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男人心海底針
袖手旁觀!
慕千帆依舊袖手旁觀!
我青春年少時,因為慕千帆的一次演講就輕易地選擇了從醫,他說醫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
可是此刻,這個從事著世界上最偉大職業的男人,我曾經暗戀的帥氣學長就這樣看著我挨打……他就是個卑鄙齷齪,見死不救的小人!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男人心,海底針!
我抱緊了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心裏發誓,隻要我死不了,這個仇,我就一定要報!
整個走廊裏回蕩著我淒厲的慘叫以及呼救聲……
漸漸,周遭黑漆漆的,我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了,任憑那個女人一下下地踹著,身上的銳痛密密麻麻,心裏的絕望一寸寸漫開……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熟悉的嗓音如雷霆般炸響,“賤貨,你找死……慕千帆,我眼瞎了……”
“小如……別怕……”
我被擁進了那個無比熟悉,冷香清冽的懷抱,男人涼軟的薄唇細碎地吻著我的臉,耳垂。
“陌遲……我要死了……答應我,我死了,你也不準跟慕妤萱過,慕家……都是壞人!”
“小如,別怕,敢欺侮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
我走進那個熟悉的院落,花木清香撲麵而來。
高高搭起的葡萄架下,我養父搖著紙扇,抿著酒,笑吟吟地看著我養母縫十字繡。
我心裏歡喜得不可名狀,走過去,坐下,“爸,媽,我回來了!”
但是……
他們根本就不看我,依舊言笑晏晏。
“小如嫁的那個男人靠譜嗎?”
“那個小白臉長得俊,有錢,對小如好得要死!”
“小峰呢?”
“那個渾小子還是老樣子,不爭氣……”
……
最後,我養父攙扶著我養母,進了屋子,我緊跟著,但是卻被拒之門外。
用盡了力氣,我也推不開屋門,拚命拍門,裏麵也無人回應,我哭得傷心欲絕。
一陣嬰兒的哭聲揪扯著我的心,我循聲找過去,走進了仁康醫院。
就在我住的那兒,兩個小奶娃在床角哭得花貓似的,我將他們抱起來,柔聲哄著。
“如姨,壞女人用刀子紮死了媽媽,我一身血……”
帥帥闖進來,一張小臉上淚水與血水混到了一起,漂亮的大眼睛裏寫著密如星辰的鮮明仇恨。
我用背帶背著一個娃,一手抱著另一個娃,另一隻手牽著帥帥,去找秦綰。
慕千帆開著慕妤萱的紅色奧迪駛過來,停下,他從車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骨灰罐,說秦綰在裏麵呢!
我眼淚止也止不住,用最難聽的話罵他,可是他笑得清雅淡淡,將帥帥丟進車子裏,將兩個小奶娃也搶過去,丟進車子裏,將我像塞包裹一樣,塞進車子裏。
我在車子裏找不到帥帥和兩個小奶娃,我拍打著那層薄薄的隔斷,哀求在前麵開車的慕千帆放我下去,我要去找三個孩子。
慕千帆轉過頭來,笑得猙獰,與高深一樣猙獰如惡魔,說帶我去個好地方看風景。
前麵堵車了,一輛用各種鮮花裝扮的婚車停在旁邊,我驚呆了,是蘇茜的那輛紅色小寶馬!
車子裏坐著蘇茜,她披著潔白的婚紗,旁邊的那個男人卻不是雲若軒,他倆旁若無人,言笑晏晏。
我拚了命地拍打著車門,讓蘇茜不要嫁給這個男粉絲,雲若軒還等著她呢……
看見蘇茜與這個男粉絲擁吻到了一起,我哭得更厲害了,視野裏一片模糊……
舒緩低沉的鋼琴樂響起來,我走進了一個漂亮的大禮堂,可是沒有人看我一眼,連服務生也對我視若無睹。
紅地毯的盡頭站著兩個人,我都認識,寒陌遲和慕妤萱。
慕妤萱身穿潔白的婚紗,笑得嬌豔如玫瑰,寒陌遲望著她,眼神溫軟如水,俊顏一點點湊過去……
“寒陌遲,你是我老公,你敢親她,我就死給你看!”
我吼得聲嘶力竭,嗓音如破鑼一般嘶啞難聽。
周遭黑漆漆的,有人笑得陰陽怪氣,“芫荽,陌遲應該親林朵如,是嗎?說說,林醫生想讓陌遲親哪兒?”
一聲悶響浮起,有人誇張地哎呀呀叫著,“我靠!寒陌遲,你當了三個月和尚,怪誰?都怪你以前的狗糧撒多了,芫荽,你男人揍死哥哥我了,你眼神這麽傻,哥哥是不是比三個月前更帥了?”
“若軒……是你嗎?太黑了,這是哪兒?”
我腦袋蒙蒙的,混沌不清,就似有什麽緊緊地箍住了我的腦袋殼子。
額頭上傳來了涼軟的觸感,那個熟悉的嗓音在我耳邊浮起,帶著焦灼不安,卻也好聽得要命,“小如……別嚇我,現在是白天,下午!”
白天,下午?
我努力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手搭放在了臉上,卻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五指,我默然了,這就是所謂的伸手不見五指,我的世界裏隻有一片黑!
眼前連一絲絲微弱的光感也沒有,我成了睜眼瞎!
寒陌遲抱起了我,聲線顫著,“小如,沒事兒,你醒了,已經很好了,你的眼睛很快就會恢複了!”
雲若軒的嗓音浮起,“陌遲,給芫荽喝點果汁吧!”
寒陌遲鬆開了我,很快,杯沿抵住了我的唇,我一點點咽著果汁。
“小如好棒,大半杯果汁喝完了!”
男人好聽的嗓音落在我耳朵裏,多了幾分戚然。
我心裏如塞滿了幹枯的茅草,又亂又堵,惶恐不安,“陌遲,我昏迷了三個月?你與慕妤萱舉行婚禮了?”
男人又摟緊了我,雲若軒適時地解釋,“芫荽,你確實昏迷了這麽久,我和陌遲輪流寸步不離地守著你,當然,晚上隻有陌遲陪著你,最後,我就想出了這種心理喚醒法,就是天天在你的耳邊叨叨你牽掛的那幾個人,漸漸,你默默地流淚,你男人的眼淚也不比你少,他說,就算是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也會照顧你,守著你到老!”
我笑了,笑聲如夜梟一般刺耳,寒陌遲卻溫柔低笑,灼熱的氣息撲灑在我臉上,“真好聽!”
聽到自己的笑聲那麽難聽,我不敢再笑了,極力地回想著,“陌遲,慕氏兄妹聯手算計我,他們想置我於死地……慕千帆袖手旁觀我挨打,他就是個惡魔,慕氏康複醫院是個地獄,你馬上帶我離開!”
寒陌遲輕柔地撫著我的頭發,似是整理思緒,雲若軒忍不住插嘴。
“芫荽,醫院已經關門整頓了,你這會兒在如苑主臥的大床上,你老公抱著你呢,放輕鬆些!”
好!
寒陌遲替我出氣了!
我忍不住笑得幸災樂禍,寒陌遲憐惜地輕笑,“笑得真傻,真好看!”
還有一個欺侮我的壞人呢,我忍不住問,“陌遲,那個打我的壞女人呢?你揍她了?”
寒陌遲慵懶低笑,“小如,她是女人,我不打女人!”
我鬧起了情緒,掙紮著,不想讓寒陌遲抱著了,雲若軒難得正經起來,“芫荽,那個打你的女人是白樺,高深的生母,A城豪門鄭家的女主人!”
前婆婆!
我竟然有一個豪門前婆婆,那麽高深不是KTV包房少爺,而是豪門少爺了,怪不得他說有能力讓我過上豪門闊太太的日子。
舊仇新恨襲來,我更恨了,“這麽說,高深名叫鄭高深,他故意瞞著豪門少爺的身份,卻出賣了我的子宮,他就是齷齪小人,如果不是為了拿到那份代孕協議,我那天就不會送他去醫院,也不會被慕氏兄妹算計……對了,肯定是慕妤萱在白樺那兒煽風點火了,我要與她們當麵對質!”
寒陌遲手臂上的力道緊了緊,哄著,“小如,那些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要好好養眼睛,生氣對眼睛不好!”
我不滿意寒陌遲的敷衍態度,默然流淚,寒陌遲為我擦眼淚的同時,雲若軒解釋起來。
“芫荽,你聽哥說,白樺聲稱她收到了一條短信,內容就是說你勾搭高深,致使高深遭遇車禍,於是,北冥宸查了那個手機號,機主是慕氏康複醫院停車場的清潔阿姨,那時已經被辭退了!”
我不依不饒,“陌遲,慕千帆當時說過,慕妤萱就在醫院,你去問問那個清潔阿姨,肯定是慕妤萱用她的手機給白樺發了短信!”
寒陌遲淡淡地嗯著,“小如,我吩咐人找到那個阿姨的家裏時,她已經喝下一整瓶安眠藥死掉了,北冥宸查出來她的銀行卡裏在那天多了一萬塊!”
慕妤萱對那個阿姨說了什麽,我不得而知,但是阿姨竟然願意選擇那一萬塊,甚至不惜放棄生命……這隻能說明她很缺錢。
換而言之就是,慕妤萱用一萬塊買到了阿姨以死守住她設計我的罪證,用一萬塊將她自己洗白白。
氣氛一時間略顯壓抑,雲若軒輕笑,似是擔心我會與寒陌遲鬧情緒,就繼續解釋。
“芫荽,陌遲起訴了慕千帆和白樺,慕千帆承認他身為上司沒有保護好你這個員工,願意接受處罰,而鄭家那邊極力庇護白樺,陌遲就以帝遲集團與鄭家相搏,鄭家股市一度跌停,鄭老爺子這才低頭了,最後,他們賠付你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加起來有三百六十多萬,不過,為了給你討回這個公道,陌遲貼進去近一個億。”
商場如戰場,敵損一千,自損八百,這個道理,我懂,寒陌遲竟然默默為我做了許多。
見我不吭聲,寒陌遲低笑,“怎麽?還氣著呢?小如,我做事有底線,慕氏不能動!慕氏是慕雲霆妻子的物業,那個女人在商界的名頭很響,連我都要敬她幾分,而且,她的個人狀況令人唏噓,這件事與她無關,我不能針對她!”
我是恨慕千帆和慕妤萱,但是這與慕雲霆夫妻無關,畢竟他們兩口子又沒有欺侮我,我抬頭,望著雲若軒那邊。
“若軒,蘇茜呢?我昏迷了這麽久,你們告訴她了嗎?她回來了嗎?”
室內的空氣一下子僵冷起來,片刻後,寒陌遲捏捏我的臉,輕嗔,“小如,你這是在若軒的心口上捅刀子呢!”
我一聽就明白了幾分,正要安慰雲若軒幾句,他卻輕笑起來,“芫荽,你昏迷的第三天,陌遲就給蘇茜打電話了,她不接,他就給她發短信,說了你的狀況,她始終也沒有回複,她的那個男粉絲也離開了A城,大概是她與他過了,芫荽,哥也訂婚了,與蘇茜的種種過往已經翻篇了,以後別提了。”
“陌遲,她醒了?”
一個我熟悉,但是卻深惡痛絕,恨入骨髓的女聲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