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六章 被利用
這個辦法,得好聽一點,是為了行業的健康發展,得難聽一點,就是為了部門利益變著法子斂財!這是行政主管部門利用手中的權力,去吸相關企業的血!
旅遊行業對遊客的各種欺騙,這個是人性自私的體現,大環境如此,不可能僅僅靠幾次培訓就能夠扭轉得過來的。如果真有那麽容易解決這個大難題,國家旅遊局早那麽幹了!
用各種光明正大的理由,以損害隨江市裏麵旅遊從業者利益為手段,從而達到滿足自己部門利益的目的,這種搞法,張文定相當厭惡。
當初徐瑩在開發區的時候,基本上還是做到了對進駐開發區的企業的承諾,開發區各部門嚴禁到各企業去吃拿卡要,但現在劉祖良當開發區一把手還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對各企業攤派過一次了,而且也陸續開始有相關部門到企業上去打秋風。
這個消息,張文定是聽到過一些的,當時很是惡心了一陣子,但也沒辦法。畢竟,他和徐瑩都不在開發區了。
現在倒好,旅遊局也想那麽幹了。
無論是對行業的健康發展,還是對旅遊局內部的職工來,張程強的想法都可以是很好的,兩全其美的。可是,張文定卻明白得很,旅遊局不能那麽幹,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往往會比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現在紫霞山都才搞建設,還沒開門迎賓,就算是對外的宣傳工作都還沒有大力開展起來,如果旅遊局真幹起了這種缺德事,那還不鬧得那些企業怒人怨?
不管怎麽,開發區開始對企業動心思,那也是在企業落戶並且贏利之後。可是現在紫霞山都還沒有接待客人,張程強就想先從那些相關企業上咬下幾塊肉來,這他媽的太不地道了吧。
“我覺得吧,行業規範,這個的確是需要引起重視的,我們旅遊局,是政府的旅遊行政主管部門,考慮問題一定要全麵,要從實際出發。做任何決定,都要多方論證,慎之又慎啊。紫霞山現在都還沒有遊客過來,句不好聽的話,現在隨江市哪個旅遊企業又靠紫霞山賺到錢了呢?景區的經營,到底,還是要靠旅遊企業才能發展起來,光靠我們旅遊局這些人是不可能的!我是幹招商出身的,我知道企業最怕最煩的就是行政主管部門今一個文件要收費,明一個決定要繳款……”張文定歎了口氣,平複了一下略顯激動的心情,看著戴金花道,“戴局長,我有點激動,如果有什麽得不對的地方,請你批評。”
他用上了戴局長這個稱呼,那就表明這個事情,他是認真的,也是就事論事的。
戴金花就笑了起來,道:“你呀,大姐在你心中,覺悟就那麽低嗎?”
張文定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沒話。
孫從軍這時候點點頭話了:“看得出來,張是踏踏實實做事的,也是看問題看到了實質的,不簡單啊。”
張文定搖搖頭苦笑道:“不怕您二位笑話,其實這個事情,我也是深有體會的。我爸媽就開了個的狗肉店,工商、稅務、衛生、消防、環保等等部門那真是,唉,我都不想……”
戴金花點點頭附和了一聲,然後一臉沉重地:“程強同誌的出發點還是好的,不過我擔心最終會好心辦壞事啊。現在他隻是主持工作,有事情還要跟我和湘生同誌溝通一下,如果他真的當了一把手,那這個事情他肯定會馬上實施。你跟他共事的時間不長,可能對他的性格還不是很了解……”
話題很自然地就扯到局長之位了,張文定也不能再裝聾作啞了,皺著眉頭道:“他當不當一把手,我們也左右不了啊,這個要看市委領導的意思。”
戴金花笑著道:“市委領導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紫霞山真正地做起來,廣迎四方賓客,這才是市委領導希望看到的。文定,你在市委領導那裏得上話,機會合適的話,也可以跟領導適當反映些情況嘛。”
張文定聽懂了她的意思,她是希望自己到市委組織部木部長麵前話呢,或者能夠直接把話遞到市委一號陳繼恩耳朵裏去那就最好了。
他覺得,可能在戴金花的眼中,自己雖然不能直接幫上她的忙,但壞張程強的事,應該是沒問題的——所有人眼中,自己都是組織部木部長的心腹愛將呢,在木部長前麵別人的壞話,想必是很有效果的。
對張程強的性格,張文定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當然明白,真要讓張程強當了局長,那麽戴金花所的事情肯定會發生。那不僅僅是吸旅遊企業的血,同時也是直接把手插到他張文定的分管範圍內攪上一攪了。
張文定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他覺得,戴金花的這個要求不過份,對自己對紫霞山的旅遊開發都有好處,而且還能夠分管到接待那一塊兒,這筆交易做得。
打定了主意,張文定就點點頭道:“戴姐得對,我們市的旅遊事業,市委領導一直都相當重視。啊,任何可能對旅遊業有重大影響的事情,我們都應該向市委領導匯報,認真聽取市委領導的指示……”
條件擺上來,交易定下來。
茶室裏氣氛格外和諧,三個人都不再一句跟工作相關的話題,盡扯些生活中的雞毛蒜皮,時不時幾聲輕笑,見證著這生活的美好。
室內茶香縈繞,室外,在不知不覺中,已有細雨從空飄落下來。
細雨溫柔地落在車窗玻璃上,沒有啪啪的聲響,在雨霧中那朦朧的燈光照耀下,隻見玻璃上形成一條條彎彎扭扭的痕跡,仿佛被蚯蚓爬過後泥濘的地麵一般,看著讓人直皺眉。
白珊珊這時候就兩眼盯著車窗外麵不時閃過的朦朧燈光直皺眉,她倒不是不喜歡下雨,而是覺得今晚上這餐飯,自己被戴金花給利用了,心裏有些不痛快,還有些擔憂,擔憂著領導張文定會不會因此而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