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預言的夢
“不要……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入夜，柏晴緊裹他深藍色的被子，沉沉的睡在夢中，窗外的車燈時不時掃過窗台，照進屋內，有一股朦朧恍然的淡黃色光芒，淺淺的閃爍一瞬。
夜晚是寧靜而安詳的，而她的夢境卻不是這樣，他看到了許許多多她特別害怕看到和想象到的畫麵，那是一個灰色的教室，所有人都坐在桌椅板凳上，似乎如她當時走進班級，眼神都盯得他芒刺在背的那一次16名成績揭曉的那一天，所有人一樣是木納的，坐在桌椅板凳上。
表情冷漠的看著他。
而海風遠遠的還是在那個位置，他似乎是在和周圍人閑談說笑，很開心，但是那種畫麵似乎離得很遙遠，好像她隻是邊上的過客，隻能遠遠的看著。
其他的人也都忽然說起話來，窗外的明亮光芒突然照進屋裏，她走上前去，然而其他人卻對他噬之以鼻。
海楓坐在一個女生旁邊，和她在那裏嘻嘻笑笑，似乎剛才的場景已經變換，此刻她就站在海楓身前，
而他也不曾偏頭過來看她一眼，一直在同旁邊的女生開心的說笑著，旁邊還有男生，時不時頭跟他打趣一下。
海楓突然看了他一眼，因為似乎她站在自己身前，而且一副有什麽話想跟自己說的樣子，但是他連口也沒有開冷冷就轉過頭，而且似乎他感覺到了海風的白眼，是來自於那種嘲笑，從心底深處對一個老鼠一般的人的蔑視。
“哎，你看看她來了！”
“他走到海楓身邊呢。”
“柏晴還有臉這樣……”
“是啊，他還有臉，這樣？”
“她真是可笑，咱們都不要跟她學。”
“成績考的這麽差，還有臉過來找海楓說話。”
都是些陰陽怪氣的女生的聲音，但這句話的聲音是她聽到最大了，她驚詫，難道成績出來了嗎？她難道沒有躲過這一劫嗎？然後恍然之間他似乎看見了自己隻考了20多名的成績。
海風不停的輕笑著。
場景回到剛才，他站在了海楓的麵前，海楓在同旁邊的女子交談。
“幹什麽。”
這還是他的聲音嗎？這麽漠然嗎？這麽冰冷，這麽嫌惡，這麽的冷漠，這語氣包含了極致的厭惡。
“我還要學習，你成績這麽差，不要來打擾我學習，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像你這樣，天天這麽頹廢。”
海楓淡淡說玩，眼珠一轉，回眸看向旁邊的女孩。
而這時她才發現他身邊的女生，她甚是熟悉這個女生，此刻她也回過頭來，柏晴隻見那張嬌小可愛又精致的臉龐，還有那堅定無比的眼神，定定的，絲毫不願妥協和有絲毫怯弱的看著她。
是史元琪……
在他旁邊說笑的，和海楓一直聊的很開心的那個女孩，是史元琪。
竟然是她……
柏晴心裏感覺到沒來由的劇痛，這種深深的刺痛讓他在夢裏依舊是沉溺無邊的痛苦無法自拔。
“柏晴。”
她聽到了一聲嚴厲的聲音，他戰戰兢兢地回過頭。
“老師？”
是劉桂珍老師。
你考試都考成這樣了，還要來打擾海風嗎？
劉桂珍老師手裏拿著他的卷子伸出手遞給她，旁邊還有同學，似乎帶著開玩笑和嘲笑的心情，還有意無意的在偷看，然後捂嘴偷笑薄情接過卷子就像是一道嚴厲的審判一般，她看著卷子上的分數。
滿分一百五的數學，隻有89分，怕差異，看著卷子上有一道道紅叉，一道道的空白，還有一個個紅色零，讓他觸目驚心，仿佛這是對一個學子對他的靈魂來最深處的鞭笞和抽打，她被著猩紅的筆觸刺得雙眼刺痛。
更重要的，他感受到的是無邊無際的羞恥，還有周圍同學刺耳的笑聲，他又抬起頭最讓他無法呼吸的是海風的麵龐，那種冷漠那種輕蔑那種討厭他的表情是這樣，讓他難受的無法呼吸。
“不要這樣……”
史元琪摸著海風的手臂和他巧笑。
柏晴眼睜睜的看著喃喃的念道。
不要，不要……
內心深處喊的這兩個字，嘴裏也淺淺的做著口型，旁邊的人的聲音就像環繞的音響一般，回眸，看見老師嚴厲，還有失望的眼神看著他，感覺無地自容。
不要不要這樣，那些笑聲還在繼續柏晴低頭，他緊緊的把卷子抓在手裏，好不讓別人看見她的分數，他捂著臉不好意思抬頭。
“不要……”
她哭了，在夢裏哭了，飛也似的跑出教室，在背後聽見了更大的嘲笑聲，他似乎回眸看見到了海風，看她的眼神是一種無奈和一種根本與自己無關的淡淡的不欣賞和輕視。
跑進走廊迅速的跑著。
她一定要回家，他要回家告訴媽媽在學校遇到這種情況，她不能在這裏呆了。她奔跑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之下跑下樓梯跑進車棚，她騎這車回家，似乎一瞬間就到了家裏，敲開門之後看見的不是媽媽溫柔的笑容，卻是嚴厲的臉龐。
媽媽打開門，眉頭緊鎖，默然無話，似乎她是一個小人，或者是一個讓他丟臉的囚犯剛剛越獄回來。
“媽媽……學校裏，同學都……笑我……”
柏晴咬唇站在門口的走廊裏。
“他們當然都笑你了，你也不看看做的什麽惡心事，考得差勁成這個樣子。”
媽媽白了一眼，緊接著讓他進了屋。
“真沒想到那麽好的一個小孩居然長成這樣。背著父母偷偷的早戀，真是太讓我失望，你太給我們家丟臉了。“
”
媽媽背過身去不想看她，語氣嚴厲，而且無比的諷刺。
“媽媽，我……對不起……”
柏晴表情哀傷的求饒，眼眶濕了。
“你別跟我說話，不想聽你說話啊。你真是一點自尊自重都沒有，這麽關鍵的時候還非要去黏著人家，想著人家。”
媽媽白了他一眼。
“我已經跟你爸爸說了，你爸爸說回頭，他出差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的跟你談談，而且劉貴生老師也說要見你爸爸，自己回頭看著辦吧，到時候他家長叫了去，你也在旁邊聽著。”
在辦公室裏叫了家長，學生站著，旁邊來來回回都是近處的同學，那種場麵該有多尷尬，更何況這不是為了學習，不是為了成績，是為了這種事情多麽丟人，有多麽的無地自容，他想象那個場景就感覺臉已經丟到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