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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割草

  莽莽血原之中,楚名堂率領一眾真武族弟子,腳踏鱷鼇,信步而行,神色無比的輕鬆。


  待得眾人先後穿過大陣,來到血原之前,仰望遠處的血冥山,讚歎不已的時候,楚名堂一眾人已然進入血原之中許久。


  “哈哈……亞父您看,此地可是並沒有楚名堂的影子,那賊子定是死在大陣之中了!”計都太子淩空飛起,遠遠望著血原中漫漫荒草,口中狂笑道。


  “不見得,太子爺您看。”老太監一手指了指遠方的荒草,狐疑道:“那邊有踩踏的痕跡。”


  “哎,亞父多慮了。定是妖獸留下的痕跡。我等都被困在大陣之中,九死一生,方才來到此處。那賊子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先我們一步。”


  “太子爺說的有理。按說大陣乃是上古所留,要在陣中瞞天過海,是絕無可能的。隻是老奴……罷了,在意那賊子的死活作甚。”老太監歎息一聲,又是看了一眼荒草中的痕跡,口中喃喃道。


  “嗯,還是早些做好父皇叮囑的事情。”計都太子答應了一聲,又是賤笑道:“哼哼……隻是便宜了那賊子,不能讓本王手刃於他。”


  “太子爺,時候不早了,您看……”老太監出聲,打斷了計都太子的意淫。


  “走吧,直接上血冥山,那妖獸不必理會。”計都太子一聲令下,那追隨在後麵的皇室高手紛紛而動。


  老太監打頭,計都太子則被一眾高手拱衛其中,這才向著血原深處而去了。


  隻是計都太子一行人並沒有選擇與楚名堂相同的路線,道不知道是萬幸還是不幸了。


  計都太子離去之後,大理國段氏太子段天德也是穿過了大陣。


  段天德舉目看了一眼荒原道:“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了。”


  “太子您看咱們該選哪一條路。”一個勁裝護衛小聲開口道。


  段太子性格儒雅,護衛卻是也沒有躬身行禮。


  “我看還是繞道吧。血冥山危機重重,先進入未必是什麽好事。隻是不知此路是誰走在前麵,當是本王的知音啊。”段天德指了指楚名堂所走的那條路開口道。


  “太子爺深謀遠慮,卑職想若是那人能夠不死的話,定能與太子爺相逢。”護衛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


  段天德笑了一下,亦是率眾而行,大理國此次倒是沒有出動什麽高手,隻是寥寥幾個護衛,其餘的倒是散修與朝中世家子弟居多。這些人都以段天德馬首是瞻。


  三方勢力各行其道,剩下的北宮淳風一行人則狼狽好似喪家之犬,大陣之中本就夭折了不少修士,此時這一隊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各個有氣無力,氣息衰敗無比。


  “北宮少主,此次我等傷亡慘重,都是楚名堂那賊子一手造成的!”陰無咎一臉憤恨的道。


  北宮淳風亦是憤懣無比:“可恨那賊子竟然有膽殺了雲天合,讓我等群龍無首,這次怕是錯失了進入血冥山的機會。好在那賊子已然生死道消。”


  “那我等還是守在此地好了。段天德與殷蕩人多勢眾,我們即便是進入血冥山,也不見得撈到好處。”陰無咎沉吟道。


  “也好,就在此地守株待兔。若是他們傷亡慘重的話,我們也樂意收那漁翁之利。”北宮淳風冷笑道。


  “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你等如此惜命,正是妄為我古幽男兒!”忽的身後一聲厲喝。


  “誰!”北宮淳風一聲厲喝,回過身去,卻見來人一聲杏黃五爪金龍袍,一臉的倨傲。

  此人正是那已死的古幽太子雲天合,卻不知為何又出現在此地。


  “太子爺,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經曆了陣中的幻象,眾人絲毫不敢大意,紛紛拔出兵刃,遙遙指向雲天合。


  “一幫蠢貨,本太子有秘寶護身,豈是那麽容易死掉的?話說回來,本王還要感謝那楚名堂為我清除異己。”雲天合冷喝一聲,笑道。


  “哈哈……真是太子爺。蒼天有眼啊,您不死就好。”北宮淳風長笑道:“太子爺有所不知,楚名堂那賊子先前已是葬身大陣,屍骨無存啊!”


  “好好好!”雲天合拍手,一連吐出三個好字,此時他已然意氣風發,開口笑道:“哈哈……北宮所言不錯,這次沒了楚名堂礙手礙腳,我等必能坐收漁翁之利!”


  “太子爺所言極是。那幫蠢貨都以為太子您已死,咱們這次定要出奇製勝,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陰無咎亦是冷笑連連。


  “走!本王所料不錯的話,那段天德處心積慮,定是繞道而行了,而殷蕩選的,該是此路。我們就跟在殷蕩後麵,伺機而動。”雲天合隨手指了一條路,卻是和殷蕩一般的想法。


  眾人卻是不知,雲天合能夠死而複生。若是楚名堂真如他們所言,死在陣中的話,雲天合必然能夠斬獲不少天才地寶。


  隻是楚名堂坐擁十萬年帝師底蘊,一個小小的八荒封魔陣豈能將他困住?

  眾人高估了上古陣法的力量,亦是低估了楚名堂的底蘊。


  楚名堂率眾而行,此時已是進入血原腹地,遠遠的將各方勢力甩在了身後。


  腳踏鱷鼇,一般的妖獸,遠遠的感知到鱷鼇的氣息,紛紛未戰而逃,將守護的寶物拱手相讓。


  即便是有少數不開眼的妖獸,也是被楚名堂隨手斬殺。


  楚家一路行來,有楚名堂開道守護,出入血原真好似閑庭信步一般,掃除妖獸更好似探囊取物,割草一般。


  一路下來,沒有任何妖獸能夠攔住楚名堂一劍,楚家眾人都是忙著收取寶物,各類天才地寶,一個不少的納入囊中。


  真武族弟子各個眉開眼笑,如此讓人眼紅的天才地寶,楚名堂竟是一件也沒有索要,而是全部讓與眾人。


  外麵一株能夠賣出天價的靈藥,到了這裏,卻是誰撿到就是誰的。


  真武族弟子競相而走,修為低的更是累的氣喘籲籲,即便如此眾人還是樂此不疲,真正是取寶累的手抽筋。


  倒是楚名堂急著趕路,有些距離太遠的寶物,紛紛放過不取,讓眾人抱憾許久。


  楚族眾人紛紛眉開眼笑,財迷的千帆明月早早的棄了楚名堂去尋寶,此時手中抱著鼓鼓的空間袋,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甚是可愛。


  唯獨雲描畫一聲不吭的跟在楚名堂身側,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佳人的臉上,亦是沒有一絲的笑容。


  “描畫,再想什麽呢?”楚名堂一手搭過雲描畫的肩膀,將她攬近懷中,低聲溫柔道。


  “沒,沒什麽。”雲描畫很是艱難的莞爾一笑,回道。


  “好了,對我你還有所保留嗎?”楚名堂一板臉孔,卻又是笑道:“是不是擔心你那堂兄?”


  被楚名堂一語道破心事,雲描畫亦是不由的眼角灑出兩行清淚道:“小時候,王兄可不是現在那樣。父皇說我的時候,他總是護著我,母後賞給他的寶物,他總會給我留一份……”


  “哎……”楚名堂長歎一聲道:“人總是會變的,隻怪他身在帝王之家。便是他重活一次,也會是如今天一般的冷血,甚至是變本加厲。”

  “不,王兄不會那樣的。一定是殷蕩逼他。”雲描畫很是苦澀的搖頭道。


  人總是不喜歡被別人欺騙,卻又一次又一次的自己騙自己,反是樂此不疲。


  “等你下次見到他,你便知道了。”楚名堂並沒有反駁,而是笑了笑道。


  “名堂,你是說王兄沒有死?”雲描畫亦是突然止住哭聲道。


  “他人是沒有死,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定會再次見麵的。”楚名堂看了看遠處的血原,開口平靜的道。


  他早就知道雲描畫會在意雲天合的死活,否則就是雲天合身懷秘寶,也斷不可能逃出楚名堂的手心。


  楚名堂之所以裝作不知,就是為了不讓雲描畫傷心。


  隻是,而今看著傷痛欲絕的佳人,楚名堂也不知自己所為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雲天合的性子,早就是少年時候的淳樸,此時他早就融入了皇室的勾心鬥角,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即便是楚名堂與蘇星河相爭之時,雲天合能夠挺身而出,楚名堂也會就此罷手。


  可惜雲天合卻是自以為瞞天過海,讓楚名堂為自己清除異己,可見他的心已經是硬的好似鐵石了。


  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楚名堂而今也是有些猶豫了。


  讓他所言一般,雲天合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定然不會放過血冥山的機緣,他和楚名堂還有碰麵的機會,到了那時,又是一番生死相爭。


  “名堂,若是堂哥真像你說的那般冷血的話。那你殺了他,我也不會怪你。”雲描畫看了一眼沉思的楚名堂,開口道。


  “嗯。”楚名堂點了點頭,默默的率隊往前進發,並沒有再提起雲天合的話題。


  過去的美好,有時候留在記憶之中,反而是最好的。而現實隻會像尖刀一般,剜掉所有的美好,隻留下血流不已的傷疤,讓人傷痛欲絕。


  修士修行更是如此,每個人都會有心痛的往事,每個人都會做出自己不願做出的決定。


  修行是逆天,又何嚐不是在拂逆自己的初心?


  楚名堂並不在意這血原中的靈藥,但楚家沒有來得及采集的天才地寶,卻是讓尾隨其後的段太子一群人收獲頗豐。


  莫說那一群段氏子弟,便是段天德,此時也是眉開眼笑。


  “太子爺,卑職真是佩服您啊!”黑衣護衛一手摸著空間袋,笑道:“不知前麵是哪方道友,竟然如此照顧我們。”


  “哈哈……這倒不是本太子的功勞。”段天德長笑道:“都是前麵的道友照顧,咱們見了人家,也該拿出一份寶物才是。”


  楚名堂留下不少便宜,段太子一行人自然不能全部撿完,畢竟眾人的目的地乃是血冥山,這血原中寶物雖是難得一見,但與血冥山相比,那就是相形見絀了。


  不知不覺之中,段太子身後,也是跟了不少散修,又是尾隨其後,坐收漁翁之利。


  隻是相比兩家的謙和,這些散修卻是凶悍了許多,往往為了一株靈藥便大打出手……


  “名堂,咱們後麵,好像有人跟著……”楚破軍一路往後麵看了許久,這才開口道。


  “讓他們跟著吧。都是一群撿便宜的,壞不了大事。”楚名堂擺手笑了笑,卻是根本不在意身後尾隨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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