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祭之地(上)
“小子,你找死!”定北候一下便反應了過來,楚名堂不是沒有聽過他的威名,而是根本不把他定北候放在眼裏。
奇恥大辱!
能夠修到這個境界的人,每一個都是傲氣衝天,楚名堂若是前輩倒也罷了,偏偏他隻是洞天境界。
定北候自己為叫楚名堂一聲道友,已然是高看他了,但楚名堂卻是絲毫不顧定北候的麵子。
說實話,像定北候這種人,楚名堂根本無所畏懼,定北候更是不知道,楚名堂坐擁十萬年帝師底蘊,他千年的修為,在楚名堂看來,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僅此而已。
“嗬嗬,正要領教爾等的高招!”若是先前一句話,楚名堂僅僅激怒定北候的話,那麽這一言,楚名堂就是挑釁在場的七人。
七位王侯,都是眼高於頂,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小子,你很好!”定北候咬著牙關讚了一句,隨即對著身邊的諸人道:“諸位少安毋躁,待本座取他項上人頭!”
一語落下,定北候當先一掌朝著楚名堂壓了下來:“豎子受死!”
那掌印憑空便是化作巨山一般,似要將楚名堂一掌握在手心捏死。
“狂妄!”楚名堂絲毫不懼那拍來的手印,引動帝王戒尺遠遠的迎了過去。
帝器在手,楚名堂豈能怕了區區定北候。
那看似威風凜凜的掌印,在惶惶帝威之下,竟是一個照麵也沒有堅持住。
定北候還沒反應過來,那帝王戒尺已然衝到自己麵前。
臉色瞬間一片煞白,定北候倉皇伸出手掌,擋了一記,企圖將帝王戒尺拍開。
可惜,楚名堂所掌乃是帝器,楚名堂本人更是帝師。
楚名堂雖然自身境界不足,但是他深諳帝王境界,每每出手,都是激發出了帝王戒尺中那一絲帝王之氣。
帝器,尤其是帶著帝王之氣的帝器,又豈是一個小小王侯可以接下的。
定北候錯估了楚名堂的本事,那帝王戒尺瞬間將他的手掌穿出了一個血洞,若非一旁的慈航老母見機不對,搶先一步將定北候拉開的話,這戒尺刺穿的就不會僅僅是定北候的手掌,而是包括他的腦袋。
這次交手,雙方僅僅隻是一個照麵,楚名堂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定北候卻是險死還生,硬是在鬼門關口轉了一圈。
此時的定北候哪裏還有一絲的傲氣,他的牙關都在打顫,臉色更是慘白一片。
帝威豈是那般好擋的?
定北候雖然沒有丟掉性命,但也被嚇破了道心,若是楚名堂不死的話,這位王侯隻怕永遠都走不出心中的迷障,終身修為不得寸進。
“你好狠的心!”慘呼一聲,定北候生生壓下了心頭的恐懼,方才沒有轉身逃跑。
楚名堂雖強,但他定北候也不是孤身犯險,身邊還有六位道友,他們七人同時受了某個神秘人的好處,方才前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此事卻是不能半途而廢。
“殺人者,人恒殺之。莫非你要殺我,本座就隻能引頸受戮不成,世上豈有這般歪理?”麵對定北候的斥責,楚名堂絲毫不為所動,反是對著慈航老母等人到:“勸爾等一句,在本座還沒有發怒之前離開,否則今日叫你們有來無回!”
“好大的口氣!老生千年修為,豈能怕了你一個初出茅廬的毛孩子?”慈航老母臉色一黑,指著楚名堂罵道。
“老母切莫動氣。”說話的卻是一個輕袍緩帶,腰胯三尺劍的中年書生,此人手搖折扇,緩緩開口道:“這位楚道友本事不小,不過帝器也並非舉世無敵,我等倘若拚命的話,未必也不能拿下楚道友。”
楚名堂並未接話,而是冷冷的看著這君子劍,倒要看看他打的什麽算盤。
“在下在這修真界,也是略有薄名。今日,是我等受了故友的囑托,方才與道友為難,卻不知道友一身神通非同小可。不若我等各自退上一步。楚道友交出帝器,相比我那故交也會理解我等的苦心孤詣,不再與道友為難。也免了今日一番爭鬥,豈不妙哉?”君子劍說著,還是衝著楚名堂拱手行禮,真好似謙謙君子一般。
楚名堂嘴角揚起一絲淡笑,裝作思量了一番,這才咬牙道:“也罷,道友的名聲,楚某素有所聞。你乃君子,向來不會食言。今日這帝器不要也罷,權當給了道友,我等就此息事寧人。”
楚名堂說罷,一臉真誠的將帝王戒尺拋了過去。
帝器在前,那君子劍哪裏還顧得上別人,瞬間滿心歡喜的撲了上去。
“天才地寶,有德者居之,豈能容你褻瀆!”身邊一道冷哼,君子劍豈能料到,慈航老母會阻攔自己,方才踏出去的一步被生生逼了回去。
慈航老母則趁機用自己的青竹杖朝帝王戒尺點去。
“老母慢著,論修為,論資曆,老夫在我等中間,不逞多讓,這寶物自然合該老夫掌管!”一臉白胡子的混元法王對著帝王戒尺拍出一掌,此乃是三分歸元氣,慈航老母知道厲害,隻得暫時避退。
“法王把某家當做空氣不成?”一聲冷笑之間,縱橫的刀氣灑出。
眼見得混元法王已然抓住帝王戒尺,卻被這刀氣逼了回來。
混元法王惱羞成怒,劈掌朝著出刀之人打了過去。
慈航老母臉色一變,趁機衝向帝王戒尺,卻被君子劍攔住去路。
原本同仇敵愾的七人,竟是被楚名堂丟出的帝王戒尺引動了貪念,還未等楚名堂出手,自己一方竟是兀自混戰不休起來。
被帝王戒尺打破手掌的定北候卻是趁著此時化作流光衝向了帝王戒尺,一把將帝器抓在手裏,轉身便是朝著回廊衝去。
“給我死來!”
“哪裏走?”
“留下寶物!”
……
原本混戰不休的六人竟是齊齊出手,那定北候到手的帝王戒尺還沒捂熱,就被隨即而來的神通打的魂飛魄散。
此時他才明白楚名堂的算計,可惜他已經無力道出。
六人再度混戰在一起,慈航老母故意賣出一個破綻,讓對手撲空之後,這老婆子就衝向帝王戒尺,可是還沒到戒尺邊上,就被憤怒的眾人拍死。
不過一時半刻的功夫,場上唯獨君子劍與混元法王還在激戰不休,此時兩人都是身受重傷。
楚名堂毫不顧忌激戰的兩人,真元一動,便是將帝王戒尺收回掌中。
“法王住手,聽我一言!”君子劍躲開混元法王的一記殺招,退了開去。
混元法王看著滿地的殘屍,臉上瞬間浮起一絲悔恨,此時不用君子劍解釋,他也知道,自己一方是被楚名堂算計了。
麵對七個王侯,楚名堂即便拿出真武斷劍,也不一定讓他們上當,隻有帝王戒尺這種重寶,方能蒙蔽他們的心智。
要知道,帝器不僅威力無窮,更加難得可貴的是,帝器中帶著帝王之氣,那是帝尊對大道的一絲感悟,若是完全掌握的話,未必沒有證道帝尊的可能。
如此重寶,即便是人皇見之,也要色變,更別說是七個王侯了。
“楚道友好狠的算計,今日老夫認栽,就此別過!”混元法王也知大勢已去,此時留下,也無法奈何楚名堂,倒不如賣對方一個麵子,就此罷手。
君子劍也是手持折扇,拱手道:“今日之賜,來日必有厚報。”
兩人竟是打著同樣的主意。
“道友請留步!哈哈……”楚名堂朗笑一聲,腳踏趕蟬步,已然攔在兩人身前。
“楚族長這是何意?”混元法王臉色一黑道:“今日我等未曾傷到你楚名堂分毫,難道道友非要逼老夫拚命不成?”
“楚道友三思啊,我等能有今日,都不容易,莫要因為一次誤會,壞了昔日情分。”君子劍也是開口道。
“哎,道友誤會本座了。”楚名堂換上一幅笑臉,那混元法王卻也是放鬆了警惕。
“不打不相識,今日老夫……”混元法王說了一半,話語就陡然停住。
“法王小心!”君子劍及時提醒,卻終究是慢了一步。
楚名堂的劍有多快?見過楚名堂出手的人都知道,萬不可讓楚名堂近身,可是混元法王哪裏猜到,楚名堂除了帝王戒尺,竟然還有真武斷劍。
所以,錯誤的結局,唯有一死!
君子劍此時已然被嚇破了膽,此人看似忠義,但楚名堂早就看破了,他乃是一個偽君子,又豈會信了他的讒言。
當初丟出帝王戒尺,不過是將計就計,楚名堂原以為最多重傷對方的一兩個好手,卻低估了底層修士的貪念。
有如此不凡的斬獲,也是在楚名堂意料之外。
“本座隻是想殺死二位,或者是被二位所殺而已。嘖嘖……”楚名堂抿了抿嘴唇,又是笑道:“可惜啊可惜,看來你們是沒有殺死本座的機會了。”
說話之間,楚名堂的劍已然刺進了君子劍的心口。
這七人火拚,都是拿出了看家本事,混元法王與君子劍即便活到最後,也是身受重傷,又豈能躲過楚名堂的死手?
“楚名堂,你不得好死……”君子劍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嘶聲吼道:“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一句怨毒的話喊完,那屍體重重的落在地麵上,君子劍的眼睛大漲著,死不瞑目!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楚名堂歎息一聲,劍真武斷劍上的血跡在君子劍的衣服上小心的擦幹,這才喃喃道:“說這話的你不是第一個,我想也不是最後一個。”
一腳踹開君子劍的屍體,楚名堂大步邁向殿中的血池,陰陽魔君親眼所見場中的異變,也是佩服楚名堂的心智,拱手讚道:“公子好謀略,不戰而屈人之兵!”
楚名堂則是笑著擺了擺手道:“別拍馬屁了,殺死他們的,非是本座的謀略,而是他們自己的貪念作祟。”
“貪念……”陰陽魔君口中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