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絲道意
楚名堂的嘴角,滲著不虛此行的笑意,盡管付出的代價有些慘重,但好在有驚無險。
他這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施展天罰神喝,前世十萬年的帝師底蘊,頃刻間燃燒了一成,另外九成也被耗用,現在精神虛弱,神色疲倦無比,需要盡快恢複自身的精神。
“明月,你且在此休息,待我調息片刻。”
楚名堂勉力一笑,就地盤膝坐了下來,正要合眼閉上,忽然一雙眼皮猛地跳動,體內更是出現了異動。
似乎……
這種異動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像某種征兆,仿佛在引導自己一般。
楚名堂忘記了調息,反而根據冥冥中的指引,仰頭抬望向無垠夜空。
今夜星月稀疏,雲層浩廣,更風聲呼嘯,拂動山嶺,楚名堂感受著這天地蒼茫,亙古山河,輕易便觸動了神魂,神遊物外起來。
他隻覺得……
神魂幽明飄緲,自天靈蓋飄悠而出,浮向半空,化作一團朦朧不可見的光影,感受著風雲翻湧,星月輕柔,仿似被一股清晰而又無比模糊的感受圍裹。
恍惚間,楚名堂有一種融入天地的感覺,這天地山河,日月紅塵,四象眾生,陰陽五行,似乎都化作一幅幅畫麵,快速地浮現腦海,轉瞬又消失無蹤,沒有痕跡。
大約片刻鍾後,浮於半空的神魂歸位,卻不再如出竅之前的那般輕柔,那般毫無重量。
他直覺地感受到,神魂凝實了不少,這與天地發生契合,與萬物產生共鳴的片刻功夫,不僅恢複了大半的精神意誌,就連損失的那一成意誌都有回複的跡象。
“好奇妙的感覺。”
楚雲堂不自禁生出這個想法,他以前從未這般做過,更不曾有過類似的體驗,以他十萬年豐富滄桑的前生經曆來看,方才的行為更像是一種另類的頓悟。
本來他隻需要片刻的調息,恢複少數精神意誌,即可驅使元力,帶著明月踏空而行,快速離開此地。
但當他坐下的那一刻,氣海之中由漩渦顯現的那一方苦海竟產生一絲顫動,像是在向楚名堂傳遞暗示,瞬間便啟發了他。
苦海之上,是一座宏龐的神山,時刻鎮壓著苦海,是以苦海從不曾妄動過。
楚名堂調息之時,受到指引一般,神魂出竅,感悟天地眾象,那時意念耗損,根本沒有餘力去琢磨這種異狀。
此時,他已回過神來,精神奕奕,眸光矍鑠,燦燦生光,渾然無一絲不暇的狀態,舒適無比。
楚名堂當即便仔細感受,內視四肢百骸,周天經穴,氣海泥丸,五髒六腑。
體悟良久,卻並沒有明顯的發現,隻隱隱間,感受到了一絲妙不可言的氣息,在輕柔無物地滌蕩浸洗著整副身軀。
“這是……道氣?”
楚名堂眼睛發亮,吃驚暗道,但語氣中又有著猶疑。
是不是道氣他還並不敢輕易確認,關於道氣的說法,恐怕整個東原都沒有幾人知曉,道氣太罕見,知道的修士自然也很少。
楚名堂對道氣的認知也並不多,僅僅停留於一些道聽途說,都是從野史荒經中得來,再加上他前世的浩繁經曆,也僅僅隻是推測出一星半點。
道,無處不在,是天地運轉的法則,關乎著生靈生死輪回,四季更換變迭,陰陽輪轉變幻,玄而又玄,妙不可言。
道,是一切之法。
而道氣,是道的一種顯現。
如果說,服食珍髓玉液,會讓生靈脫胎換骨……
那麽,道氣在修者身上的顯現,則會讓靈魂受益無窮,輕者帶有一絲天地意誌的威壓,重者則一言成法,成為法則的化身。
傳聞,荒古之時,蒼穹界外,有一處浩廣天地,有一奇異的異族生靈吸食日月精華,觀看漫天星辰,最終道氣顯化,降臨加持該生靈身上,化做三簾門戶。
此後,此異族不斷增長,千年間,從一體形與人族相仿的異族成長為山嶽巨人,再千年,便已能肩扛山嶽,隻手覆滅城池。
而那三簾門戶,也各從一須彌空間化作一廣闊天地,一者散發萬丈赤光,一者散發滾滾銀光,一者放射無盡青光……
楚名堂每次回想起此事,都會唏噓不已,如今再次想起,卻多了一分驚疑。
“不對,道氣的顯現,一般都是以法相化顯,形如天地異象。我這頂多隻能稱為道意,而且隻是一絲半縷的道意。”
他多番體悟,最終苦笑起來,道氣顯現的次數比上古大帝還要少,哪會這般輕易為其招引。
不過,如果是道意他也知足了。
道意臨身,對楚名堂來說,也是一重要無比的征兆。
前一世,楚名堂以肉體凡胎登臨帝位,並活過十萬年的漫 長歲月,這其中不是沒有緣故的。
肉體凡胎,踏上修煉之路都艱難無比,何況登臨帝位。
上一世,楚名堂曆經無數磨難,愣是沒有改進自身體質,這一世重來,他服食血髓如意,九煉焚天,最終打破凡體的枷索,跨過後天九重體質,踏入先天體質的極致,成就大日神體。
離那傳說中的仙體,也隻有一步之遙。
後四象境修至圓滿,凝煉出龜蛇洞天,五行洞天,陰陽洞天。雖僅僅隻有三口洞天,但每一口洞天都等階極高,堪堪達到洞天品位的極致。
大日神體,再加上三口極品洞天,將楚名堂的資質天賦推上了某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竟使鎮壓苦海無數歲月的神山都有了絲鬆動,苦海顫動,神魂出竅,頓悟天地四極,這才導致一絲道意臨身。
道意的降臨,意義重大,最顯然的便是,天地對楚名堂有了一星半點的認可,先天體質進階仙體的壓製出現鬆動,也就是說,隨著楚名堂大日神體的越發成熟圓滿,他將有望進階仙體。
悟到這一重意義後,楚名堂頓時喜上眉梢,這一世,他定然會比上一世走得更遠,登得更高。
“名堂,你傻笑什麽?唔…你不會又在想,怎麽能那麽邪惡,人家都說要服侍你了。”
千帆明月很是無語地扯著嘴角,這家夥不會又在想什麽汙汙的畫麵吧,嗚嗚,真是討厭死了,人家都說給你了,你不動手反而隻是瞎想……
“呃……”楚名堂回過神來,見到千帆明月扯著嘴角一副嗔怒的俏模樣,頓時反應過來,“你這妮子,腦子裏都想的什麽?你以為我在想著和你做那事?”
“難道不是?看你那傻嗬嗬的樣子,口水都流出來了。”
千帆明月很是無語。
“好呀,你竟然把我當這樣的人。”楚名堂伸手就將千帆明月攔腰抱在懷裏,一臉壞笑無比的樣子,“那本少也不能讓你白冤枉了,就地正法算了。”
說著,便吻向千帆明月的小嘴,空著的那隻手也是迫不及待地拂過腰際,伸入了千帆明月輕裳內。
千帆明月被他突如其來發動的攻勢嚇得一時間失了神,當楚名堂鼻中噴發的滾滾熱氣澆燙在臉上時,臉上的紅雲很快就占滿了整個臉龐。
她有些意亂情迷,軟唇輕啟,香舌舞動,任憑楚名堂的手掌遊走周身。
“底下何人,可是楚兄?”
然而,正當楚名堂漸入狀態,正要與千帆明月上演野外好戲時,半空中很是不合時宜地傳來了一聲詢問。
楚名堂聽到聲音,神色一滯,隻得停下正要剝去懷中佳人衣裳的動作,抬頭望去,卻是有三道身影淩空虛立,正是葉傅秋,若秋和君兒三人。
當即老臉一紅,幹咳了兩聲,將懷中佳人鬆開,老神在在的打起招呼來。
“嗬嗬,是葉兄和若秋妹妹嗎,呃…君兒也在呢。”
“都是你,都說不要了,害得人家出這麽大醜。”
然而,千帆明月卻臉麵薄,根本就做不到像楚名堂這樣若無其事,她臉上還留著殘餘的紅暈,盡顯少女情懷。
“嗬嗬,我家妮子調皮,正要調—教呢,不想葉兄和若秋妹妹也來這了。”
楚名堂拉著千帆明月,飛上半空,與三人碰麵,誰知這話說出來,千帆明月雖臉紅,可似乎君兒的反應更大,以衣袖掩著玉容,楚名堂略一感應,發現君兒臉上潮紅一片,滾燙得很。
楚名堂頓時就尷尬了,不禁摸了摸鼻子。
“哈哈,早知楚兄如此神通廣大,重傷在身,卻還能單槍匹馬闖入武道明那賊子布下的龍潭虎穴,一舉斬殺那群小 人,我便應留在住處,泡一壺上好的花香果茶,與若秋妹妹舉杯共飲,舞文弄墨,吟詩作對,暢談人生,豈不快哉。“
葉傅秋很是介意當電燈泡,酸溜溜的話不吐不快。
“楚大哥,你別聽他胡說,他是擔心……“
若秋幫忙解釋,卻被楚名堂抬手打斷,“我知道兩位是怕我逞強,不是武不敗的對手,這份情,我領了。你們前來協助楚某,我楚名堂還是很感激的,楚某感激不盡。”
雖然三人本就是朋友,何況一個是藏劍山莊的傳人,一個是聽雪樓的聖女,身份地位不僅不差於楚名堂,甚至還隱隱高出,但兩人一點也不反感楚名堂的這番話,反而感到相當榮幸。
“能與楚兄結為摯友,是葉某的大幸。”果然,葉傅秋當即就拍著胸膛大笑。
“謝楚大哥賞識小妹。”若秋也是款款笑道。
“你們……哈哈,我們以朋友論交,別整得我好像高你們一等似的,這叫楚某如何坦誠相待。”
楚名堂是真心對待兩人,雖然沒有第一時間趕來和自己一起應敵,畢竟是來了,就衝這份肝膽相照的勇氣和情誼,楚名堂便有意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