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男人心海底針
雲若軒一接通，我竭力保持嗓音不顫，迫不及待地問，“若軒，陌遲還好嗎？”
雲若軒嗯著，“他……挺好的！”
我稍稍心安，馬上又疑心起來，“若軒，你沒騙我吧？我這就過去看看他！”
雲若軒語氣正經八百，“芫荽，你不能過來，帝遲股市跌慘了，這兒被帝遲股東和員工圍得水泄不通，你會被譴責的唾沫聲淹死！陌遲真的挺好的，你放心吧，我和北冥宸他們都在這兒壓陣呢！”
我又踏實了一點，“若軒，陌遲……他相信是我爆料的？”
雲若軒笑了，“陌遲那麽聰明的人，當然猜得出來是他親媽夥同慕妤萱作祟，他體檢前，讓我轉告你放寬心，天塌不下來！”
結束了與雲若軒的通話，我疑惑不解，這種時候，寒陌遲不召開記者會澄清黑料，做什麽體檢啊？他做體檢能穩住帝遲股市的下跌？
就這樣憂心忡忡著，我枯坐了一個多小時，進小廚房煮了一碗掛麵，稀湯寡水的，看著就沒有食欲，托著下巴，苦大仇深地瞅了近十分鍾左右，點了一份外賣，麻辣燙。
沒有多久，外賣小哥就送過來了，我開門接過來時，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慕千帆。
他看著我，清雅淡淡地笑笑，丟掉煙蒂，踩滅，好聲好氣的，“朵如學妹，別人送了我兩張電影票，我想……”
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將慕千帆本人以及他盛情邀請的話拒之門外。
將麵條撈入麻辣燙中，我一並消滅幹淨，甚至，連湯汁也喝光了。
簡單洗漱後，我打開筆記本，漫不經心地查找與博士論文相關的資料，終於忍不住了，拿過手機，撥了寒陌遲……還是撥不通。
第二天，我在實驗室忙完了，去餐廳吃午飯，找了一個邊角的位置坐下，剛拿起了筷子，慕千帆就拿著一份員工餐，在我對麵坐下。
我假裝沒看見他，埋頭吃我的，慕千帆清雅淡淡一笑，“朵如學妹，我聽秦綰說你喜歡吃肉嘛，但是我就沒見過你買肉菜，一個人用得著這麽節儉嗎？”
慕千帆知道我有幾百萬存款，不過，我才懶得與他解釋什麽，繼續吃自己盤子裏青青一碧的素菜。
慕千帆將自己買的那份紅燒排骨推到了我麵前，“朵如學妹，我還沒動筷子呢，你不嫌棄就撥一半吧！”
我是想吃噴香的紅燒排骨，如果是寒陌遲這樣說，我會毫不猶豫撥一半，但是卻是慕千帆。
如果不是為了順利多修出來一個博士學位，我會將這份紅燒排骨端起來，扣在慕千帆的腦袋上。
最終我風卷殘雲般消滅掉自己的飯菜，躲瘟神一般，快步離開了餐廳，回了宿舍。
簡單地洗了一把臉，我正要撥寒陌遲，慕千帆的短信來了，“朵如學妹，如果你真相信寒陌遲誤診得了胃癌，那你就傻透了，好好看看你郵箱裏我發過去的東西，你就明白了。”
猶豫了幾秒，我進了郵箱……
是兩段視頻，一段是寒陌遲體檢全程，其中包括了一張張診斷單，以及X線鋇餐造影，胃鏡和活組織病理檢查。
最後的診斷結果是寒陌遲患有輕度胃潰瘍。
真的誤診了，寒陌遲沒有得胃癌！
這個念頭歡快地冒出來時，我激動興奮的，眼淚吧嗒直落，止也止不住，但是慕千帆的話如魔音般揮之不去……
“……如果你真相信寒陌遲誤診得了胃癌，那你就傻透了……”
我看著第二段視頻，心裏一寸寸涼透了！
這段視頻的拍攝時間就是今天上午，是慕千帆用微型攝像頭拍下來的。
寒陌遲召開了記者發布會，簡短扼要說明網上流出來的黑料是競爭對手的惡意抹黑，他已經訴諸法律手段。
我了然寒陌遲這種象征性的表態有多假，比假胸還假！
慕妤萱雇人揍昏了我，他沒有訴諸法律手段！
他親媽親手將我賣給人販子，他也沒有訴諸法律手段！
因此這次，他也就是說說而已，轉移大眾的注意力而已！
視頻中的末尾，寒陌遲與寒玫相擁，母子情深深；寒陌遲與慕妤萱相擁，青梅竹馬情深深……
不由自主，我想起了那次，慕千帆髒了我後，彼時，寒陌遲與寒玫和慕妤萱甜蜜購物，甜蜜相擁。
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我有沒有犯錯，我都是最不重要的那一個！
退出郵箱，我想了想從我得知寒陌遲得了胃癌後，他的種種表現，深思極恐……真的就如慕千帆所說，不是誤診，他就是裝病。
一陣來電鈴聲浮起，我驚得哆嗦了一下，拿過來手機一看，不是寒陌遲，是鄭高深。
“林朵如，我看見了你的微信消息，考慮了幾天，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所以忍不住想說幾句。”
我興致淡淡，“你說吧，我聽著呢！”
鄭高深笑得至賤無敵，“林朵如，當年，我玩慕妤萱，不是想打擊年少有為的寒陌遲，而且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惡趣味的嗜好，說白了，我就沒有什麽動機，是慕妤萱主動找上了我，亮出她與寒陌遲的結婚證，還盛氣淩人，以大嫂身份讓我轉告我爺爺，給他們夫妻不少於10%的鄭氏股份，而且要轉到她名下，我就叫了兩個兄弟，玩了她。”
我信鄭高深這番話，以我對慕妤萱的了解，她能說出來這種話。
鄭高深賤賤地笑著，“事後，我媽就將我送到國外避風頭，最終我還是對洋妞沒感覺，三年後就回國了，唉，扯遠了，我就是想告訴你，慕妤萱是個賤貨，寒陌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場風波過後，他還會與那個賤貨在公眾場合出雙入對，你信麽？”
我淡淡地嗯著，我已經看到了，在記者會上，寒陌遲與慕妤萱深情相擁，而我根本就走不進他的世界。
鄭高深陡然正經起來，“林朵如，我給你一點好東西，如果你匿名拋到網上，那麽這個世界就好玩了，你既可以出口悶氣，又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寒陌遲會與你複婚。”
聽著嘟嘟忙音傳來，我頭疼地抱住了腦袋……鄭高深的微信消息過來了。
我點開一看，是一段視頻，畫麵中，慕妤萱不著寸縷，跪著侍候鄭高深等三個男人。
我看了幾眼，就刪除了，用卑鄙齷齪手段得到寒陌遲的愛，隻不過是畸形的愛，況且，鄭高深有這麽好心腸？
我善於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處理，刪除這段不雅視頻最簡單。
幾分鍾後，我撥通了雲若軒，“若軒，你不知道寒陌遲裝病？”
那邊，雲若軒默然了片刻，“芫荽，哥起初真的不知道，就在哥告訴你陌遲吐血的那晚，陌遲才告訴我是裝病，他目的也簡單，就是想看清身邊每一個人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我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他曾經對我說過，在他入獄期間，他已經看清了！”
雲若軒輕輕地歎口氣，“芫荽，我分析過了，陌遲他這樣做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他渴望關心，卻擔心受騙，寒伯母畢竟是他的親媽，慕妤萱畢竟是他那麽多年的青梅女友，陌遲想給她們一個機會！”
我淺淡地笑著問：“那麽現在呢？他對她們失望了，會給我一個見光的機會嗎？”
雲若軒語氣凝重幾分，“芫荽，我隻知道陌遲的確帶女孩兒在總裁辦公室過夜，不過，他睡休息室，女孩兒睡外麵的沙發，第二天隨心情給那個女孩兒萬兒八千打發走，我真的猜不透陌遲下一步將會怎樣待你，你還是親自問他吧！”
我咬咬唇，“若軒，我愛他，所以這段時間我總是順著他，明明看見他的休息室裏有用過的套子，我還是順著他……”
說到這兒，我落淚了，說不下去了。
那邊，雲若軒解釋，“芫荽，這你真的誤會陌遲了，你不在他身旁，他用左右手解決一下挺正常的！”
我死死地咬著唇裏，血息漫溢，疼痛讓我越發得清醒，“若軒，你告訴我，寒陌遲現在在哪兒？”
雲若軒苦笑，“芫荽，我不知道！”
我抹去了眼淚，“若軒，你別再替他說話了，為了他，我跟在慕千帆後麵，似個跟屁蟲一樣，他考慮過我的煎熬滋味嗎？你轉告他，既然我林朵如這麽微不足道，那麽請他不要再來打攪我！”
掛了雲若軒的電話，我翻了一下慕妤萱的微博，更新了，有圖有文字……
文字如下，“今天好開心哦！”
附圖是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寒陌遲拈著酒杯，與寒玫說笑著。
夠了，我受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寒陌遲加入來電黑名單，短信黑名單，微信黑名單。
幾分鍾後，我更改了宿舍的門鎖密碼後，打車回了如苑一趟，給我養父和養母上了一炷香，在那屋裏默默流淚，跪了半個小時。
離開時，我同樣改了門鎖密碼，開車返回研究所，下午正好也沒事兒，我蒙頭大睡。
晚飯時，雲若軒的電話來了，我接通，他軟著嗓音，“芫荽，陌遲想跟你解釋一下，你們好好聊聊……陌遲，哄哄你小媽吧！”
我秒掛，撥通了蘇茜，“蘇茜，我沒有那麽賤，我與那個人真完了……如果我不愛他，就不會活得那麽苦逼慫包，你告訴若軒，不要再給那個人幫腔，下不為例，否則，我會拉黑他！”
我掛斷了蘇茜的電話後，去餐廳買了兩份肉菜，一份紅燒排骨，一份魚香肉絲，打包回宿舍。
香噴噴地吃了個幹淨，我打算洗漱一下睡覺。
就在這時，敲門聲浮起來，寒陌遲低沉的聲線傳來，“小如，你開門，你聽我解釋，好嗎？”
我再沒有小女人的溫柔如水，如一個潑婦一樣咆哮，“寒陌遲，你特麽算個屁，馬上有多遠滾多遠！”
男人依舊執著，“小如，如果這樣，你可以心裏舒服一點，那也好！”
我半個字的廢話也不想多說，走進逼仄的衛生間，洗澡。
就這樣，一連半個月，我忙碌於三點一線，寒陌遲再沒有過來找我。
這天，蘇茜打電話說她天天待在家裏哄孩子，快要悶死了，晚上想去酒吧喝酒跳舞。
我想想明天上午可以閑半天，就爽快地答應了。
酒吧裏，我與蘇茜喝得都有了醉意後，就加入了妖氣蓬勃的跳舞隊伍，恣意搖擺。
驀然腕上一緊，寒陌遲拉著我，大步離開，將我拉到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果汁。
“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