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曆史驚人再現
人群密集中有瓊穆城裏的各色人等,黑壓壓的一片被押解的人們,一雙眼睛驀地抬起來,眸光銳利的看向神女。
伍月也不想這麽匆忙的跑進人家的現場,隻是這情景讓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她這才匆匆的刹住了腳步,穿著自己那套黑衣鐵頭服裝,總讓人暈頭暈腦的,渾天還渾地。
無邪躍身擋在了自己麵前。
等她到達,祭奠儀式已經開始。但是作為全場唯一的皇族成員,魔玨國唯一碩果僅存的公主,伍月隻能硬著頭皮衝。
可是,這他媽算是怎麽回事。
我隻不過是不知從哪裏八杆子打不著的地方被召喚來頂缸的。
也許,我不用趟這趟渾水。
伍月氣喘籲籲的跑上舞台,放下裙擺,把紅繡鞋套到腳上,滿臉堆笑道:“眾位,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聲道歉。
眾人不知所雲,原來是神女,難怪打扮的如此隆重,隻是這身新娘合巹服太搶眼了,若不是這聲音是眾人熟悉的,多把武器,還以為又上來一名黑衣鐵頭士呢。
伍月扶了扶因為奔跑有些鬆散的頭盔,正準備起身離開,突然眸光一轉落在旁邊的無邪身上,臉上的血色驟然消失。
“無邪,你確定這裏非我不可嗎?”伍月驚恐道。
無邪麵色一沉,衝她邪魔一笑:“你是血豬啊,你在這裏,魔王才會在這裏!”
說著還調皮的衝神女了眨眼睛,笑的滿臉詭異。
伍月難以置信的看著新郎,“花粥才是血豬。”
一瞬間覺得血湧上頭,伍月這才說出這不倫不類的話。自己的宿主的身體就是自己的身體,這恐怕是逃到天崖海角也脫不了的幹係。
花粥,一個自己二月天來與之朝夕相處的她,自己數度在她脫崗時頂缸還被她當成“伍月老師”的人,連自己竟然也害了怕。
有些恐懼是身理上,而非心理上的。
此情此景,寒風陣陣,四處呼嘯而過的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人窒息。
伍月有種被雷擊中的感覺,腦子裏嗡嗡作響,眼睛瞪的大大的,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失態,但是淚水仍然不可避免的盈滿眼眶。
“伍月老師,你怎麽這樣看著那個人,你們以前見過嗎?”花粥,在強大的身體顫抖中,被震撼而醒的花粥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僵硬,眼神困惑的看著伍月。
她們倆個同時知道這個所謂的“那個人”是指魔王曆清塵。
“沒見過!”
伍月一口咬定。
“見過!”
伍月和腦際冰藍色的花粥,幾乎同時出聲,卻是截然相反的答案,讓伍月更加驚訝。
“老師,我是花粥啊,我的血一直是妖怪們掘取的對象,說好一有情況,你就出來為我壯膽的。可是,連你也這麽怕那個人嗎?”
剛剛醒過來的花粥冷藍色的身影越來越暗淡無光,萎縮之下完全像是要脫身而去的樣子。
“你看錯人了。”
伍月語氣冰冷,神情冷漠,就好像她們隻是陌生人。
花粥不勝打擊,雙腳不自主的往後退,卻又飛快的伸出手,抓住了伍月的手腕,“老師,我要死了。無邪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老師,你告訴我,你一定能換狂瀾於既倒,實際上,這身子是我,你也是這身體的主人,你看,我們是分不開誰是誰的,粥兒知道,你一定能讓無邪不要離開我。師傅,快,你看,無邪眼裏又有了光。光,你知道的。”
無邪果然蹲下身子來,回頭看了看身後那一眾百姓,心裏卻湧現上來的是,小時候,娘親要被沉塘的那個夜晚。
他著急的伸手去抓住神女的雙手。
“花粥,你幹什麽!”
伍月惱怒的退開幾步,露出沉痛惋惜的神情。
“我特別歡喜於他,我試了一下,在程木心懷裏我的血根本無法奔湧,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躺在他的懷裏。”
“粥兒,你在說什麽?”
伍月難以置信的看著花粥。“你瘋了?!明明你和無邪是情侶,你知道的呀,我還說羨慕你們的愛情,粥兒別鬧了,快安靜一下,好多人看著呢!”
“伍月老師,你還知道丟人啊。虧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卻這個節骨眼上鬧事,我真是看錯你了!”
花粥痛心疾首的吼道。
“粥兒……”伍月看看花粥,突然覺得眼前的花粥好陌生。
花粥說著眼淚滑出眼眶,心痛的看著伍月:“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我們約定過合巹禮的時候隻請你當伴娘!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就因為我的無邪哥哥是你的知己,難道知己比最好的朋友還要重要嗎?”
花粥聲聲泣淚,神情悲痛的難以站立。
傲無邪俊眉緊蹙,緊緊的擁住神女,橫眉冷對的看向對麵人群火把照耀下曆清塵。說:“你瘋了,把所有的人都變成瘟疫鬼,對你有什麽好處。”
曆清塵少有的一瞬間沉默,輪椅地上轉了一圈。
他目光冷崚,有些許嘲諷,直致最後把這嘲諷放大成了一聲狂笑:“有。否則,花粥哪裏會乖乖就範!”
伍月依偎在傲無邪的懷裏,淚眼朦朧的看著曆清塵。眼中的那個人即使在黑暗中,那張臉俊秀的輪廓也是一如既往的像極了,自己夢裏的那個人。如果自己真的和無邪在交往,作為他的正牌發妻花粥的替身,這一刻心裏的那一刻心酸還是被這一抱的暖意稀釋掉很多。我伍月是瘋了嗎?做那樣自降身份的事。
突然。
對麵的曆清塵單手一揮,整個廣場上忽地亮如白晝起來。
觀禮席上的人都紛紛點頭,不約而同的往神女投去自己身後,繼而憤怒的眼神又轉向了自己。
“哦,這是神女嗎?!”
“噢,所有的災難都是從她開始的……”
“如果沒有你,我們安安靜靜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是——”
伍月忍不住抬頭,這才看見皇宮城牆上的那麵魔鏡電光石火間又開始出現一些影像。
宮鎖珠簾,庭院深深,一個渾身赤紅的嬰兒出生,脖頸上蝴蝶結於喉的咒詛。一群妖精魔怪降臨一同撲向十三歲的花粥……
一個門,一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扇門,不得不說,自己是記得這扇門的。
神女是什麽?他的囚禁血奴,還是他有什麽別的変態要求,伍月的腦袋裏迅速腦補了若幹畫麵,地下室,諾大的空曠的老鼠蒼蠅橫行的地下室,垃圾堆成了山裏麵露出了自己殘破不堪的身體——
不得不說,這個影像徹底擊中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伍月猛戳自己的太陽穴位置,必須保持堅強的戰鬥力,大腦智商以及她優於那個變態的正常人的思維,是自己戰勝罪惡的不二法寶。
“你可以獲得一筆巨額財富——”
“多少?”伍月雙手撐著兩個入口的不繡鋼管,車速果然已經降低到她能控製自己身體在車廂裏走路的樣子。果然緩兵之計有了效果。
“以汝想像不到的數額……”司機隔了擴音喇叭傳進來的聲音很清透,很明顯他咽了一口唾沫下去,又道:“哦,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吾國之神女徳才兼備,以喚醒蒼生沉睡魔咒為已任,任重道遠,負荊前行……如今積勞成疾不得已才找你來的……”
“哦……被你摧殘的嗎?你真是一個……變態……”伍月想了半天,這剛正不阿的耿直性格真是害死人——”本來脫口而出的是“殺人狂”三個字,不能激怒他,趕緊換成了“好……人”兩個字,人心叵測,善惡也許就在一瞬間。
“我的善惡不重要,關健是我魔玨國快亡了,那東西來了,人們不自知,仍舊歌舞升平,醉生夢死……”擺渡人似乎很悲涼,一副與他麵相完全不相稱的滄桑感透出來。
“當你再回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你會成為世界女首富……”他才說到了重點,可惜我己經沒有耐心和虛情假意來應付他了。
一個劇烈震蕩走勢,我太難了……
站立不穩之間,伍月直接被振飛了出去,撞到了剛才自己硬擰巴下來一根鋼管的殘留部分,犬牙交錯間一個透心涼,心舒暢……
自己當時昏了過去。
當然,當伍月再度從回憶的恐懼中醒過來,她努力掙開雙眼,看到的和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時看到的如出一轍。
隻不過多了一個人,無邪已經被綁在了靠自己最近的一根柱子上。
“是,你說得對.……”曆清塵曲轉輪椅的附和道,突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血,我要的隻有碧血。”
伍月眼光哀哀掃向四周蜂擁過來的魔玨百姓,自己心下卻悲哀起來。
“當然,你這個人比較奇怪,不逼不行。是你逼我的。凱越皇帝已經沒了,現在怎麽辦?我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吧?順便看看他們是怎麽看你的.……”
曆清塵冷笑著住了嘴。
“巴不得他們都死了才好!”腦際中花粥的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神色,不滿地嘀咕了一聲。然後麵色煞白,朝後倒去。
伍月隻感覺天昏地暗,自己的身子也向後倒退了幾步,衰敗下去,萎縮下去,骨胳還是什麽的,都轟然四散。
怎麽回事,以前花粥隱退,自己完全可以頂上去,實現無縫對接的。
今天是怎麽了。
難道我要死了嗎?
原來當自己和宿主都失去信心時,這俱身心疲憊不堪的身體也會倒下去。
然後,估計這麽我和花粥兩個都會死了吧。
倒下去時,伍月的頭碰到了一個東西。上裏光郎的,粗糙肮贓油膩的一個木頭架子。
廣場中間的位置上早就放好的一個巨大的刑具。
自己光是聽名字就讓自已魂飛魄散的一個刑具。
血烏流下來,沿著那四條驢腿一樣粗鄙的木樁子留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聲音讓自已剛開始以為下雨了。
“不怕!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一切按魔玨國的法度來。”
淹淹一息之中,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伍月卻又無奈地點了點頭:“沒辦法了,人算不如天算,花粥的碧血全都死了。你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