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男人心海底針
男人好看的俊顏起了風,變了色,唇角凝起一抹涼薄絕豔的笑意,“林醫生,按照你的邏輯,我與你做就是發泄?”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我說錯了?”
寒陌遲薄唇動了動,深邃眼底陰霾卷積,最終他薄唇抿成了一線,一把扯掉了浴巾,一件件穿好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地提步離開。
房門重重的掩合聲傳來,這一瞬,整個臥室為之一顫,我驚得身子哆嗦了一下,然而我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曾經,在我昏迷不醒時,寒陌遲照顧著我,那麽,這段時間我對他的照顧就算是禮尚往來。
剛躺下,我就看見了牆角的黑色拉杆箱,趕緊拿起了手機,給寒陌遲發過去一條短信,“你忘拿拉杆箱了。”
五分鍾後,寒陌遲沒有任何回複,本人也沒有折返回來,我關了台燈,閉眼睡覺。
翌日,七點的鬧鍾準時吵醒了我,簡單洗漱後,我進了小廚房,打火熱水……水量是熬粥的水量,而且是兩個人的。
盯著幽藍色的液化氣火苗兒,我心裏失笑,果然是習慣成自然了,寒陌遲已經不在了。
我將水倒出去一半,懶得再熬粥,而是煮了一包方便麵,打了一個荷包蛋,切了幾片火腿腸。
寒陌遲在我這兒,期間,雲若軒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大袋小袋的,各種食材,零零碎碎的沒少買。
這下寒陌遲走了,慕千帆會給我買飯或者做飯吃,這些食材十之八九會腐敗壞掉,丟掉。
直至這時,我才想起來慕千帆昨晚就回來了……他給我發短信說是昨晚九點的飛機。
我一邊吃麵,一邊撥通了慕千帆,“學長,我昨晚睡得早,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慕千帆清雅淡淡地笑起,“嗯,昨晚,寒陌遲還在呢,你睡得早,忽略了我這個學長很正常,不過,我有些佩服他了,骨子裏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卻甘願窩在你那個蝸牛殼裏半個月!”
我耐著性子聽完,吸溜了一口麵條,嚼了幾下,咽下去,“學長,寒陌遲昨晚沒在我這兒,我們一言不合就崩了,最後他就走了。”
慕千帆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我聽說他昨晚十一點才抵達機場,不由得惱火起來,“不是說九點嗎?晚點這麽多,又是寒陌遲搗鬼了,真討厭他這種玩弄權術的人!”
慕千帆笑著解釋,“林學妹,飛機兩小時左右之內的晚點很正常,這與寒陌遲無關。”
我似信非信地哦著,吸溜著麵條,慕千帆大概聽見了,笑話我。
“林學妹,你怎麽還是這樣不優雅的吃相?我這趟去Y城出差,接手了一個病例,那女孩兒二十八歲了,長得挺漂亮,領證結婚後,丈夫發現她是個真石,嫌棄了,聲稱一年後她生不出孩子就離婚。”
我吸溜了一口麵湯,“學長,我實話實說,她年齡偏大了,如果做了手術後,半年內再懷孕,隨之而來的並發症不得而知,你給我的病例中就沒有她這這麽大年齡的女孩,我覺得手術等各項費用加起來那麽錢了,她完全可以找人代孕。”
絕大多數的女孩子都認為懷孕生了孩子,才算是完整的女人,這一生才算是完美的。
但是我作為醫生不敢苟同,因為這也要考慮每個人的實際身體狀況,不管什麽時候,生命是最珍貴的。
就如慕千帆提到的這個病例,極有可能在手術後幾個月或者不到一年就掛了,花費了一大筆錢,最後一場空,這個手術真的沒必要做。
我手上掌握的病例,最大的一個是25歲,那女孩的父母為了她能實現為人母的夢想,賣掉了房子,拿出了棺材本兒給她做手術。
她的手術很成功,半年後懷孕,產下一女,而且重點是她丈夫對她夠好。
她手術前一天,丈夫從國外趕回來,直接從機場趕到醫院,堅決不讓她做手術,怕她出現意外。
不過,最後還是拗不過她,他就同意了,術後一周,他歸回了嶽父嶽母的棺材本兒,給他們買了一套新房子養老。
那邊,慕千帆也讚同我的觀點,不過,他挺為難的,“林學妹,那個女孩太愛她的丈夫了,因此甘願拿生命冒險,這樣說吧,如果離婚了,她就會了結自己的生命,她和父母已經來A城住下了,與我一趟飛機。”
這下我默然了。
接下來,我依舊是日複一日,慕氏康複醫院,實驗室,慕千帆的宿舍,或者是我的宿舍,在這三點一線之間循環往複,忙忙碌碌。
慕千帆依舊是買飯給我吃,做飯給我吃,還給我買過兩次石榴,每次都是兩個。
本以為再不會遇見寒陌遲了,但是三天後,也就是我收到了他網購的迷你洗衣機後的第二天,我們冤家路窄,再次狹路相逢……
這天上午十點多,我與莫妮卡一起做完了一台肝癌部分切除手術,她聲稱有個病人請她吃飯呢,我隻好一個人開車回研究所。
走了約莫有十分鍾左右的樣子,鄭高深的電話來了,“林朵如,你最好盡快來鄭家老宅,不然我就與白翩煙滾床單了!”
說完後,鄭高深賤笑幾聲,就掛斷了,當我撥過去,想問詳情時,這個垃圾玩意兒居然關機了。
沒辦法,我隻好改道去鄭家老宅。
這段時間,我倒是接過姨妹白翩煙的電話,她的意思與我小姨莫柔的意思一樣,就是想找份工作。
但是,她的條件不是一般的高,底薪五千以上,無實習期,五險一金,雙休日以及各種節假日都是帶薪休息,年假不能少,住房公積金不能少,最好是單位能分套一百平的高層房。
我聽了後,心裏一句話,你這麽拽,咋不上天呢?
但是麵上,我象征性地問她的專業和特長等等。
白翩煙的回複,我記憶猶新,“林朵如,你不就是比我多喝了幾年墨水嗎?有個屁用!有道是學得好不如嫁得好,你介紹幾個高富帥病人,我保證不出半年就能成為豪門闊太太。”
當時,我佯裝手機信號不好,掛斷了。
我手裏不乏高富帥病人,但是我的職業是醫生,不是拉皮條的。
我真是納悶了,鄭高深怎麽會與白翩煙搞到一起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樣想著,總覺得鄭高深想借著白翩煙設計我。
到了鄭家老宅,門衛打了一個電話,確認無誤後,放我進去。
我真的沒有心思在這兒逗留太久,就將車子停在了大門外。
進門換了鞋子,我被女傭引著去了客廳,看見了四個熟人。
沙發裏有兩對人兒,一對是寒陌遲和慕妤萱,一對是鄭高深和白翩煙。
寒陌遲連眸角餘光也懶得投過來,他的眼神溫軟如水,柔情繾綣地望著慕妤萱,聽著她清唱一首英文歌。
我僅僅聽了半句,慕妤萱就有兩個詞兒發音錯了,而寒陌遲指尖在膝蓋上打著拍子,聽得津津有味,嗬,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瞅綠豆!
上次,寒陌遲帶我來鄭家老宅參加家宴,我占盡了風頭,這次,我孤單單一個人了,毫無疑問,在寒陌遲這兒,我輸了麵子!
但是我輸得起,盡管此刻心裏不是滋味兒,但是我隻能隱忍著,隻能假裝沒看見郎情妾意的某男某女。
鄭高深看見了我,笑得賤賤的……卻給我多了一點熟悉的感覺,“林朵如,別客氣,過來坐嘛!”
我是過去了,過去直接踹了他一腳,“高深,我姨妹還小呢,你別禍害她!”
鄭高深聽我這樣說,才縮回去摟在白翩煙腰上的爪子,“林朵如,你真的冤枉我了,我是在夜店撞見煙兒的,她猛灌我酒,想灌醉了我,然後禍害我,你說我又不是柳下惠,我能怎麽辦?”
我探詢地看著白翩煙,希望她嗬護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她的表現讓我心寒……
她向莫柔發起了微信視頻通話,還點開了免提,“媽,你管管朵如姐,她想與我搶男人呢!”
鄭高深看著我,捂著嘴笑,我小姨聽了白翩煙的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野丫頭,你天生命賤,克死了你媽你爸,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要是敢勾搭煙兒的男友,我非敲斷了你的腿不可!”
那邊,寒陌遲望過來,淡若流風地一掠而過,繼而又看著慕妤萱,溫語柔聲,“小萱,你的嗓子真好,真好聽,再唱一遍!”
慕妤萱的眼底掠過勝者的得意之色,接著唱起來。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小姨,你說完了,我說幾句,本來我不知道姨妹找了男友,是她男友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我不放心她,才過來了,你了解她這個男友嗎?”
小姨莫柔馬上笑起來,是那種很誇張的笑聲,仿佛吃了一籃子喜鵲蛋似的。
“我這個當媽的對女婿太滿意了,高深他是鄭家的二少爺,鄭氏集團的總經理,我就知道煙兒是穿金戴銀的命,你別逼逼叨叨了,離我女婿遠一點。”
莫柔直接將我歸為外人,歸為白翩煙的情敵,我真是無語死了!
這時,鄭高深看著我,賤賤一笑,誇張地喊起來,“媽,我愛死煙兒了,您等著哈,我改天去看望您!”
我心裏正冷笑著,鄭高深這演技能混上群眾演員的盒飯了,但是,就是這種爛到家的演技,效果卻驚到我了……
那邊,我小姨莫柔竟然,竟然充滿慈愛地答應了,“嗯,好女婿,媽聽見了,煙兒也不小了,你過來時,媽正好和你商量一下你們的婚禮聘金什麽的。”
白翩煙的嗓音尖尖細細,生怕誰聽不見似的,大有炫耀之意,“媽,你急什麽嘛,羞死人啦!”
我一看這陣勢,嚴格符合兩廂情願,那就沒我什麽事兒了,因此,我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就迎見了急匆匆走過來的白樺。
畢竟是在鄭家老宅,白樺畢竟是這兒的女主人,因此,我這個客人禮貌地朝她笑著點點頭,步子加快。
但是……
白樺一把就挽住了我的胳膊,“小如,別走嘛,高深那混球兒被我慣壞了,總之,以前都是白姨的不好,今天求你過來,白姨就是想求你一件事兒。”
形勢急轉直下!
我對白樺的熱情示好有點水土不服了,“白姨,我除了會開刀做手術,別的事兒都不擅長啊!”
白樺笑了,笑得慈祥無害,她也不多說,拉著我就走。
我腦子飛快地轉著,白樺想幹啥呢?
笑裏藏刀的她又想暴揍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