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無良家庭
舒琬坐在車上,給薛笑打電話。
“喂,姐,有事?”電話那頭,薛笑的聲音輕鬆愉悅。
“忙啥呢?”
“我們不是買了房子正在裝修嘛。範遠工作忙沒時間,讓我盯著。這不,我在去新房子的路上呢。”
“我今天找你有事,我們約個地方見一麵。”
“啊?哦,好的。”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一家快餐店碰麵。
“你吃啥?”舒琬問。
“我這會不餓,就不吃了。姐,你找我啥事啊?”薛笑說。
“你們房子買在哪?”
“納理花園,在三環邊上。怎麽了?”
“那的房價在一萬左右吧?”
“是的,一萬出頭。不過我們買的麵積大,一百八十平米。下來,也要小兩百萬了。”
“那加上裝修,倒要花不少錢。不過範遠是獨生子,我見過他的入職資料,記得他爸爸在銀行工作,媽媽是一家外企的高官,應該問題不大。”
“是呢。範遠體諒我家經濟情況不太好,說買房和裝修的錢都不用我操心。姐,真是多謝你了。找了範遠,他事事為我考慮周全,我真是省心不少。”
“那,他錢夠嗎?”
“夠啊。他說買房和裝修的錢他爸媽給;他這些年工作也攢了些錢,以後結婚的時候用。”
“你見過他爸媽了嗎?”
“當然啦。房本上都有我的名字呢,哪能不見他爸媽?”
“他爸媽人咋樣?”
“挺好的。對我挺熱情。就我這身高,他們應該就挺滿意吧。”
“你們是不是已經領證了?”
“嗯啊。買房前領的。”
“範遠,最近心情咋樣?”
“挺好啊,很開心。他說現在總算是把心穩定下來了。姐,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
舒琬突然覺得,這事應該另有隱情。
“沒事。就是很久沒見了,見麵聊聊。你真不吃東西?”
“不吃了。我還急著去看裝修呢。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行吧。”
待薛笑離開,舒琬給範遠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範遠的聲音:“喂,舒主任。”
“今天陳部長找我了。”舒琬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範遠沉默了會,說:“舒主任,我愧對您和陳部長。”
“我剛跟薛笑見了一麵。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這跟你跟陳部長說的理由,好像有出入吧?”
“姐,這事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怎麽說?”
“您在哪?我去找您。”
二十分鍾後,舒琬跟範遠碰上麵。
範遠胡子拉碴,憔悴了不少。他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原來,是薛笑家要的錢。確切說,是薛笑的母親為了薛笑的弟弟要的錢。
薛笑的弟弟談了個女朋友,女方要求有房有車。薛笑家沒錢,知道跟薛笑講薛笑肯定不同意,就私下聯係上了範遠。
“你明明沒錢,可以拒絕啊?”舒琬無奈道。
“可是,丈母娘開口、小舅子的事……聽說,女方逼得很緊。小舅子喜歡那姑娘,又喜歡得緊,沒了那女孩就活不了了。”
“他們是不是給你施壓了?”
“他們說,追薛笑的人可多了,條件比我好得多。”
“你是不是傻?”舒琬恨鐵不成鋼。
“我不想讓薛笑為難。”
“所以你選擇自己去吃牢飯?”
“姐,我也是一時迷糊了。當時他們正好送來兩百多萬。我想著,這是不是天助我。”
“這事就不多說了。總之犯法的事,堅決不能做。那錢是不是已經給弟弟了?”
“嗯。當天就送過去了。”
“那現在你怎麽辦?”
“不知道。我爸媽還在籌錢。陳部長說,如果能籌夠錢,這事他能幫我搞定。”
“罷了。你們還差多少錢跟我說。”
“姐,謝謝您。”
“你叫我一聲姐,就知道咱們就是親戚。範遠啊範遠,你都這麽大了,我不得不提醒你,凡事要量力而行。我知道你想給薛笑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條件。可是,每個人都有他的局限性。不要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不然,你累,她也會累。”
“姐,我知道了。”
“這樣,你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問問還差多少錢。我現在就把錢轉給你。”
“不用了吧……”
“少廢話,趕緊的。錢不好借。讓你爸媽這麽大年紀了還去借錢,你心酸不?”
範遠的鼻梁有些泛酸。他趕緊撥打電話,確認了還差一百二十多萬。
“這樣,我給你轉一百三十萬。”
“姐,我一定盡快將錢還給您。我們在郊區有一套房子,賣了正好可以給您錢。”
“還錢的事不急。先把你的事處理好。”
“嗯,是是是。”
待範遠走後,舒琬又給丁清打了個電話。
“琬啊,你找二姨我啥事啊?我正要出門去跳廣場舞嗯。”丁清貌似心情不錯。
“剛才我們領導找我,說範遠受賄兩百多萬。”
“啊?”
“範遠說,他把錢給表弟買房了,是不?”
“嗯,啊,不是,受賄兩百多萬,得判刑了吧?”
“嗯,三年到十年。”
“啊?那我趕緊給笑笑打電話,讓她跟範遠離婚。這都是啥事啊,才結婚了沒幾個禮拜。笑笑的命啊,真不是一般的差。二姨不跟你聊了——”
“二姨,你還有沒有點良心?範遠為了你家,都要去坐牢了。你讓薛笑跟他離婚,你是想逼死他嗎?”
“他沒說他沒錢啊。他也沒說,他要受賄。他自己沒能耐,這事能怨我嗎?難不成讓你妹妹年紀輕輕就守活寡?”
“你確定他沒說,他家沒錢?”
“他家沒錢,他不會借嗎?受賄算什麽事?”
“幸好發現及時,沒釀成大錯。聽說,隻要把錢退回去,就沒事……”
“那不行!你弟弟房子都買好了,正在裝修呢。”
“你的意思是,讓範遠去吃牢飯?”
“十年淨賺二百多萬,那也不錯了。”
“二姨,你的良心是不是真的讓狗給吃了?”
“舒琬,你怎麽說話呢?!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二姨,你就是吸血鬼。為了自己的兒子,趴在自己的兩個女兒身上不停地吸。你跟大舅沒什麽兩樣。”
“你——!”
“這事薛笑還不知道。你別跟薛笑說,我怕她以後會跟你斷絕母女關係。錢的事我會幫他們。你好自為之吧。”
“你——!”
掛了電話,舒琬發現自己的身子都在氣得發抖。
二姨一向對大舅惟命是從,看來重男輕女思想確實是深入骨髓了,正在傳承這思想。
舒琬的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是二姨的。
舒琬接起電話,丁清的聲音傳來:“琬,我的乖外甥女。我剛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真的讓笑笑跟範遠離婚呢?再說了,我就算是說了,笑笑也不會聽我的啊。範遠的事,就多謝你了。等你表弟結婚了,我一定讓他好好謝謝你。我也不是不想退錢。你是不知道你表弟那脾氣。他說沒了那女的他不活了,他肯定能說到做……”
丁清的話還沒講完;舒琬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了。她順手,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
她隨便吃了點東西,便開車上了環城高速。待她回過神來,已是半夜了。