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還有誰有意見?
血穀,無盡血色天地之間,楚名堂負手傲然而立。
無數的眼睛紛紛望向那一襲白袍,帶著些許恭敬,些許畏懼。
洞天斬王侯,一劍斷祖器!
在場的皆是各族洞天境界的翹楚,沒有一個不被尊為天才。但也沒有一人能夠有楚名堂這般強大的實力。
強者,不論在哪裏,都是必須敬畏的。
場中一眾天才,無不大張著嘴巴,呆立當場。
血穀中,隻有呼呼的風聲,還在呼嘯不止……
“還有誰!”楚名堂長聲大喝,又是一臉平靜的笑道:“還有誰對我們楚族進入血冥山有意見?”
“沒有,沒有……”
一眾人不論是皇室貴族,還是王親國戚,不論是古族子弟,還是散修高手,紛紛回應。
眾人不是傻子,千帆明月能斬殺蘇星河,那都是靠楚名堂施為,楚名堂本人的實力可想而知。這時候和楚名堂作對,那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歪了。
“楚名堂,你這個公然與皇室作對的叛徒,人人得而誅之,還敢在此口出狂言!”計都太子氣的臉上肥肉抽動著,一手指著楚名堂罵道。
“怎麽,你有意見?”楚名堂冰冷的眼神瞬間掃過計都太子身上,那森寒的殺意讓後者如墜冰窖。
“太子爺,我們此次前來乃是為了……您難道忘記君上的旨意了?”計都太子正欲出手,卻被身後的一老太監攔住。
“哼,暫且放你一馬。楚名堂,山不轉水轉,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計都太子丟下一句狠話,便是縮回人群之中。
此時已然紅日西垂,天色遲暮。
血穀中,一片蕭瑟,即便是天空,也被夕輝染的血紅。
太陽完全墜下的一刻,便是封印鬆動的時候。
血冥山開啟的時機近在眼前,這時候,場上反是無比的平靜。
即便是往日裏有恩怨糾纏的人,也相互沉默。
忍得一時,不代表風平浪靜。眾人心中清楚,這血冥山中,便是泯滅恩仇的時候……
楚名堂亦是回身掃視了一眼一眾真武族後輩。
他一手拉過千帆明月的手,滿是關懷的道:“丫頭,沒事吧?”
千帆明月身子一軟,便似沒了骨頭一般,靠在楚名堂胸口,細弱蚊鳴的嗯了一聲。
“沒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方才若是少爺我晚上一步出手,你的小命可就沒了!”一手依依不舍的將懷中的佳人推開,楚名堂裝作生氣的道。
“為少爺鞠躬盡瘁,明月我甘心情願。”千帆明月雙手捏在袖中,小聲道。
“哼!別給我賣乖,要不是為了救你,本少至於斬斷那落星劍嗎 ?可惜了一把祖器,就這麽讓你給弄沒了!”楚名堂開口笑道。
“你!你……”千帆明月嘴裏支吾了半天,竟是對楚名堂無言以對。
“哈哈哈哈……”楚名堂看著千帆明月吃癟的樣子,朗聲長嘯,抬手正欲將千帆明月攬入懷中,忽的身後傳來一陣幹咳聲。
楚名堂伸出去的手僵在半途,收回也不是,伸出去也不是,一時之間,無比的尷尬。
“楚名堂,你膽肥了是不?敢當著我的麵……”肋下的細肉被雲描畫掐住,耳邊更是吐氣如蘭。
“描畫,大庭廣眾之下,給我一點麵子。”楚名堂一手捏住雲描畫的素手,扭頭小聲道。
“好,回去再跟你算賬。”雲描畫笑了一下,若無其事的站到了楚名堂身邊。
千帆明月看著楚名堂,忽的掩麵笑了起來,那聲音好似銀鈴一般悅耳。
“小妮子,敢取笑本少,等著回去給少爺我暖床吧!”楚名堂瞪了千帆明月一臉。
“你說什麽?”雲描畫就站在楚名堂身邊,這話她豈會聽不見?
“沒有,沒有。”楚名堂連連擺手道:“描畫,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是說今晚的天色真好。哈哈……”
隻是楚名堂還沒笑完,血穀中便是起了一陣怪風,吹得血塵漫天。
“哈哈……”這下,即便是真武後輩,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隨本尊進陣!”楚名堂臉上卻無一絲笑意。
他半眯著眼睛,朝著血色的八荒封魔陣望了一眼,便是伸手一招,朝著大陣而去。
一眾楚族弟子會意,紛紛邁步,緊跟在楚名堂身後。
漫天血塵之中,楚名堂帶著的一隊人,很快消失在血光大陣深處。
“是時候了……太子爺,起駕吧。”計都太子身邊的老太監也是低聲道。
尾隨在楚名堂後麵,計都太子的人馬也是進了大陣之中。
場中修士紛紛而動,也是朝著大陣而去。
計都太子被殺,本就處於弱勢的古幽王朝修士,而今更是獨木難支。
別人尚且可以依靠強勢的楚族,隻有北宮淳風一眾五族修士,而今像是喪家之犬一般,淒慘無比。
“楚名堂,你這個喪門星,都是你害的!”北宮淳風仰天一聲怒吼,狀若瘋魔。
“北宮少主何須掛懷,那楚名堂殺了雲天合,君上豈能放過他?”一個陰家修士冷笑道。
“不錯,那楚名堂死定了。咱們還是速速入陣,莫要辜負了眼前的機緣才是。”又是一人開口勸道。
北宮淳風冷哼一聲,這才帶領五族人馬行動。他這一隊人馬卻是最後入陣的……
群修方自進入血光之中,便覺漫天殺意,好似泰山壓頂一般砸落,淒厲的風聲吼在耳邊,更是無盡的殺伐之意,就好似進入了萬軍沙場一般……
眾人忙掐訣穩住道心,小心邁步。
但還未走出三丈,陣中便是風聲大作,吹得一眾修士難以立足。
眼前更是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幻象,有人看到了一/絲/不/掛的妙齡女修,有人看到了刀山火海,有人看到了死去的故人……
這每一道幻象,無不是直擊群修心中最隱秘的弱點。
一時之間,眾人醜態畢露,有的陰笑著寬衣解帶,有的跪地嘶聲痛苦,有的轉過身子未戰而逃,隻有極少數人,還能堅守本心,但即便如此,也是無暇他顧。
那些破了道心的修士,無不被撕成漫天的血光,渾身血液匯入大陣,屍骨無存,更是連一聲慘叫也來不及發出。
待的風聲過去,眾人起身之時,方才發現,場中的修士竟是消失了大半。就連計都太子那一群人,也是少了十之一二。
而楚名堂為首的一眾楚族人,竟是一個人影也不見。
“哈哈……報應啊報應。看見沒有,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最高興的自然是北宮淳風,他此刻披頭散發,樣子淒慘無比,但卻難掩心頭的興奮。
“亞父,那楚名堂難道……”計都太子也是看向身邊的老太監。
“太子爺,我看未必。老奴有感覺,那楚名堂不會這般容易死掉的,不過少了那些黨羽,他孤家寡人,倒是容易對付多了。”老太監哼了一聲,拱手道。
“難道那楚名堂還沒死?”計都太子臉色有些失望,亦有些懷疑。
“老奴也不確定。此地不宜久留,太子爺,咱們還是先進血冥山再說,那楚名堂若是不死的話,總能遇上的。”老太監躬身回道。
風波過後,眾人收拾了一下心境,又是紛紛往血冥山而行……
此時過了大陣的考驗,便是獲得進入血冥山的資格。
隻是眾人不知道,消失的楚名堂一隊人,卻不是陷落在大陣之中。
方才怪風突起的時候,楚名堂修為一動,便是用大日神光護住了楚族的人馬。
有楚名堂的庇護,楚家人根本沒有受到大陣的影響,好似閑庭信步一般,長驅直入大陣深處。
等著眾人開拔的時候,楚族眾人已然在楚名堂的帶領下,進入了血冥山中。
“那就是血冥山,好高啊!”千帆明月抬眼望著一片血色的天地,開口驚道。
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血色荒原,荒原盡頭,群山林立,拱衛著正中一座血色山峰。
那高峰半山腰處已是直插雲霄,山勢雄奇,讓人歎為觀止……
清風吹拂,血草翻湧,荒原中,好似翻騰不休的血海一般,在長風中蕩起重重血浪,既是壯闊,又不乏淒美。讓人不由敢天地之鬼斧,驚造化之神工。
“那最高之處,便是血冥山了,其中危機重重,你等定要小心跟隨本座。這眼前的荒原,也不是善地。醜話說在前麵,要是自己的原因丟了性命,可怪不得本座!”楚名堂冷聲叮囑了一句,這才帶隊進入荒原之中。
有了楚名堂的警告,楚族弟子自是緊緊跟隨。
“少爺,斬殺蘇星河的時候,您到底用了什麽邪法啊?”千帆明月湊到楚名堂身邊,小聲問道。
“胡說,少爺用的,豈能是邪法,那是妙法,懂不?”楚名堂伸手在千帆明月的耳垂上彈了一下。
“哎呀!”千帆明月吃痛,叫了一聲,卻是不肯離開楚名堂身側,一手將楚名堂的胳膊抱住,千帆明月小聲道:“少爺,您就說說是什麽妙法嘛?”
“不可說,不可說。”楚名堂笑了一下,將胳膊從小妮子的懷中抽了出來。
千帆明月那身段兒,即便是楚名堂也難以自持。而今身處險地,楚名堂可不敢放鬆,以免害了族人的性命。
其實,楚名堂之所以能壓製蘇星河,本質上是蘇星河自己的貪心作祟。
血穀之中,布下的陣法,別人不知道其中奧妙,楚名堂堂堂帝師至尊,自然明曉陣法奧義。
此陣明曰八荒封魔陣,乃是以幽魂殺氣,血海戾氣,鎮壓邪魔。
蘇星河所修功法,自不是名門正派,被這陣法克製,那是情理之中的。
而通曉古陣的楚名堂雖然修為隻是洞天,但八荒封魔陣,便是人皇也能輕鬆鎮壓。楚名堂調動的隻是整座大陣的冰山一角,但壓製一個王侯的修為,還是綽綽有餘的。
千帆明月的異象洞天,也是楚名堂一手傳授的,自然能夠控製海上升明月的異象,強行將二人定住。
有此等天時地利與人和,蘇星河若是不死,那才是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