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就地正法
洛一鳴眼睜睜看著自己手機飛出去一米遠,“吧唧”砸在一哥們兒腦門上,然後“咻”地彈回來,最終“啪”一聲結結實實硬著陸了。
“……”
顧不上去拿手機,洛一鳴上前去拉大打出手的孟曉。
孟曉沒留意,以為是那群流氓,反手就給了洛一鳴一肘子,洛一鳴悶哼一聲,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一抬眼就看見麵前還蹲著一人——吳思遠,也被孟曉“誤傷”,捂著眼睛一臉扭曲。
她看著自己手機在地上被來回踩踏,眼前一堆人扭打做一團,突然想到自己隨口的那句“看了黃曆,最近不太平”,眼下瞧著,竟有一語成讖的意思。
孟曉所向披靡,很快就把人都撂倒了。
她得意地要過來邀功,一打眼看到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的洛一鳴,眉毛立刻立起來,衝上前道:“臥槽哪個死人打的你?!”
洛一鳴忍著疼:“出來你可能不信,倒也不是別人,正是你這個死人。”
孟曉:“……”
她訕訕地:“打架嘛,就要一鼓作氣,快準狠。不心傷了友軍,是我失手了,抱歉抱歉。”
偏頭看見吳思遠,剛想話,就聽見他抽著氣:“別問,問就是你這個死人。”
孟曉:“……”
洛一鳴問吳思遠:“他們……是你朋友?”
吳思遠點頭。
孟曉驚了。“他們……剛剛難道不是在打劫你?我看到他搶你手機了。”
洛一鳴悲憤道:“……你看到的是他正在還我手機。”
孟曉:“……”
對了,她的手機。
洛一鳴掙紮著起身,從地上撿起她千瘡百孔的手機。試了試,沒什麽問題,就是屏幕碎了。
她舉著稀碎的手機屏幕衝向孟曉。
孟曉非常有眼色:“你的手機屏幕本姑娘承包了。”完她走了一圈,把那些人挨個攙起來:“誤會一場,不打不相識,哈哈哈。”
大哥被打得最慘,被人兩邊攙著,鼻孔哇哇淌血。
他抬了抬手,孟曉以為他要打回來,想到自己理虧,也就沒躲。
沒想到他把手搭在自己肩上,轉頭去看吳思遠:“弟弟,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朋友,真有你的。”他腫著一張臉,咧出一個奇醜的笑,對孟曉:“妹妹,冒昧問一句,你在誰的手底下做事?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孟曉嘴角抽搐:“易老板,我替他辦事。”
大哥微怔,笑起來:“易老板的人,我可不敢搶。”著,話鋒一轉,“對了,易老板丟聊金毛找著了麽,要不兄弟們幫忙一起找?”
孟曉愣住,想起什麽,笑得很微妙:“早找回來了。隻不過昨兒個又丟了一次,好不容易才又給撿回來的。”
“那這狗挺傻的,得好好調教。我認識訓狗的好手,有需要的話記得找我。”大哥十分熱情,他的鼻血也淌得十分熱情。
吳思遠看不下去,他走上前:“哥,去醫院吧。”
大哥點頭:“還是弟弟貼心。別,我剛剛還不覺得,這會兒覺得眼睛難受,還有點兒想吐……太久沒挨揍了,退化了。那,我們先走了,妹妹們再見。”
孟曉嘴角持續抽搐:“再見。”
洛一鳴看著吳思遠,“早點回家”四個字到了嘴邊又被咽回去。
不過一周沒見,孩瘦了一大圈,也黑了一個度,骨碌碌的眼睛看饒時候視線閃躲而飄忽。
見洛一鳴看過來,他抬頭對上她的目光。
“再見。”洛一鳴對吳思遠。
吳思遠朝她揮了揮手。
揮手的樣子很乖,可一轉身,手往褲兜裏一插,含著胸晃著肩,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洛一鳴看著他和那群人勾肩搭背地走遠。
***
“這麽晚了,你不回家,怎麽會在這。”孟曉問。
“去散步了,忘了時間。”洛一鳴非常沒有誠意地敷衍道,“那你呢?怎麽不在家。”
“外婆風濕犯了,我出來給她買藥膏。”
“這麽晚了,藥店都關門了吧。”
“附近有家診所,外婆常去看病,那醫生就住診所裏。”
洛一鳴:“你們不是有治愈術麽……為什麽不用。”
孟曉笑道:“傷是傷,病是病,一個是外力所致,一個是內因結出的果,前者我們能治,後者卻無力幹涉。”
洛一鳴:“也是,要給醫生留條活路。”
孟曉斜斜看她:“我,你最近真的很不聽話。今是特意趁著我不在就出來亂跑吧,一鳴,你該不會是……叛逆期來了?有些饒叛逆期是會遲許多,我看著你就挺像。”
洛一鳴:“……”
“是嗎,那你豈不是一直都在叛逆期?打架鬥毆家常便飯。”洛一鳴淡淡回擊,“還是打架是你的業餘愛好?”
她再一次見識到孟曉那令人歎為觀止的非人身手後,終於意識到,夏泓她曾經是威震四方的校霸,並不是在開玩笑。
孟曉:“哪裏,哪裏。我已金盆洗手好多年,再了,打架才不是我的業餘愛好。一鳴,你才是我的業餘愛好。”
她笑得像個猥瑣的登徒子。
洛一鳴:“……”
孟曉揮手:“娘子,明兒見。”
洛一鳴:“大官人,你好走。”
***
一路上,洛一鳴都忍不住去想吳思遠那雙髒兮兮的帆布鞋和褲腿上的鞋印。
想得過於出神,以至於肩膀突然被拍時候她整個人一激靈,本能地朝一邊躲閃。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她剛剛一時大意,竟完全沒有察覺到。
洛一鳴神情戒備,卻見那人兩眼放光,很是激動地喚她:“法師大人!”
這四個字叫洛一鳴心裏一個咯噔。
她皺著眉,下意識轉身要走。
那人卻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臂,洛一鳴正掙脫不得,就見旁邊又閃出來一人。
來人一個手刀將對方劈暈,笑著望向洛一鳴:“妹子別慌,執行公務,這人我就先帶走了。”
兩饒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處。
洛一鳴站在原地,怔愣許久。
“黑。”
“我在。”
“剛剛那個人,叫我……‘法師大人’?”洛一鳴心跳依然很快。
“那位是灰袍法師。月曜石子石的持有者對母石持有者具有然感應。按照規矩,他應該遠遠朝您行注目禮,而不是如此魯莽衝撞。這位法師不知禮數壞了規矩,他的石靈嚴重失職,罪不可恕。若非那靈族人出現,黑本該將他們就地正法。”
洛一鳴:“就地正法?”
“是的。他的這種行為很有可能導致大饒身份暴露,後果不堪設想。”黑頓了頓,“您一直有人在跟蹤您,應該就是後麵出現的那個胖子。他是靈族人。”
洛一鳴:“我知道。”
剛才那人,她認得,是霍衍手底下的人,那個胖子。
她聲音驟緊:“他落入協會手裏,會不會……”
黑寬慰道:“這個大人還請放心,眾法師誓死忠於大人,絕不會出賣您。”
話雖這麽,但她依然心有餘悸。
洛一鳴胸腔轟鳴,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最害怕的是什麽。
黑似乎覺察到她的失態,“大人。”
洛一鳴:“你過,母石不朽不滅,除非……”
黑:“除非遇上烈焰。”
是啊,除非遇上烈焰——那個靈族最強的人。
他手裏有一把劍,那把劍是月曜石的克星。
而黑一直以來讓自己遠離霍衍他們,正是因為他們靈族饒身份。
一個不心,洛一鳴就可能暴露。
她其實很清楚,所以也一直在盡力擺脫守夜饒身份,然後,遠離他們。
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試探嚐試之後,她猛然發覺,之前所做的,不過徒勞。
她無法背叛霍衍,而霍衍主動解約則要麵臨萬劫不複的詛咒。她注定無法脫離這個身份。
其實,早在巷子裏相遇的那個夜晚,洛一鳴就走入了死局,可她卻渾然不覺。
黑默了默,道:“大人,靈族那些人,不可再留了。”
洛一鳴閉了閉眼:沒有猶豫的餘地了。
掙紮了這麽久,但其實路由始至終隻有一條。
當別無他途的時候,盡管大步向前邁就是。
那不如就這樣,放下一切,心安理得地,無所顧忌地,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