭士穿行其間,隔離開一些疑似病例。一種悲淒哀涼的氣氛迅速在軍營中蔓越起來,李子玉副帥舍己為公,不惜以自己生命為代價換取小俊兒的一個存活的希望……


  但是最先被宣布是疑似病例的幾個鬧嚷的聲音太大……


  “我們死了,就算了!”


  “流血都不敢流了?!”


  “把我們圈起來,難不成要一把火燒死算了……”


  軍門樓風聲列列,刮得李子玉副帥腮生疼,他的臉早已皸花了,當然他所有的指揮行動都是在軍樓之外遠遠用軍中秘語來指揮的。自這批難民圍城以來,他衣不解帶,夜裏也掙得一隻眼,寢食難安。人群有一絲掻動。

  “怎麽聞得粥香……”


  是的,粥米的味道在空曠的,有風的春天裏被傳播得很快。


  軍門樓子裏麵忽地,人牆如同門一樣打開。


  一排老人從中走出。老人們走得很慢,分散成散兵線隊形走向黑衣鐵頭組成的人牆。


  最中間那個耄耋老人足有九十歲了吧。城外難民大都認得他。從遙遠故國逃荒,剛上路時就風頭正勁,敢跟二十歲的人比腳力。


  現在,老人雖然步履蹣跚,卻自豪地挺直胸脯,高昂著頭。衝突線上,黑衣鐵頭士的翁聲翁氣用混沌不堪的聲音警告∶“前麵有火條子禁戒線,柴草和火藥,越界者格殺勿論!”


  陳鍾和副帥指揮窮奇軍中新建的“防瘟降疫部”禁戒線周圍,布署了諸多防範之物,主要目的是讓大家望而生畏,不敢逾越。


  “疑似病例人群”周圍插滿了銀白色的旗幟,旗幟上隱約用紅色描繪了一個女子的形象,蒙麵白衣,沐浴著晨曦的紅光。據說是三小隻規定的顔色和圖案,說是為了紀念仙雨兒,而仙雨兒是花將軍的娘親。


  “大家莫急。”老者花白的胡子擁擠不堪中顫微微上到那把椅子上,說:“老朽,本來可以擠到山腳兒根兒去的,那裏暖和些。但是無奈說話的這個孩子象極了老朽死去的孫子。所以倒和那瘦骨崚峋的垂笤小兒結成了‘對子’……”


  耄耋老人被大會尊稱為:“頭兒”。


  “頭兒”說:“老朽與那流血小兒是對子呢。我都不怕,你們也莫怕。”


  “頭兒”的話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所以人們暫時安定下來。


  “對子”、“頭兒”還有“瘟疫鬼”,“魔羊”等等是這城門外苦熬活熬的,數萬魔玨國人或者伽十國人,這六七天裏發明的一些新詞匯。


  “唉!我們來這魔玨瓊穆城,無非為了躲避‘瘟疫’鬼!”


  “魔域大陸已然隻剩下了這唯一一塊淨土。”


  “可這幾日看來,我們也算窮途末路,軍中哪裏收得了我們這麽多老弱婦孺!”


  “聽說,城裏地下城也有了‘瘟疫鬼’……”


  “瘟疫鬼”是大家心領神會的一個詞匯,家鄉因為大旱災,數年沒有雨水,先鬧蝗蟲,後鬧黑死病,再然後就是千裏黃沙漫卷,再最後,就有了“瘟疫鬼……”


  人們絕望之時都迷信。說有人犯了薑央大神的神威,大神派了“瘟疫鬼”來懲罰魔域大陸,魔域大陸已是這般岌岌可危了。瘟疫鬼見人吃人,因為噬血,他定是先咬人脖脛處,那裏的血冒得洶湧,瀲灩血波迅速讓他亢奮起來;見血喝血,沒有臉,當然如果砍了它的手,它仍可叫活蹦亂跳的。他的身體仿佛是可以獨立運營的體係,又如同海裏的某些魚,先是動物,有大腦指揮著身體,但是他後來自己吃掉了自己的大腦,迅速變成了植物,落地就可以生根。


  這種生物的故事被廣為流傳,它叫“消鞘大神"。


  躲,自是有多遠就躲開多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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