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男人心海底針
寒陌遲辦好了各種手續後,小北抱著他的小腿不放,哭得驚天動地。
“爸爸,這兒太可怕了,我不要關在這兒,我要回家,嗚嗚……”
而小南依舊是一副淡定漠然的模樣,略略嫌棄地看著小北。
寒陌遲彎腰抱起來小北,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抱著她,跟著校長,到了所在的小班活動室門口。
裏麵的小朋友正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幼師做遊戲,老鷹抓小雞,喧囂熱鬧。
我抱起來小南,叮嚀,“小南,你照顧著妹妹,晚上媽媽過來接你們回家!”
小南點點頭,趴在我耳邊說:“媽媽,你看好了爸爸,別讓他去找壞女人。”
我認真地點點頭,心裏卻苦笑,我隻能管住自己不再去“勾搭”那個雇主,真心管不了寒陌遲做什麽。
女幼師聽了校長的簡單介紹,麵帶微笑,向其他小朋友介紹,“這兩個是新夥伴,寒林南,寒林北,大家歡迎!”
說完,她帶頭鼓掌,其他小朋友也鼓起掌來,小北小朋友深受感染,也鼓起掌來。
一個比小北矮一些的小女孩,走過來,奶聲奶氣,“你的辮子好漂亮,和我的辮子一樣,我們是好朋友了!”
說著,她就去拉小北的手,小北躲閃了一下,不過最終兩個人的手拉到了一起,小北拉住了小南的手,“這是我哥哥,也是你的好朋友!”
很快,女幼師結束了與寒陌遲的低聊,又帶領小朋友們玩起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喧囂嬉笑聲起起落落。
我和寒陌遲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小南和小北融入其中了,於是我們悄悄離開了。
“小如,老師留我電話了,小南和小北有什麽情況,她會給我打電話!”
上了車,寒陌遲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緩聲說了一句。
我像是吃了一捧酸毛杏兒,酸得不可名狀,那個女幼師一看寒陌遲就臉紅,這下留了手機號,聯係起來很方便,某人想做點什麽也方便。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來這種秀智商下限的話。
猛然抬頭,我訝異,“陌遲,你帶我去哪兒?”
車子行駛在一條陌生的路線上,周遭一片陌生。
寒陌遲目視前方,語氣不喜不怒,“快到了!”
然而,我心裏忐忑起來……
前幾天,我閑著無聊,看了一部紀實片。
故事發生在幾個大學生身上,其中的男生性格自卑而要強,他交了一個家境殷實的同係女友,兩人相處了一個學期,寒假時,他帶女友回了一趟山區老家。
年收入不到幾千塊的山區老家條件不好,沒有自來水,沒有WIFI,打電話時常沒信號,一日三餐簡單粗糙,沒有一點肉星子。
僅僅兩天,女友就抱怨起來,讓他送她到最近的集鎮,她要坐大巴回自個兒的家。
本來女友答應了要住一周,然後一起去女友家,由於自卑心作祟,他整理衣物時,翻看了女友的手機,發現女友與同係的另一個男生短信往來。
而這個男生的家就在集鎮上,而且這個男生還答應他女友帶她玩幾天,然後送她回家。
結果就是他心裏的陰暗麵無限放大,打昏了女友,將她賣給幾十裏外山溝裏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屠夫。
而且,他到了集鎮,用女友的手機給那個男生發了短信,約在某個地方見麵。
後來女友家人報案,那個男生成了重大嫌疑對象,百口莫辯。
一次次故技重施,他一連作案五起,最終落入法網,而那些女生瘋的瘋,傻的傻,變得麵目全非。
難道寒陌遲故意給我一點甜頭,也想賣掉我,毀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來,寒陌遲並沒有躲避路邊的監控攝像頭,稍稍心安後,我試探一問,“陌遲,如果我死了,你會像鄭高深那樣傷心幾天嗎?”
寒陌遲驟然俊顏冷凝,在路邊的停車位停下,臉色稍緩,解開了他和我的安全帶,傾身過來,將我按入他的懷裏。
“小如,你很好,是我不好,沒有給你一個安穩溫暖的家,所以你才會胡思亂想,乖,再相信我一次!”
我強顏輕笑,推開了他,望著不遠處的大廣場,試探一問,“陌遲,你陪我放風箏,可以嗎?”
今天,寒陌遲穿的是黑色棒球衫,暗藍色牛仔褲,同色係板鞋,他一笑起來,似極了低調親和的鄰家大男孩。
寒陌遲也望了外麵一眼,“好啊,就算是你騎著寒某人,讓寒某人在廣場上,像一隻烏龜那樣爬幾圈也沒問題,隻要你高興就好!”
我翻了一個白眼,“陌遲,我是正常人,才不舍得你丟人現眼呢!”
寒陌遲手指鑽入我的腦後發絲,摩挲了一陣,低歎,“小如,這段時間,你總是躲著我,眼神裏多了小憂鬱,我真怕悶壞了你!”
我死不認賬,“哪有啊?是慕妤萱犯了錯,所以你覺得對不起我了,就想哄我高興幾天,所以當你離開時,悄悄離開就好,不要用你與慕妤萱出雙入對的那一幕刺激我。”
說完,我開車門,下車,心裏卻期望寒陌遲多哄我幾天,畢竟小南和小北那麽眷戀他。
寒陌遲鎖了車子,追上來,與我十指相扣,側臉低語,“小如,如果你看見寒某人與慕妤萱出雙入對,你可以拿把水果刀,一刀捅死他!”
那次捅傷了寒陌遲的手臂,我自責得要死,現在我了然自己髒透了,更是沒有底氣了,連一指頭的底氣也沒有了。
不過麵上,我仰臉看著他,最終輕笑,“好!”
由於經常待在室內,現在置身於晴暖的初春陽光裏,我根本睜不開眼,隻好以手搭在額前。
寒陌遲看在眼裏,調笑,“我家小如手搭涼棚……秒變孫大聖了!”
我氣的,抬腳就去踹他,可是他輕易地躲過去,還嘲笑我,“唉吆喂,兩條小短腿還蹦躂得這麽歡暢呢,弄錯了,不是孫大聖,是隻笨兔子精!”
就這樣,寒陌遲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最好的成績是我的指尖,或者腳尖剛剛碰觸到他的衣服。
最終,我累得氣喘籲籲,蹲下來。
寒陌遲則步姿優雅,長腿起落間,走到了廣場邊上一個太陽鏡攤點那兒。
當我趕過去時,他已經選擇好了一副太陽鏡,架在鼻梁上,痞痞的,邪魅好看得要命。
他拿起一副女士太陽鏡,給我戴上,拿過來鏡子,毒舌如斯,“老婆,我看著你醜得不太厲害,你自己看看,要麽你自己挑挑!”
擺攤的阿姨捂著嘴笑,我氣了,摘下來,“阿姨,哪副女士太陽鏡最貴?”
我總是顧忌他的麵子,而他總是這樣取笑我……假惺惺說個好看能死人麽?
所以我想宰寒陌遲一刀,讓他長點記性!
但是……
阿姨笑了,黝黑的臉更顯得好一口白牙,“妹子,你手裏這副就是最貴的,你真是好福氣,你老公人長得帥氣還這麽體貼,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寒陌遲薄唇綻笑,幫我戴好了太陽鏡,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老婆,你聽阿姨說得多好啊,別鬧離婚了,以後我賺的錢,你花,你生的孩子,我養著,咱們好好過!”
終於,我的小小虛榮心終於得到了舒展,如初春的垂柳枝條在風中駘蕩舒展,不過,我的語氣故作傲嬌,“回家跪三天搓衣板再說!”
寒陌遲嗯著,語氣一百二十個認真,“老婆,你對我真是太寬容了,你這樣的好老婆是千年隻出一個的稀缺珍寶!”
他付了錢,拉著我的手,在阿姨滿目同情裏,我們離開。
轉了幾處賣風箏的攤點,寒陌遲選擇了一個白鴿圖案的風箏,買了一支黑色記號筆,“寫什麽好呢?我愛林朵如!”
我心裏甜絲絲的,“陌遲,你低調點,我的名字首拚就可以啦!”
寒陌遲慵懶嗯著,“老公滿足你這個小小的願望……愣丫頭,別擔心啦,寒某人就是林朵如一個人的,無可改變!”
我看著寒陌遲笑,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擔心,甚至,我總覺得那個雇主會隨時冒出來,說出來我與他的那點破事兒。
“這傻的,你傻笑一天,風箏也飛不上天啊,快點!”
寒陌遲在我的腦袋殼子上揉了一把,催促我放風箏,我咬咬唇。
“陌遲,我僅僅見過我爸放風箏,那時我媽在一旁看著,我的意思是你放風箏,我負責在一旁看著!”
寒陌遲唇角淡凝,轉瞬俊顏浮起好看的燦然笑意,“小如,以後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打比方,我愛你,願意做你喜歡的任何事兒!”
我愛你……
這三個字真是世間最美的情話,我的心湖輕易地無風自皺,一池漣漪動蕩不息。
沒有多久,“白鴿”穩穩地飄上了天,與潔白的雲朵為鄰。
看著寒陌遲時不時收線放線,熟練自如,我挺崇拜的,“陌遲,你經常放風箏嗎?”
寒陌遲仰臉望著碧空白雲中的那隻“白鴿”,語氣染了一些戚然。
“僅僅放過一次,那年我十歲,木木那丫頭三歲,我怕在她麵前出醜,詳細地問了賣風箏的那個老大爺,將細節要領倒背如流,她看著我,崇拜得要命,不停地嘟囔著‘叔叔太厲害了’,也是在那年,她得了急病,離世了。”
三歲的小女孩,恰如初春季節剛努出來的一個花苞芽芽,卻一下子枯掉了,的確令人動容。
“陌遲,木木是你大伯家哥哥的女兒?”
風勢小了,寒陌遲不疾不徐地收線,“不是,木木是夏姨女兒的乳名,慕千帆說夏姨在月子裏,看著她總是一副天然呆的小傻樣,像個小木頭人似的,就取了這麽個名字。”
我頗為感慨,“慕家那麽有錢,也沒有保住木木的小命,看來,有錢人也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寒陌遲嫌棄地笑了笑,“小如,你怎麽說話呢?有錢人也有三六九等幾個層次,他們也就是不同程度地不用受金錢的牽製而已!”
風勢越來越小了,拉線隨之越來越鬆,寒陌遲加快了收線的速度,可是,“白鴿”陡然一頭栽下來,晃晃悠悠落向了一株高高的槐樹。
寒陌遲一動不動地望著,直至“白鴿”栽落進了繁枝嫩葉之中,他惱得一跺腳,將風箏線軸狠狠地掇到地上,蹲下來,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拈出一支香煙,點燃。
我也蹲下來,柔聲安慰他,“陌遲,是風箏拉線的質量不好,不是你的技術不好!”
寒陌遲靜靜沉沉地吸煙,淡色的煙霧籠著他這張俊顏,我輕易地捕捉到他眼底毫不掩飾的黯然神傷。
就在我站起來,打算再買一隻風箏時,寒陌遲丟掉了半截香煙,踩滅,拉住了我的手,問了我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