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現場審案
石宓天黎明的時候還在搶救聖主。
說起來這事情有點太過奇怪,以自己多年在魔玨國為人處事的方式倒好像是對付不了了的感覺。自從那個蠱太子與神女一起扭動地上按鈕之後,那道山石大門打開,自己和幾個隨從就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就見神女在哭。
“父皇,你醒醒!”
“父皇,您醒醒呀!”
一眾人就撲過去,石宓天見一個人腿上已經變異成了鶴腿的形狀,上衣和另一條腿卻是那日聖主失蹤時間穿著的衣服。
衣服幹淨整潔不像是十幾日地下通道裏躺著的樣子。眾人在無邪的火折子之下看過去,由太後主持看了那人的臉。
中年人的臉,幹淨整潔,胡須也是每日有人給刮的幹幹淨淨的感覺。國字臉,雙頰輕輕泛紅,雙眼緊閉。太後探手過去,鼻息正常。人卻是昏昏沉沉人事不醒了。
看神女的神情恍惚,太後問:“粥兒,怎麽,不認得你父皇啦?”
花粥道:“回太後姐姐,粥兒有些個疑惑。父皇怎麽來的此地,為何這般昏迷不醒?!”
花粥有些事情沒有敢給大家說,如果說這個是父皇,那剛剛才那個走出去冰藍色的人影又是誰,如果剛走的那個和眼前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兩個要選一個作為自己父皇的話,那自己情感上更傾向於冰藍色的那個人影。
可是,眼前的躺在地上的身著皇帝華服的人卻是有著父皇的身材和魁梧。按說這個更像是父皇才是。
無邪並沒有說話,他火折子的光輝下沿著對麵一座山牆上上下下探索了很久。他應該是覺得這山牆之後該有什麽通道,但是卻沒有找到機關。
有一件事情引起來無邪的注意。洞中的氣流當然有它自己的方向。
尤其是這種相對封閉的空間。洞裏空中壓力陡然增加,在眾人的正前方,原先的燃燒很旺盛的火苗,忽地一致倒向前麵,然後就撲地滅了,可後來火焰也由紅色轉向藍色,然後“撲撲……”響了數聲,轉而又飄飄忽忽著了。
本來洞內氣流微弱,長期封閉日益形成一個整體,火苗在附近形成了新的內循環,所以某些流通不暢的地方就會令人窒息。
太後的龍嚨拐杖一陣嘶鳴,上方氣流形成一個巨大的空洞,火折了的火苗便順著這空洞的邊緣爬升上去,形成了一個圓形門的形狀。
這光門的四周七彩環繞,門亮亮,閃耀著銀白色的光芒,看不清裏麵的景象,充滿未知的神秘。
眾人瞠目結舌,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幾個時辰中,這裏應該已經深入了邪靡亂鬥山的腹地中,上一次藍石穹隆洞裏也發生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這光洞。
“這一件事情可不是頭一回了。”太後有些心不在焉,自己的龍嚨柺杖自來了這邪靡亂鬥山,也隻響過這兩回。
集體上前一段距離,卻不敢擅動。
花粥來到無邪身旁,問道:“無邪哥哥,眼前的是什麽情況,那光門要不要進去?”
無邪忍不住又要象上次那樣罵她:“不好啊?!”可話說到後來,他不想說了,怕讓花粥想起了三小隻爺爺。
記得當時。另外兩個老者頗感到力不入心,巫婆婆和三小隻幾乎異口同聲地罵道:“不成氣候的東西,多少年一點長進都沒有。慣會裝傻充愣……”
但是石宓天可顧不上研判一個小女孩子的心事。他速速命人抬了一架擔架來,從那個崩塌的洞裏抬了聖主,三下五除二按原路返回了思年華皇宮。
秘密地在思年華的偏殿裏又安置好了聖主,調集了魔玨國數十名頂尖兒巫醫秘密開始調理。
忙碌完了這一切,就聽得牆外傳來送殯的絲竹,誦讀的經文和梵語。
石宓天以探詢的目光望向自己己的一個隨從。
隨從道:“稟統帥,外麵是張氏一門的出殯隊伍。”
石宓天聽後一凜,問:“怎麽?他們有事主兒回來了?”
隨從道:“也不是什麽子嗣,隻有一個女兒,和兒女她娘……兩個女人。今日應該是過了二七,該發喪了。”
石宓天問:“怎麽聲音這麽大。搞這麽大規模幹什麽?難道是故意示威嗎?”
隨從道:“這夫人看樣子倒也不是什麽厲害角色。據說出殯的路上暈倒過好幾回呢?”
石宓天一邊換了衣袍往皇宮外走,一邊道:“畢竟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一定多派些黑衣鐵頭士過去,以防暴動和騷亂,有什麽事情先壓一壓。如今聖主回來了,大家稍安勿躁,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
兩個人快步踏上了一頂早已候在皇宮門外的官轎,直奔哀樂哭喪的聲音集中地而去。石宓天想著,自己必須在聖主醒來之前有所建樹才好,聖主回來免不了必定會有一番整頓吏治,自己多年的抱負必定會有所展現才好。
況且魔玨國正值多事之秋,太後又叫招賢納才,恐怕又會有一拉養血修行的年輕人被提拔任用。自己倒要更加勤勉和親民一些才好。
下得轎來。
果然議論之聲四起,這不是自己需要的嗎。
“石統領果然來了!”
“已往,親自訪問受害者家屬的事情,石統領是咱魔玨國第一個呢!”
“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呢!”
跪地磕頭的百姓三三兩兩的人,逐漸帶動著好幾波人都對自己投以了敬佩的目光。大家撲簇簇就讓出來了一條道,道路的盡頭就是那自己料想中的浩大的出殯隊伍。
好吧,這正是自己積攢政治資本的好時候。因此當自己彎下腰去,眼見一漂亮女娃子喊冤,有隨從便攔了去。又見一中年美婦人暈倒昏迷不醒間,卻兀自心底慨念著死去的張老板豔福不淺時,那婦人卻輪出一個細掌,大巴掌直接打到了自己的臉上。道:“貪官,貪髒枉法的狗官,張門十三口命案,居然也能不了了之。狗官。”
自己做為朝廷命官,第一反應便是“有刺客!”
沒想到那位夫人仔細看了看她自己的右手,仿佛驚奇自己的手太過細軟;直接彎腰駝背撿了地上孝子棍,掄了過來。
自己本可是躲,但是轉念一想,不如順水推舟,自己伸了腦袋迎了上去,做個了親密接觸後,把那孝子棍擊了個粉碎。
眾人高呼:“張吳氏瘋了!”
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把柳葉刀,一把割向自己的右頸,喊了一聲:“郎君,妾身來了。”石宓天右腳伸出,隻做了個簡單擊打那夫人雙膝的動作。
柳葉刀悠地落了地,那夫人雙襲受襲,撲地跪地,被石統領的兩個隨從製服扭打間便又暈了過去。
“大膽刁婦,光天化日之下,競敢襲擊朝庭命官。”被搶救過來的張吳氏與女兒及管家一並綁了,說要押往大理寺地牢候審之時。
石宓天眼見自己麵前曲折蜿蜒的十三口棺材,一條街上都沒有走完,擁堵在大理寺門口的道路之上。左右踱了幾個來回,手一揮道:“放了吧。”
隨從問:“放了?”
石宓天道:“國難當頭,一個女人一時氣急攻心,以下犯上,也算是事出有因。如今這街市之上也不算太平。放了他們三個,讓她把夫君發送了,也算積德行善吧?!”
吳夫人本夯拉著腦袋,一付得宰的羔羊狀態下,猛地驚醒,跪地磕頭如搗蒜。
天空的霞光漸漸地淡下去了,深紅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為淺紅。最後,當這一切紅光都消失了的時候,那突然顯得高而遠了的天空,則石宓天臉上呈現出一片肅穆的神色。
石宓天屏退了左右,叫來了師爺,驚堂木一拍,道:“你不是說我是個狗官嗎?如今倒要讓你看看,我做為曾經大理寺卿是不是徒有虛名兒。來人哪?咱們可以來個現場審案。”
吳鴛鴦靜靜的跪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目中沒有任何焦距。
直到一聲聽到一聲“現場審案”四個字才讓吳鴛鴦呆滯的雙眼有了一絲神采。
她轉頭看向出現在身後亭亭玉立的女兒張天愛,她身穿一身素白色孝服,頭發上戴著的麻布之下,看起來依舊是那樣的璀璨奪目奪人眼球。一叢軟弱頓時襲上了心頭,吳婦人這才開始瑟瑟發抖。
原來以為是死無葬身之地,活不成了,剛才一口氣撐著,那一巴掌和那一棍子是必須的,昨晚上來訪之人,以女兒性命要挾自己必須這麽做。
現在看來,至少這石大人不知什麽緣故卻沒有把自己抓起來,一口氣就鬆下來,忽然號哭了起來。
“哎喲喂,我的夫君呀……”
微皺了一下眉頭,石宓天打斷她的號哭:“等等。勿要耍潑。”
吳鴛鴦忙住了嘴,小心翼翼把哭聲憋了回去,唯恐一個不小心又惹了這麽石大人。
石宓天問道:“吳夫人,您和你女兒可是本月十五出得門,為何卻是半夜出得門?”
“妾身本來那日就有病在身。但妾自是要聽夫君的話的。”吳夫人聲音冷冷清清的。
“吳夫人應該很清楚您的證詞對本案的影響,請如實回答問題。”
“好!”
“你的夫君張範長當時與你是怎麽說的?原話可曾記著嗎?”
“是!”
“說了什麽?”
“妾的夫君那日之前曾請了一名陰陽風水師傅,師傅水平很高,說:‘張氏老家的陰宅塌了,因而家中便沒有男丁。必須由府中的女公子去燒香祈福九日,方可解災。’因為當時正好連夜有一趟船要回老家,所以連夜二更天便走了。”
明明是盛夏七月初,可是吳鴛鴦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