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男人心海底針
合法的試婚女友?
寒陌遲的意思就是,我們是扯了證的試婚夫妻!
我繃了臉,“陌遲,就比如,我與除你之外的男人做,你會生氣嗎?”
男人唇角綻開笑弧,“小如,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的女友,那麽我家裏人就不會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
我記得我養父與前女婿高深相處融洽那段時間,一直稱呼寒陌遲為小白臉,那時,寒陌遲絲毫不惱,那麽我為了他也可以能忍則忍。
這樣想著,我淡淡笑了笑,“陌遲,你放心,我會盡量好聲好氣與他們說話。”
男人在車庫裏停好車子,下車拉了我的手,“小如,好聲好氣不等於忍氣吞聲。”
我笑著點點頭,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這座老宅。
雖然古樸典雅中透露著一股子難掩的奢華,但是怎麽看都沒有如苑的一草一木來得自然順眼。
進了客廳,有幾個女傭過來,視我為空氣,都怯怯地望著寒陌遲,喊著“大少爺”。
寒陌遲皺著眉頭,隨意地擺擺手,然後親自拿過來一雙簇新的女拖,讓我換上。
剛才被女傭無視了,我心裏的不快就此一掃而空。
是了,我是寒陌遲的妻子,隻要他對我好就足夠了,就算是他家人組團無視我,也無所謂。
偌大的客廳裏,沙發上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我的熟人,高深。
他直接無視寒陌遲,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著我,笑得至賤無敵,“林朵如,過來坐,我沒想到你這麽早就過來了!”
我懶得想高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因為在這兒隻有一個與我息息相關的人,那就是寒陌遲。
因此,我直接無視高深,依舊挽著寒陌遲的臂彎,側臉輕笑,“陌遲,我們去那邊坐,那邊空氣好!”
寒陌遲的一張俊顏波瀾不驚,不染喜怒,淡淡地嗯了一聲,隨我去距離高深最遠的地方,挑腿坐下。
很快有女傭過來,端來了幹果和茶水,但是在放下時有點欺人。
高深的麵前有,寒陌遲的麵前有,而我的麵前空空落落。
“小如……”
寒陌遲喚了我一聲,我直接接住了他的話,“陌遲,沒事兒,我臉皮厚!”
男人唇角綻放出一抹燦然的笑意,取出手機,指尖飛快地點觸著。
眸角餘光中,我看見高深似一塊木頭……他這種花心渣男,怎麽能夠體會到恩愛夫妻之間的默契神會呢?
我剛脫下呢大衣,放到一旁,就聽得手包中的手機嗡鳴一聲,取出來一看,是寒陌遲的微信消息,“小如,我知道你悶得慌,我們聊天吧!”
我將手機調成了靜音,與寒陌遲聊起來,這一幕落在高深的眼裏,就仿佛我們倆都是手機控的低頭族。
高深瞪了一會兒,就拿起了報紙。
約莫十分鍾後,寒陌遲直了直腰,將手機遞給我,脫下了他的呢大衣,“小如,我去洗手間抽支煙就過來!”
我點點頭,將他的呢大衣與我的放在了一起,然後調出來手機相冊中小南和小北的照片,一張張地翻看著。
高深丟下了手中的報紙,打開了電視,調出來一部仙俠言情劇,裏麵有我喜歡的男星,但是,我僅僅抬頭看了一眼,就低頭繼續翻照片……
我心裏是這樣想的,一會兒寒陌遲過來了,他看見我與高深一起看電視劇,他情何以堪?
高深又挪近一些,剝了幾顆西瓜子,放到小碟子裏,推到我麵前,“林朵如,別客氣,吃瓜子仁!”
我置若罔聞,視若無睹,高深執著地又挪近一些,至此,我與他之間僅僅相隔著我和寒陌遲的那兩件呢大衣。
“林朵如,別這樣裝冷漠深沉嘛,我們做不成夫妻,我做你的男閨蜜,行嗎?”
從小長這麽大,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見過像高深這麽至賤無敵的。
我收起來手機,冷冰冰地盯著他,“你媽揍得我昏迷了三個月,你還腆著逼臉不還給我那份協議?”
高深俊臉發苦,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林朵如,慕千帆告訴我後,我扇了我媽一耳光,打出鼻血了,我本來還想多打她幾下,但是她跑了,你也知道,我那時腿斷了,動不了,你還生氣的話,等會兒,我再多罵她幾句,你想怎麽罵她,我替你罵!”
白樺揍我的那一幕在腦海間沉沉浮浮,我顧不上想太多,拚命地壓著竄起來的火氣。
講真,我現在很想將高深揍成一個豬頭,但是我是陪著寒陌遲過來赴家宴,必須裝淑女,不能讓他丟了臉。
“高深,你將那份協議還給我,以後你我見麵還可以打個招呼,聊聊天氣好不好。”
高深執起茶杯,灌下去一大口茶水,陡然桀桀冷笑,“寒陌遲的嘴巴上了鎖,由此看來,他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裏,林朵如,你先告訴我你是否懷上寒陌遲的種了。”
如果換在其他地方,我早就破口大罵了,此刻卻隻能裝淑女,咬著牙淺笑,“這與你有關係嗎?”
高深竟然凝重地點點頭,我冷冷地哼了一聲,“高深,你有病,就請按時吃藥!”
高深正要說什麽,一陣濃鬱的玫瑰香水味襲來,兩個女人闖進了我的視野,是寒玫和慕妤萱。
寒玫和慕妤萱手拉著手,似極了感情融洽的婆媳。
慕妤萱秒秒鍾哭得梨花帶雨,嗓音銳而高,生怕誰聽不見她說的話似的。
“林朵如,你這個心機婊,你在陌遲他們兄弟倆之間周旋,你腳踏兩條船,讓他們兄弟倆明爭暗鬥,你居心何在?你的野心好大,你想榨幹兩家的錢!”
慕妤萱的這番話,我隻抓住了一個重點……寒陌遲與高深是兄弟!
高深是鄭高深,那麽寒陌遲在入獄前也姓鄭!
一時間,我難以置信,但覺空氣稀薄!
“放屁!”
那道熟悉的慵懶嗓音越過了寒玫和慕妤萱,在客廳中炸響,隨後,高深眯起了眼睛,撇撇嘴。
“大哥說的是,慕妤萱,聽見了沒?我大哥說你放屁,我也是這個意思,哦,準確地說,你剛才那番話,說的是你自己!”
我怔楞間,寒陌遲已經提步走過來,一把摟住了我的肩頭,“小如,我擔心你會亂想,就沒有告訴你鄭高深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高深,不,鄭高深又桀桀冷笑起來,起身,一語雙關,“大哥,你好好哄著小嫂子,我去廚房看看菜品!”
說完,他大咧咧地向慕妤萱走去,還意味不明地撞了她一下,後者仿佛是被鬼抓了似的,尖叫一聲,就躲到了寒玫的身後。
鄭高深哈哈大笑,“那事兒過去這麽多年了,還對老子這麽有感覺,太有趣了!”
寒陌遲正拿了開果器,剖一顆夏威夷果,我精準地捕捉到他的指尖顫了一下,因為鄭高深的話而顫了一下。
頓時,我的心裏某處坍塌了一片……慕妤萱在寒陌遲的心裏,還有一席之地。
一聲脆響後,寒陌遲剖開了,遞給了我,微笑著接過來時,我試得他的指尖冷涼至極,夏威夷果在嘴裏嚼著,食不知味。
“小如,果仁不好吃?”
男人柔聲問著,我淺笑嫣然,“陌遲,還行,不過,沒有咱們家裏的好吃!”
男人唇角凝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抬手撫順了我鬢前的散發,繼續剖夏威夷果。
“陌遲,你帶她過來做什麽?你與小萱好久沒見了,你應該陪小萱說說話!”
寒玫終於開始刷存在感了,依舊是對我沒有一絲內疚的語氣。
我望著寒陌遲笑,心裏卻忐忑不安,畢竟慕妤萱此刻哭得太淒慘了,誰見誰憐,而我呢,臉皮厚的,擠不出一滴眼淚。
如果寒陌遲讓慕妤萱坐在他身旁,我就毫不猶豫,麻溜走人!
男人將剖開的夏威夷果遞給我,繼續埋頭剖,聲線清冷無波,語氣卻不容置疑。
“媽,我答應你過來赴家宴,自然會帶著我的妻子過來,如果你有意見,如果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會隨時隨刻帶著小如離開!”
寒玫閉嘴了,不過,慕妤萱卻哭得更大聲了,如果我沒有與她有過交集,那麽,我也會驚歎世上還有這麽美的哭相。
“陌遲,在爺爺和伯伯的眼裏,我才是你的妻子,寒姨也一直將我當兒媳婦看待,你不能這麽狠心待我!”
慕妤萱說到這裏,我精準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挑釁,可惜寒陌遲低著頭,沒看見。
慕妤萱繼續傾情演繹,“陌遲,八年過去了,你對我的心靈折磨也夠重了,我真的心神俱疲了,我們複婚吧!如果我可以隨便找一個我不愛的男人嫁了,我今天就不會來鄭家,你也別自欺欺人了,如果你愛林朵如,你們早就有孩子了,陌遲,就在今天的家宴上,你給我一塊糖果,好嗎?我想聽到你親口對爺爺他們說你會與林朵如離婚,與我複婚!”
慕妤萱這番話是對寒陌遲說的,我不想插嘴說什麽,我隻在意寒陌遲的態度。
寒陌遲剖好了一顆,遞給我,抽紙巾擦擦手指,抬眸,淡漠地望著一步步挪過來的慕妤萱。
“慕妤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已經走出來了,我愛林朵如,而且是越來越愛的那種,林朵如這三個字注定要刻在我的墓碑上,所以,我希望你也快點走出來!”
慕妤萱梨花帶雨,轉頭看著寒玫,“寒姨,我說不想過來,你就不應該勸我,陌遲太讓我失望了!”
寒玫慈愛地給慕妤萱擦眼淚,安慰著,“小萱,愛情是枝頭最高處的那顆果子,需要你全力以赴,才能摘到手!”
看著這兩個女人牽手離開,我歪頭看著身旁帥氣的男人,嗤嗤地笑起,“陌遲,枝頭最高處的那顆果子,我還可以吃多久?”
男人捏住了我的手,放在掌心,溫熱傳渡,他痞笑著,在我耳邊輕喃,“林醫生,這就緊張了?笨兔子,你會吃男人嗎?需要老子今晚教你幾種吃法嗎?”
我輕易地紅了臉,笑得甜甜的,“陌遲,我想吃瓜子仁!”
寒陌遲眉頭好看地蹙起,凝了一眼碟子裏那幾顆瓜子仁,好看地笑了笑,捏捏我的耳垂。
“小如,正如你說,這兒的不可口,回家後,我剝給你吃,走吧,快開飯了!”
我捏住了寒陌遲的幾根手指,壓低了聲音,“陌遲,你的原名是鄭陌遲,在你出獄後隨了媽的姓,你還會改回去嗎?”
男人眼底掠過一抹陰霾,“小如,我在獄中時,我媽拿了那5%的股份,然後我就改姓了,不提這破事兒了,重點是,你喜歡哪個名字?”
我笑得傻傻的,聲音更低,“陌遲,我喜歡你啊,即使你的名字是青白菜,我也照拱不誤!”
男人滿目溫柔,痞笑,“照拱不誤?你哪天拱的?你有這本事?幸好,幸好老天將你這頭小傻豬送給了我,不然,我這命真特麽比黃連還苦!”
等我們夫妻說笑著,走到餐廳時,隻剩下兩個座位了,所有人整齊一致地望過來,各懷心思,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我快走半步,搶先挨著慕妤萱坐下,她嫌棄地往一邊挪挪椅子。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抽了濕紙巾,擦擦手,整理餐具,心裏一句話,想挨著我老公,沒門。
寒陌遲將我和他的呢大衣都搭在椅子上,有女傭過來要送到更衣間,被他一口拒絕了。
我心裏竊喜,太好了,他也不想在鄭家老宅久留,正合我意。
寒陌遲落座,環視一眼,就是他慣用的平淡嗓音,“大家都看見了,這就是我的扯證妻子林朵如,小如,這是爺爺,爸,媽,白姨,你前夫,我前妻。”
我努力擠出最燦爛的笑容,認真地點著頭,“大家好!”
嗬,這一桌子人,有四個已經確定是壞人了,老爺子和他爸極力主張拆散我們,那麽就是,除了寒陌遲之外,都是壞人,這種狀況真是好笑而無奈。
鄭老爺子鄭恒和寒陌遲的生父鄭伯清朝我點點頭,然後對視一眼,舉筷子,囑咐大家都吃好喝好。
“大哥好,小嫂子好!人生真是變幻莫測啊,大哥的脾性也變了,眼光放低了,現在竟然這麽稀罕我用過的女人了!”
鄭高深托著下巴,這樣說著,刻意瞟了一眼旁邊的慕妤萱。
慕妤萱看著寒陌遲,滿目痛苦之色,似是崩潰地掩麵啜泣起來。
可惜中間隔了一個慕妤萱,不然我會狠狠地踩鄭高深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就是故意戳寒陌遲的傷疤,故意說他用過我了。
整個餐廳內充斥著慕妤萱的啜泣聲,我以為寒陌遲會象征性地安慰慕妤萱幾句,但是他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碗裏,淡漠地看著鄭高深。
“高深,這與我眼光高低沒關係,我與小如一樣,都是二婚,我們夫妻就是同病相憐,情投意合,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正經娶個女人了,免得總是讓爺爺和爸擔心!”
可是,鄭高深依舊沒有舉筷子的意思,“大哥,我隻看得上小嫂子這樣的女人,有道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白樺夾起來一個蒸餃,適時地堵住了鄭高深的嘴,瞪著他,“兒子,你想氣死媽?”
鄭高深這才用手捏住了蒸餃,吃掉,抽紙巾擦擦手,側臉看著白樺,“說過幾次了?我的事兒不用你管,你看好了你鄭家女主人的位置更重要!”
我這才注意到寒玫坐在鄭伯清旁邊的位置上,笑容滿麵地為鄭伯清夾了一塊水晶肘子……這個老女人真不是一盞省油燈,她坐在人家夫妻中間,很舒服嗎?
按理說,豪門大戶人家的家宴極為講究麵子,絕不會容許寒玫這樣的前任入席,但是寒玫卻四平八穩地坐在了鄭家女主人的位置上。
由此看來,重點還是在寒陌遲身上,鄭恒和鄭伯清這是讓他領情呢!
怪不得寒玫纏著寒陌遲赴家宴,因為沒有寒陌遲,就沒有她的位置。
即使是這樣,白樺也置若罔聞,舉筷夾了一個雞腿,放進鄭高深碗裏,“兒子,你最愛吃的雞腿,多吃點!”
鄭高深有一個這樣疼他的親媽,也算是有福氣了。
所謂閱人如閱川,說是家宴,其實呢各懷心思。
我側臉看見寒陌遲眉頭微蹙著,於是就夾起一個蒸餃,往他的碗裏送,但是遲了一步,慕妤萱已經將一個紅燒獅子頭放進了他的碗裏,語氣張揚。
“陌遲,我記得你愛吃這個!”
慕妤萱這反應夠快,她剛才還不是哭著嗎?
我的手就這樣凝頓在半空中,進退不得……眸角餘光中,寒玫得意的,慕妤萱得意的。
寒陌遲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我筷子上的蒸餃,朝我笑了笑,然後望向了女傭,“再拿一個幹淨的碗過來!”
女傭答應著,很快就拿過來了,而將原先的那個碗拿下去了,那個紅燒獅子頭被倒進了垃圾桶。
就這樣,寒陌遲打了慕妤萱的臉,慕妤萱臉色難看極了,寒玫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好一會兒,高深陰惻惻地笑著。
終於,老爺子鄭恒輕咳了幾聲,威嚴開腔,“是叫林朵如?你現在懷孕了?”
鄭高深這樣問過我,現在鄭恒也這樣問,我再傻,也隱覺出來不簡單,就將包袱推給了寒陌遲,麵色為難地看著他。
男人抽紙巾擦擦唇角,抬眸看著鄭恒,俊顏浮起來好看的笑意,“你們議論誰都可以,就是別議論我媳婦兒,想讓我給麵子,就需要給我麵子。”
鄭伯清想要說什麽,但是被臉色發青的鄭恒一個眼神製止了,大家繼續悶頭吃飯。
這樣的氛圍,我覺得不是享受美食,就是煎熬靈魂。
飯後,女傭撤去了殘杯冷炙,端上了水果茶水。
寒陌遲旁若無人地剝好一顆顆荔枝,堆放到我麵前的小碟子上。
我一顆顆吃得過癮,對寒玫和慕妤萱頻繁投來的一個個白眼視若無睹。
鄭恒喝過一杯茶水後,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家宴就是想說一件事兒,我年事已高,鄭氏這麽大一個攤子,伯清一個人扛不起來,因此在召開了股東會後,我決定挑選一個接班人,換而言之,就是在高深和陌遲之間,二選一!”
這番話說完,好幾個人毫不掩飾地眼冒金光,寒玫,高深,慕妤萱。
而寒陌遲依舊認真地剝荔枝,我依舊認真地吃。
鄭恒很快說出了重點所在,“在百日內,高深和陌遲需要準備二十億資金投入鄭氏的股市,還有就是誰有血脈子嗣,誰就會被優先考慮,誰被選中了,就是鄭氏的未來家主!”
“陌遲,你能湊夠二十億嗎?不夠的話,先把如苑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