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男人心海底針
幸好!
幸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在過來的路上,買了一個微型錄音器,藏在了衛衣裏。
如果這次白樺再算計我,這就是有力的證據,我會訴諸法律手段。
但是,這次我會不會又被揍昏迷了?
我不禁腦補出一幅畫麵,自己被揍昏了,然後被丟進了黑屋子裏……
我安慰自己,寒陌遲還在客廳呢,不管怎麽說,我是他的前妻,他口口聲聲說愛我,不會見死不救吧?
就這樣,我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思,被白樺拉著手,七轉八拐地走著,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對於我這個路盲癌晚期患者來說,按原路返回去都成問題!
幾分鍾後,終於到了!
白樺將我帶進了廚房,裏麵有兩個女傭守著,她擺擺手後,她們就出去了。
流理台上,擺放著各種調料,還有十來斤鮮豬肉。
“白姨,你是讓我教你做紅燒肉?”
明知道這是句廢話,我還是難以置信。
白樺笑眯眯地點點頭,“那次,高深帶回來你做的紅燒肉,老爺子說好吃,他爸也說好吃,一個個都嫌棄我的廚藝了,讓我虛心向你取經!”
我這下鬆了一口氣,麻利地圍上了圍裙,白樺趕緊也圍上了一塊。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個豪門闊太太,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我絲毫不保留各個細節,“白姨,首先是豬肉這關,要選擇老豬肉的肋條肉。”
白樺在手機便箋中認真地記下來,“小如,怎麽辨別是老豬肉呢?”
我笑了笑,“肉條寬而長的那種。”
白樺讚同地點頭記下來,接著我告訴她在調料方麵的細節,酌情放點幹山楂片,陳皮,紅棗,而且用冰糖提色。
接下來,我一步,一步熟練地做起來,當我將大火調為文火時,對白樺說再燉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她眼神裏是滿滿的難以置信,“小如,這樣燉出來的,就是你做出來的那個味兒?”
我笑著點點頭,正要說什麽時,寒陌遲和慕妤萱進來了,白樺轉頭,立即就變了臉,標準的女主人範兒,“陌遲,這兒是廚房,你可以自由出入,她不行。”
不等寒陌遲說話,慕妤萱出聲了,“白姨,我餓了,就讓陌遲帶我過來找點吃的。”
白樺臉上的鄙夷不屑多到了極致,“不知道是哪個破爛貨作孽,生下來你這麽一個不要逼臉的玩意兒,你過來想做什麽,我用腳後跟也猜得出來。”
這與我沒有一根毛線的關係,我樂得做一個袖手旁觀者。
慕妤萱秒秒鍾淚眼汪汪,淚水似免費的自來水一樣劈啪直落。
“白姨,我的確是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我是從來沒有進過廚房,但是我做人有底線,不會在背後嚼舌根,你別聽林朵如亂說,她這個賤人就是見不得我和陌遲複合。”
“啪……”
白樺毫無預兆地扇了慕妤萱一耳光,力道極重,後者猝不及防之下,臉猛然偏向一邊,臉上指痕清晰。
“陌遲……”
慕妤萱秒秒鍾哭得淚如雨下,我心裏爽死了,白樺這個前婆婆太對我的胃口了。
寒陌遲長眉蹙起,拍拍慕妤萱的肩頭,“小萱,我剛才怎麽和你說的?這兒是鄭家老宅,連我也要顧忌白姨幾分,好了,想吃飯的話,就去客廳等著,不想在這兒,你先回萱苑,爺爺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我應該陪他吃頓飯。”
慕妤萱眼底閃過幾分失望之色,委屈無比地點點頭,掩麵離開了。
我心裏好笑,就算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寒陌遲這種狐狸男也不會因為她與白樺發生正麵衝突。
慕妤萱一走,白樺又恢複了原來的溫煦臉色,笑著問我,“小如,剛才你想說什麽來著?”
我想了想,“白姨,沒什麽,我想說紅燒肉最好是現做現吃,就算是放在冰箱的冷藏室裏,三天後的口感和營養價值也會大打折扣。”
白樺點頭說是,我告訴她到點兒關火就可以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白樺看了寒陌遲一眼,就捉住了我的手,“小如,你不準走,必須留下來吃午飯。”
我笑著搖搖頭,“白姨,我已經是一個外人了。”
寒陌遲此刻已經脫掉了西裝上衣,遞給了守在門外的女傭,然後他圍了廚房圍裙,淡淡地睨了我一眼,“矯情什麽?白姨剛才那麽護著你,就沒把你當外人。”
我置若罔聞,看著白樺,還是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白樺噗嗤一聲笑了,“小如,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呢?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豁出一切去搶過來,坐等終是空,放心,有白姨在這兒一天,就沒人敢擠兌你!”
寒陌遲曖昧不明的態度……我心裏的奢望淡淡濃濃分不清!
白樺近似露骨的提示,我終是不敢放肆自我,搶來的男人不靠譜。
“屬竹子的?擇菜!”
寒陌遲塞給我一把韭菜,語氣不鹹不淡。
我捏著韭菜,一根,一根擇起來……既來之,則安之,還好,我比較喜歡吃韭菜炒雞蛋。
見狀,白樺又笑,“小如,陌遲手快,將你印上了他妻子的標簽,不然,白姨要定你這個兒媳婦兒了!”
我不明所以……我已經與寒陌遲離婚了?
僅僅是這樣一想,我隻覺得臉燙得厲害,根本就不敢接話,裝聾作啞,認真地擇菜。
寒陌遲捋起袖子,動作優雅地打雞蛋,“白姨,我的經曆已經很狗血了,你就別笑話我了!”
白樺嗬嗬笑了笑,不說話了,專注地守著紅燒肉。
沒多久,紅燒肉的時間夠了,白樺滅火後,不吝誇讚著紅燒肉的色澤和濃香,還盛出了兩塊嚐鮮……重點是她自己一塊,我與寒陌遲一塊!
寒陌遲端著小碗,看著我,示意我先嚐嚐。
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可以與他共用一個碗,共用一雙筷子,共吃一塊紅燒肉,但是我們已經走開了。
我故作無奈地攤攤手,指尖上沾染了不少泥垢,擇韭菜後又擇菠菜,這樣子很正常。
寒陌遲似是認可地點點頭,夾起來碗裏的紅燒肉,優雅地吃著,末了,將剩下的一小塊送到我嘴邊,“真香……吃過才知道是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他這樣誇紅燒肉,可以,我沒意見,但是,他的一對深邃細目,灼灼泛光地盯著我……盯著阿左,阿右,我很想飆髒話。
見我一副窘態,寒陌遲唇角的笑意更濃,“矯情什麽?以前又不是沒喂過,你故意不洗手,不就是想讓我喂你?”
我剛想解釋這種親密不適合我與他,一張嘴,這塊肉就塞進了我嘴裏,某人還裝模作樣一問,“香不香?”
沒怎麽嚼,我就咽掉了這塊肉,“當然很香啊,我爸留下來的秘方,一百年後做出來也是這個味兒!”
我這樣一說,白樺趕緊記下來,取名為林家紅燒肉,而寒陌遲則笑意全收,拉我到洗碗池那兒洗爪子,毒舌如斯,“笨死了,一百年後也還是這麽笨,就不懂得戴個手套再擇菜?”
我當然懂了,可是我就沒看見手套在哪兒,在別人家裏,總不能亂翻亂找吧!
熟悉的動作牽惹起來曾經過往中的美好,我想起來那次寒陌遲嫌棄我給男病人做了續接手術,他幫我洗手很久……
此刻,他的力道與那次近似,絲毫談不上溫柔,可是我的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這個小插曲結束後,我正要離開廚房,鄭高深摟著白翩煙說笑著,過來了。
白翩煙看著我,皮笑肉不笑,“姐,我看見門外你那輛大賓了,如果你真疼我,就送給我吧!”
我真是沒想到白翩煙可以這麽無恥,這種話都能說出口,還大打親情牌,她喊一聲姐,值一輛豪車的價?
不等我說什麽,寒陌遲出聲了,“那車子是我與她離婚後的一樣紀念品,她平時都是蹭學長的車子,不舍得開。”
我腹誹,這話說的,我有這麽愛惜嗎?
白翩煙頓時雙目泛光,“姐,寒總也是你前夫?你怎麽不早說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兩個前姐夫都這麽優秀,要是你早點介紹給我認識,我用得著過得這麽苦逼嗎?”
我看著白翩煙,清清淡淡地笑了笑,“現在也不遲,你今天都認識了,希望你以後過得不那麽苦逼。”
說完,我就要離開,但是寒陌遲捉住了我的手,“我炒菜,你打下手,剛才說好的,還有幾道菜沒弄出來呢,又忘了,真笨!”
哪有說好的那個剛才?
寒陌遲這是想唱哪一出?
就在我鬱悶又疑惑時,白翩煙離開了鄭高深的臂彎,向寒陌遲伸出手,“寒總,我早就想進帝遲集團上班了,我也不挑三揀四,做你秘書或者公關經理都行!”
寒陌遲直接無視了白翩煙的手,語氣不冷不熱,“你是小如的妹妹,對吧,嗯,外在條件還不錯,你先投簡曆吧!”
白翩煙聽寒陌遲這麽一說,她一張嬌俏的臉,雖然粉底足夠厚,但還是臉紅了,欲語還羞地望著我身旁的這個男人。
我掙了掙手,依舊甩不脫,白樺看出了我局促不安,瞅了鄭高深一眼,“兒子,讓這個騷蹄子滾得遠遠的!”
白翩煙頓時臉色大變,“媽,你別聽林朵如嚼舌根,她與我大姨一樣,就是個爛破鞋,勾搭男人的本事一套一套的,我姨夫就是被我大姨氣死的!”
為了拍白樺的馬屁,竟然這樣詆毀自己的大姨和姨姐,混淆是非!
如果沒有我養母莫婉,白翩煙對我而言,就是路人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說一句話。
然而,白翩煙這樣並沒有得到明顯的好處,而是被鄭高深劈臉扇了一耳光。
“白翩煙,林朵如是怎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樣的貨色,給爺爺提鞋都不配,白讓爺爺睡,爺爺還怕染病呢,滾!”
白翩煙顯然沒有想到鄭高深會這樣說,她捂著臉,怔楞片刻,淚水來得比尿水還方便,淚眼漣漣地解釋,“高深,我還是雛兒,我很幹淨的,絕對沒有性病……”
不等她說完,鄭高深就吩咐女傭將白翩煙送出鄭家老宅大門。
安靜下來後,鄭高深嚐了一塊紅燒肉,眉開眼笑,“媽,吃飯時,讓林朵如坐你旁邊,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騙過來了,如果在飯桌上,她被那個賤貨欺侮了,我會心裏不安的。”
白樺點點頭,“高深,你也不小了,好好學學你哥做生意的本事,還有這廚藝。”
鄭高深一疊聲地答應著,說要陪鄭老爺子聊一會兒,就打著口哨離開了。
二十分鍾後,所有的菜都弄出來了,我對白樺說要給慕千帆打個電話,就離開了廚房。
其實,這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距離廚房很遠了,我逮住一個女傭,問她客衛的的具體位置,她如實說了。
幾分鍾後,我進了距離側門很近的次客衛。
因為那個女傭說了,像我這樣的普通客人沒有使用主客衛的資格,勉勉強強可以用用次客衛。
我想,慕妤萱那樣的不普通客人肯定可以使用主客衛。
解決了內急後,我洗洗手,擺弄了一下手機,就想離開,但是……
我剛打開門,寒陌遲卻如黑色颶風般傾壓而入,他帶上門後,迫不及待地將我按在懷裏,低頭吻下來,依舊是那種一如既往的強勢席卷……
我有一瞬間愣神……以為男人的吻染了濃濃相思,但是他的色爪子不安分起來,暴露了他的齷齪心思。
於是,我任憑他上下其手,任憑他將我吻得幾近窒息,當吻結束後,酸軟乏力的我低吼,“救命啊……快來人啊!”
效果立竿見影!
寒陌遲鬆開我的同時,門打開了,兩個女傭探頭探腦地張望。
寒陌遲扯扯薄唇,俊顏上滿是濃濃鄙棄,“你們不要稀奇,林醫生一直都是這麽不上台麵,她剛才看見了一隻蟑螂,所以失態地瞎嚷嚷。”
兩個女傭立即收回去張望的視線,語氣畢恭畢敬,“大少爺,我們什麽也沒有看見!”
寒陌遲嗯著,提步走出,“小萱呢?”
一個女傭回複,“慕小姐在客廳等著大少爺呢!”
寒陌遲慵懶低笑著,“好,我去叫她吃飯!”
當我看不見寒陌遲的身影了,我設置的那個手機定時鬧鍾響了,我假裝接通了電話,嗯嗯著,“莫妮卡,你想借用我的車子,好啊,你等等!”
就這樣,在這兩個女傭的目視下,我從側門離開,出了鄭家老宅的大門,啟動車子前,給白樺發了一條短信,“白姨,我導師找我有事情,我先走了。”
在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綠燈時,我看了一下手機,沒有白樺的回複。
就在此刻,寒陌遲的短信來了一條,“林朵如,就算你做了小尼姑,老子也不會放過你!”
我不想看見他與慕妤萱一起吃飯,這有錯嗎?
神經病的邏輯與正常人不一樣,我懶得多想。
三天後,慕千帆陪著我去遲苑探視小南和小北,令我輕鬆的是寒陌遲不在。
張姐說這段時間他很少過來,大概公司的事務挺忙的。
我腹誹,是了,一個慕妤萱,還有N個鶯鶯燕燕,他當然忙。
吃了午飯,與小南和小北愉快地玩耍了三四個小時,我載著慕千帆回了研究所。
進實驗室前,我提醒慕千帆,“學長,你已經三十歲了,真的不小了,如果你想未來的某天為人父,那就應該冷凍幾顆種子備用。”
因為看見慕千帆挺喜歡小南和小北,我才這麽好心好意提醒他有備無患的大招。
慕千帆捏捏眉心,告訴我三天後有個慕氏康複醫院的員工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