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說服
方炎趕緊重新跪了下來，心中已經是誹腹不已了，這是哪個愚蠢的家夥在書院裏大放厥詞啊，現在竟然論到自己來為他背鍋了，自己隻是想辦一個書院而已，以彌補青山書院在某些方麵的不足，青山書院相當於理科書院，而即將辦成的百家書院卻是一座文科類的書院，二者在方炎看來那是缺一不可少的啊。怎麽想辦一事情就那麽的麻煩呢。方炎一臉惶恐之色的說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那些都是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整出來的，無非就是想引人耳目，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搏取眼球罷了，隻要真正有才識的人一眼就能明白這其中的危害之處，陛下斷然不會去相信那些話的，臣也是堅決反對此事的。”
“嗯，好，方愛卿的一片忠心朕甚是欣慰啊，可惜總是有一些人想跳出來，似乎生怕這天下的人把他給忘記了一樣，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拋出這樣思想的人，無非就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那樣真的是一件好事情，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功和名呢。好了，此事也不算是什麽大事，何況又跟方愛卿無關，還是趕緊起來吧。”李世民說道，方炎這才重新起來，這帝王的心思那是萬萬猜測不得的啊，雖然看似的多此一舉，卻一下子讓方炎知道了其中的厲害。李世民自然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敲打一番方炎，看到方炎一臉惶恐的樣子，李世民心情還是非常不錯的。
“實話跟愛卿說吧，這一次跳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孔有林，此子也是孔家當今之家主，隻不過幾次考試下來，也隻有一個舉人的身份，朕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此人竟然還心懷大誌呢，哈哈。”李世民說到這，自己倒先笑出來了，方炎也跟著笑了幾聲，這孔有林當初並沒有給方炎留下什麽好的印象，事後也有人跟方炎提起過此人，說起來一般情況下舉人也是可以做官的了，何況還是頂著孔子後人身份的，所以前些年一直舉薦他出仕，但是結果都被孔有林給拒絕了，說是想要一心一意侍候先人，研究學問，對於仕途並沒有多少的想法，但是這一刻方炎才發現自己似乎是想錯了，這家夥不是沒有想法，而是想法太大了，一個縣丞的位置似乎並不能滿足對方。不過想想也是，在民間名氣不小的他，一個小小的縣丞恐怕還真滿足不了，不過孔有林既無做官的經驗又沒有進士的學位，朝庭就算舉賢或者是以才論職，孔有林的職位也高不到哪裏去的。
方炎趕緊說道：“陛下，此事臣一定會徹查清楚的。不過不管是什麽階層中，總會有一些沽名釣譽的家夥存在，陛下完全不用太在意此事的。”
李世民微微點點頭，然後敲了敲書桌上的地圖，說道：“嗯，這不過是一點小事，接下來我們來談談這個，這個地圖你是哪裏得來的，這上麵的信息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知曉的，這北極和南極之地，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回陛下，這上麵的信息絕對是千真萬確的，當然了，某些細微方麵的信息可能會有錯，這點當年那位老神仙也曾經跟微臣提過，但是大的方向卻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這朝境域雖然開闊，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最大的，還有太多我們沒有到過的地方，同樣，還有太多未知的地方等著我們去開發，要立萬世不衰落之基業，隻有永遠不停止前進的腳步方才可以。”方炎朗聲說道。
李世民微微點頭，要說能在曆史上留下大名的英雄，很多都是能夠為整個民族開疆拓土的英雄，古有衛青霍去病，他們之所以能夠在史書留下重重的一筆，就是因為他們為大漢開韁拓土幾萬裏，後世之人永遠感恩，作為帝王，最大的功績不是留下多少墨寶，留下多少的詩賦，而是打下了多少的江山，李世民對於土地的渴望是毫無疑問的，而且有一點讓李世民有些堵心的就同按照這地圖上的信息來看，大唐竟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李世民突然問道：“方愛卿，那按照你所說的，古人常常用來諷刺於人的南轅北轍，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那這南轅北轍豈不成了真理？”
南轅北轍是一個典故，也是那些文人士子們常常用來諷刺於人的，說的是一個人駕馬車向南走，卻想著能夠壓上自己留下來的車印子，正常的人看來這無疑是一件極為傻瓜的事情，學子們常常借此來諷刺那些做事頑固一根筋的家夥們，越努力隻會離自己最初的目標越來越遠的。
但是如果地球是圓的話，這個第一個做出南轅北轍事情的人就真的能夠完成，最終回到自己的起點之處。方炎沒想到李世民突然問到這個問道，微微一愣很快便回答道：“正是如此，前提是這個人隻要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有一天能夠回到起點的，或許那是一位上古的賢者，隻不過這個世界上賢者大多數是寂寞的，也是無人能夠理解的，放到常人眼裏這些賢者有時候就跟瘋子一樣了。就是當朝社會中，也一樣會有此類的事情發生，不過這天下之事，總是會有第一個人先去做的，否則又怎麽能進步呢。”
“好一個敢為天下先，方愛卿果然不會讓朕失望的，也隻有真正的大智大勇者才敢為天下之先，這一次諸子百家一事，朕雖然支持於你了，可是這滿朝的文武可是沒少在朕的麵前說的壞話呢，光是這個彈核你的折子，朕就收到了幾百封了呢，朕原本還擔心你到時候會承受不住這其中的壓力，到時候就會跑到朕的麵前來求助呢，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朕想多了呢，你這小子從出道以來，似乎就一直在做著別人不敢做甚至是不敢想的事情呢，哈哈，那麽按照你的意思，這張地圖送給朕，是想讓朕繼續向前進發吧。”李世民讚賞似的點了點頭，雖然年過半百，但是李世民的雄心卻不曾熄滅過，精力也旺盛的很，甚至還會常常生出一出孤獨感來呢，沒有敵人的日子總是會寂寞的啊。帝王之威隻有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才是最強烈的。開韁拓土永不停止，隻是想一想都讓人無比的神往呢。
“朕時常也會覺得這些腐儒們隻會空談誤國，賣弄口舌之利，漢武帝雖然提出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口號，但是大漢的江山在其後的三百多年裏日漸衰落，到了最後連民族小邦都能跑來欺負大漢了，最後更是造成了三國之亂，儒家也是難逃其責的啊。”李世民說道，然後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方炎，方炎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再說什麽儒家的好話的，剛剛李世民雖然沒有直接提，但是隱隱之中已經有了殺意，方炎隻是擔心到時候殺人太多，正所謂君王一怒，伏屍百萬，儒家弟子千千萬萬，總不能全部都給殺了啊。何況儒家再不堪，也不能一隻蒼蠅就壞了一鍋粥啊，或者說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啊，這其中還是要區別對待的，想了想方炎說道：“陛下，腐儒們滿口仁義道德，自己卻常常行為不斂，一門心思的打壓其它學派，自己卻又提不出多少實際有用的建議和想法出來。為了打壓別人卻是手段齊出，口誅筆伐的，臣以為讓儒家獨大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就像是考試一樣，要想從千千萬萬人中脫穎而出，除了自己考出優異的成績出來，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其它參與考試的人成績慘不忍睹，最後就算自己勉強達到了及格，也能夠脫穎而出了。而儒家差不多就是選擇了第二種辦法，儒家講究的是遵從祖製，幾百年下來自己學派出不了什麽傑出的人才，但是隻要把其它學派壓的死死的，那麽便可以同樣達到自己的目的了。而在這一刻，君臣之間已然達成了某種默契，其引子就是孔有林的分封之製度一下子擊中了李世民的痛處，從而也讓李世民認識到了儒家並不是表麵上看的那樣，齷齪之處同樣不少，雖然其它的學派也同樣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如果能夠像方炎所說的一樣，將這些人全部都放到一起去，讓他們相互競爭，最後優勝者才可以真正的做到集眾家之所長。
“正所謂無德讓有德，這儒家幾百年下來確實太安逸了。愛卿之想法獨特而又大膽，那這百家書院之事你便量力而為吧，至於朝中那些人的反對，朕會幫你解決的。還有，你這一幅地圖那朕可就收下來了。”李世民笑了笑說道，已經打定注意要組織一批人按照這地圖上的標識開始查探了。 “這諸子百家可謂是各有所長，不過相當一部分的學派都已經久隱於山野之中，朕對他們已經不太了解了，方愛卿可否對他們介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