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妖大局(下)
“楚族長,且留步。”方證一句話說出,眾人紛紛遠離了這老和尚。
他們並非怕方證,而是畏懼方證惹惱了楚名堂,為自己惹禍上身。
能夠修煉到這種境界,大家都是明白人,正如死去的曹少欽所說,識時務者為俊傑。
帝王戒尺雖好,但有楚名堂這一尊凶神惡煞護著,又有誰有本事,從楚名堂手中虎口奪食?
“禿驢,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可不要害我。”柳如玉一臉的惱怒,遠遠的離開了方證,心中更是怒罵不已。
原本眾人恨不得早點送走楚名堂,這尊凶神站在大殿中一刻,眾人便不免心驚肉跳,隻怕楚名堂一個不小心,將他們全部抹去。
其他人雖然限於實力,不敢罵方證,但是看向那和尚的目光中,已然露出些許不善。
“方證大師有何指教?”楚名堂腳步一頓,轉身淡笑著看著方證。
此時,眾人心中都有了根底,楚名堂看著越是平靜,越是代表他心中動了殺機。
“我觀施主,方才所用神通,非是正道手段,故有此一問,還望施主給我等一個交代。”方證忍著心頭的恐懼,強言道。楚名堂方才催動帝王戒尺,那大恐懼讓方證顫栗不已,但是這老僧奸猾,妄圖以除魔衛道的借口,將眾人綁在一起,合力對付楚名堂。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楚名堂沒有看方證,而是看向那躲在大殿一邊的人群。
“楚族長說笑了,我等知族長向來寬厚,行事更是仗義,怎會與魔道同流合汙。”
“就是,方證你這禿驢莫要亂嚼舌頭,族長乃是正道翹楚,我等有目共睹,豈是你空口白牙可以汙蔑的!”
……
眾人紛紛急著出言解釋,生死之間,哪有人還顧忌什麽道義?方證這一步棋,卻是錯的離譜。
人群中,每多一個人表態,方證的臉就越是白上一分,尤其看著楚名堂那冰冷的眸子,方證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大殿外麵飛去。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給我留下!”楚名堂冷喝之間,帝王戒尺再度飛起,方證原本是跑向大殿外麵的,可是楚名堂逆轉天機,那方證的身形,竟是不可思議的朝著楚名堂飛了過來,正正的撞在帝王戒尺上麵。
“不!楚族長,饒命,饒命啊!……”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帝王戒尺,方證放聲哀嚎不已。
楚名堂一臉的淡笑,平靜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淒厲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大殿,讓立足的眾人一陣心寒,四大頂尖高手,楚名堂揮手就滅了曹少欽與方證,更是重傷了瘋魔隻在彈指之間,眾人對著楚名堂哪裏還能提起一絲一毫的戰意?
帝王戒尺瘋狂的煉化中,方證的形容漸漸枯瘦,如同方才的曹少欽一般,他的生機,氣運,或是修為,盡數被帝王戒尺剝奪。
方證修行已然數千年,他境界雖然隻是王侯,但佛門金身的手段確實練得爐火純青。
這也是方證敢於站出來,直麵楚名堂的原因之一。
可是方證同樣低估了楚名堂,更是低估了帝王戒尺的威能。
帝器,即便是並非大帝執掌,也不是他小小的王侯可以掌控的,佛門金身雖然霸道,但是煌煌天威之下,他也不過是一隻稍微大點的螻蟻,又能在楚名堂麵前泛起什麽浪花?
所謂的佛門金身,不過是稍稍延緩了那一絲煉化的速度,卻遠遠不能抵擋帝王戒尺,而因此,方證死時所受的痛苦,比那曹少欽更加深重。
正如楚名堂所言,早知當日,何必當初?既然做錯了事,那就該付出代價。
楚名堂之前既往不咎,哪怕是有人騎在他的頭上,楚名堂也是殺雞儆猴,沒有做的太過。
畢竟天道之下,眾人皆是平等,楚名堂並不想壞了他人的機緣,惹來眾怒。
但不想,這些喪心病狂之人,竟敢對古蘭修出手。楚名堂一腔怒火之下,卻是徹底開了殺戒。
“方證大師不幸墜入魔道,本座也是痛心疾首,深表遺憾,可身為正道表率,本座不得不痛下殺手。還望諸位引以為戒。”楚名堂那一聲低沉的歎息中,眾人卻是紛紛出言符合。
至此,在場的所有人,不知心中的想法,但是表麵上俱是臣服楚名堂,不敢稍作爭辯。
楚名堂一語落下,卻是不在理會眾人,眼光落在古蘭修的寶圖之上,楚名堂已然心中有了方向。
這破碎秘境,不管是莽原,還是古城,以及這深埋地下的大殿,幾乎每一處都透著一絲隱秘。
但真正手握寶圖的時候,楚名堂心中的迷障卻是瞬間消了大半。
這破碎秘境並非是什麽寶藏,而是古妖族為自己留下的退路,真正是古妖族的大本營。
而所謂的瘋魔,身份也是呼之欲出,此人乃是古妖餘孽,楚名堂那一句孽畜倒是沒有辱沒了瘋魔。
將寶圖收回腰間的空間袋,楚名堂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冥冥之中,好似天道眷顧一般,這大殿之後,竟是隱藏著一方秘境,借助這中的機緣,恰好可以救助古蘭修的性命。
“獨孤,隨我前去。”衝著身後的陰陽魔君招了招手,楚名堂一手抱著古蘭修,走到那大殿塵封的門戶前麵。
按照寶圖中的訣竅,楚名堂簡單的幾個動作,那厚重的青銅古門就是緩緩開啟,露出後麵隱藏著的金光大道。
眼前盡是雕欄畫柱,富麗堂皇,十二根鬥大的柱子之間,每兩處的空攔,便是刻著一尊古妖的雕像。
氣機感應之下,楚名堂胸中了然,這八尊雕像和大殿中的一般,都不是死物,隻是暫時被封印壓製。
楚名堂雖有心永絕後患,可奈何古蘭修命在旦夕,他根本無暇料理這些古妖,隻得歎息一聲,再度往回廊深處而去。
提縱身法,楚名堂腳踏七星趕蟬步,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隻是三步就到了回廊盡頭,轉過回廊,楚名堂已然看到了那一方隱秘的血池。
正如寶圖中所述,一般無二。
此地妖氣衝天,血氣泠然。三丈血池中,盤坐著一方人影,竟是那逃走的瘋魔。
此人也是大膽,竟然與楚名堂一牆之隔,還敢堂而皇之的在血池中療傷。
瞅著對方行功已然到了緊要關頭,楚名堂的嘴角再次揚起了一絲淡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闖進來!
手中暗暗運起帝王戒尺,楚名堂就要給那瘋魔迎頭一擊。
可就在楚名堂動了真元的一刻,血池上方的祭壇下麵,一具古妖雕塑突然發出一絲嘶吼。
這封印已然被瘋魔觸動,卻不知瘋魔沒有餘力,還是心有顧忌,封印沒有被完全解開,不過留作示警卻是足夠了。
帝王戒尺化作流光,瘋魔隻是比楚名堂快了一線,跳出了血池外麵。
療傷被強行打斷,瘋魔一口逆血上湧,卻是不敢停留絲毫,冷冷的看了楚名堂一眼,瘋魔掉頭就走,竟是連一句狠話也沒有留。
“可惜了。”楚名堂歎息了一聲,卻也沒有動身追趕。
這瘋魔狡詐如狐,想要除去,還要費一番手腳,其後還隱藏著一個不明身份的高手。
而楚名堂還要借助血池,為古蘭修恢複傷勢,這關乎人命,卻是耽誤不得,追殺瘋魔,成不成功楚名堂沒有把握,但越是推遲,對古蘭修就越是不利。
說不得,就會陡生變數。楚名堂心中略一思量,便是放任瘋魔離去。
那瘋魔身為古妖一族,隻要楚名堂留在這裏大肆破壞古妖族的遺跡,瘋魔又豈能不露頭,不管是守株待兔也好,以逸待勞也罷,楚名堂都是占著優勢,不怕對方不露頭。
主意打定,楚名堂抱著古蘭修,朝著大殿中央的血池而去,而陰陽魔君則是一臉笑意的將一個黑色的空間袋另在手裏,對著楚名堂笑道:“公子,那賊人走得匆忙,竟是連空間袋都落下了。”
接過陰陽魔君遞過來的空間袋,楚名堂不由得長笑不已,這瘋魔也是倒黴透頂,算計楚名堂不成不說,而今看來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瘋魔的空間袋,楚名堂不用想,也知道裏麵所放之物,價值恐怕比自己的空間袋也不低。
瘋魔乃是這一世行走世間的古妖族話事人,身份非同小可,不是等閑。
就在這時,大殿外麵,忽然泛起一絲陰冷的氣息。
“小心!”楚名堂一把推開身前的陰陽魔君,就見一柄飛刀帶著殘影朝著自己刺了過來,刀鋒激起的破空聲,好似蜂鳴一般刺耳。
這一刀快到了極致。
眼見刀鋒已然到了楚名堂的眉心,楚名堂卻是絲毫不亂,口中輕輕的吐出一個定字,那飛過來的尖刀便是失去了力量,叮的一聲,頹然落在楚名堂的腳下。
“何方道友前來叨擾?”楚名堂一聲冷哼之間,那回廊中便是轉出七名黑衣人,這七人氣息內斂,竟是和方證一般,都是頂尖的王侯高手。
“定北候,慈航老母,君子劍,混元法王……怎麽是你們,公子小心!”陰陽魔君念出這幾人的名字,臉色已然是慘白一片。
這七人都是聲名在外的老輩強者,即便是楚名堂,對他們的名聲也是略有耳聞。
七個人沒有一個是無名之輩,看他們來者不善,楚名堂已然知道,接下來,恐怕自己是無比的凶險。
“獨孤,將蘭姑娘放在血池中療傷,好生護住她,萬事有我。”楚名堂低低的吩咐了一聲。
“哼,道友當本侯是空氣不成?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顧忌別人,我看道友還是早些思量自己的好!”一聲冷哼,卻是對麵一個眉宇飛揚的中年男子,此人的語氣無比的囂張跋扈。
“你是何人?”楚名堂聲色不動,含笑問道。
“小子聽好,吾乃定北候是也!”定北候一臉狂傲的報出自家名號。
“哦?”楚名堂裝作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卻是忽然又開口接道:“對不起,好像沒聽過!”
定北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